7. 第 7 章
季云涯整理案件进行归档还要小半天,谢檀衣先回了倚云峰。
离开半个月,倚云峰上的景致倒没什么变化,去后院看了眼季云涯种下的一些灵植,有的已经可以收获了,这才对时间流逝有了些真切的感受。
后院有一眼灵泉,因为倚云峰下封印着地火,泉水终年都是热的,谢檀衣原本没仔细打理过,是季云涯来了之后兴致勃勃的把泉水周围修葺出来,成了个小温泉池,还在池边种满了桃树,因为灵气充沛,那些桃树终年都开着花。
谢檀衣很喜欢,虽说用咒术做清洁很方便,但终究和泡在温水里感觉是不同的。
他靠在池边,回想这次昱国之行,没觉得季云涯做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那位杨太傅和哭得很丑的那位大人……
当年签订停战协定时,杨太傅也在场,还是个稚嫩的少年,现在也变成了鬓染霜色的老者,若不是再见到故人,谢檀衣都快忘了,近百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而他……
比季云涯大那么多!
实在不怨他总是忽略这个问题,他今年一百零五岁,而修士们动辄几百岁上千岁,他踏入仙门还不足百年,已经是化神期了,早早就走完了人家成百上千年才能走完的路,见面打招呼对方必然说一句:久仰久仰、年少有为……
然而季堂主十二岁被他捡到山上来,到今年才二十七岁,是真真正正的一棵水灵灵小白菜,因为季云涯修行的速度过于恐怖,江琢还放过他的血去研究,也没探究出个所以然,剑宗对内对外都称他是九十七岁,谎报了整整七十岁的年龄……
七十年,在修士眼里是弹指一挥间,但在凡人眼里好像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了。
成婚一年了,谢剑尊后知后觉的体会到“吃嫩草”的心虚,偏偏这时候他那棵水灵灵的小白菜忙完了正事回家来了,水雾朦胧,小白菜也没瞧见自家师兄满脸的郁闷,拿着个信笺快步过来,在池边蹲下身给谢檀衣看:
“师兄,外门长老说有你的信笺,我顺便帮你带回来了,好像是谢家旁支后辈来的信,你要看吗?”
谢檀衣低头,看见暗黄色信封上的“叔公敬启”四个字,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说:“不要看。”
他莫名羞耻,默默往水深处挪,掩耳盗铃般不想看见叔公两个字,然而没挪出去几步,就被季云涯俯身捞住袖子给扯住了。
虽说山上没有旁人,但谢檀衣在温泉池内沐浴时仍习惯性的披着件干净的单衣,这和他前十九年接受的教化有关,他很难接受幕天席地的情况下还不穿衣服。
季云涯不一样,他被谢檀衣捡上山之前在四处流浪,也不是没有过衣不蔽体的时候,廉耻心趋近于无,他其实……
想在温泉池里和师兄做,他想很久了。
泉水是温热的,氤氲水雾沾染在谢檀衣眉眼间,平日里总是那样冷肃端庄的人,眼尾和唇都变得过分红润了,那是在床榻上都少见的风情,更别提浸透了水的衣服会贴在肌肤上,窄瘦的腰线隐在粼粼的水光下,漂亮的像一尾惑人的鲛人。
喉结滚动,季云涯抓紧那段湿漉漉的布料,故作若无其事的问:“师兄,真的不看吗?要我念给你听吗?”
读信这个习惯还是他跟在谢檀衣身边学习识字时养成的,谢檀衣的信笺有时会让他读一读,无关紧要的他还会代为回信……
他心思哪在那封信上,炙热的眸光火舌般流连在谢檀衣半敞着的领口,读信只是随口一说。
“哗啦——”
水花扑了他一脸,连带着打湿了那封信。
谢檀衣扯回袖子,转身上岸,丢下一句:“不看,不听。”
季云涯抹了把脸,莫名的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睫。
谢檀衣一只脚刚踏上岸边的石阶,身后便伸来一条修长的手臂,用力往回一圈。
“哗啦——”
水花再次四溅开,月色下如同破碎的琉璃,他跌进一个怀抱里,全无防备之下被溅了一脸的水,顿时有些恼怒的一手肘怼在身后那人的腰腹上,低声呵斥:“又干什么?”
“师兄……”季云涯一下下吻在他侧脸、耳根和唇角,含糊说:“我错了。”
谢檀衣:……
他祖父劝诫他,君子当时常自省,其实这件事季云涯并没有错,是他在乱发脾气。
他平复心绪,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摸了摸季云涯湿漉漉的脑袋,语气尽量放软:“好了,是我有些……累了,你不必认错,这么急着跳下来干什么?衣服都打湿了。”
季云涯装作委屈,把脸往谢檀衣颈窝里一埋,鼻尖蹭了蹭柔软温热的肌肤,他小声问:“那师兄为什么生气?”
“没生气……嘶……”谢檀衣抓住他的头发,“别咬……”
季云涯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牙印。
他其实很喜欢在谢檀衣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但谢檀衣修为太高了,那些痕迹往往都留不到第二天早上,可是越留不住,他就越想留……
他亲吻着谢檀衣湿漉漉的颈侧,忍不住用牙齿轻轻的磨,怀抱里的人脊背绷紧,不知是因为痒还是刺痛,细微的发着抖,他喃喃问:“师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记得……”谢檀衣呼吸乱了几分,抬手捏了捏他后颈:“先别胡闹,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等下再看也来得及……”季云涯转而吻住那双淡色的薄唇,掌心隔着浸湿的布料摩挲着那段窄瘦的腰,“师兄,我好渴……”
谢檀衣:“你渴就去喝……唔……”
唇舌的入侵彻底淹没了他未尽的话,他被季云涯挤在池边的角落退无可退,但他还没忘了这是在外面,扯着季云涯的领口把人推开一些,在季云涯再次吻下来时伸手挡在了两人之间。
炙热的吻落在他掌心,谢檀衣抬眸,眸光比月下的池水还要多几分潋滟,他气息凌乱,推搡了一下季云涯,“回寝殿……”
“在这里……”季云涯张口咬住他的指节,含糊道:“师兄……我想在这里……”
被咬住的手指微微一蜷,谢檀衣只是犹豫一瞬,季云涯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动摇,手臂发力,将人抱上一旁的白玉台阶。
“季云涯,你……”
“师兄……”季云涯上前,仰头看他,浓黑的瞳仁在月下流转着浅浅的紫色光华,他卡在谢檀衣双腿.间,小心翼翼的说:“没有旁人的……真的不行吗?”
他发冠松了,马尾歪歪扭扭的,不少碎发散落下来,长长的发尾滑进大敞的领口里,缠在谢檀衣亲手刻的平安符上,随着他的呼吸在水下晃荡着,时不时贴上起伏的胸口。
他像一只急于求欢的狼,站在水里潦草又热切的望着谢檀衣,小心翼翼的收着牙齿,装成很乖很乖的大狗。
但成婚一年,谢檀衣早就知道他本性如何了,确切的说是新婚闭关的那一个月,让他认识到一个全新的季云涯。
这狼崽子床下有多乖床.上就有多疯。
可每次看见这样的伪装仍忍不住妥协,他偏过头,喉结滑动,水珠沿着修长的脖颈滚下去,无奈又沙哑的发出个轻微的鼻音。
“只此一次……”他说。
“我听师兄的……”季云涯凑过去,低头叼住谢檀衣松散的衣带,含含糊糊的说:“我最听师兄的话了……”
肯定就一次,下次换个地方。
……
晨光熹微时,一只修长的手撩开垂落的霁蓝色帐幔,无名指的指节上一个浅浅的牙印依稀可见,再往下,手腕上也有深深浅浅的红.痕,灵力的作用下,那些痕迹正在消退。
谢檀衣披着衣服起身,低头瞥见身上还未褪尽的印迹,穿衣服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他每个月会给内门弟子上四次早课,课业没有固定内容,主要是为他们答疑解惑,因为前段时间接了蛟妖的任务,江琢替了他一次,现在回来了,总该补上。
他刚一动,睡在里面的季云涯就迷迷糊糊的伸手抱住他的腰,人也挪了过来,脸颊贴在他后腰处蹭蹭,眼也不睁就是撒娇:“师兄……再陪我躺一下嘛……”
他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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