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府的棺椁静静地放置在皇宫东门外百米之处,赵煜亲自率领朝臣站在棺椁前,官员们整齐肃立,手持印信和卷宗。
几日前的中秋夜,敲响登闻鼓的声音犹在耳畔,不仅震动了朝堂,也在坊间传开。
他们中有些人曾是江南的农夫,因为连年天灾人祸,不得已一路北迁,来到京城落脚。曾亲眼水患肆虐,见证过虞知府为百姓四处奔走的往事。
更多人不曾听过虞知府的大名,未曾与浔阳有任何交集,只是知道这次状告的是吴家的恶行,便被心中那压抑的怒火驱使着来到此处。
百姓们安静地站着,目光灼灼。他们默然无声,却仿佛是一堵厚重的墙,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虞知府那简陋到令人心酸的棺椁:
那棺木老旧粗糙,甚至带有些许龟裂,仿佛只是寻常百姓家的薄板拼凑而成。风吹过时,棺木发出低微的嘎吱声没有墓碑,没有祭拜,更没有什么陪葬的金银器皿,只留下被最廉价的木料包裹住的骸骨,宛如草芥般被遗弃在此。
气氛压抑而凝重。冰冷的秋风卷起四周枯黄的草叶,犹如无数细小的刀刃,割在人们脸上,刺骨的冷意让围观的百姓都不禁缩了缩肩膀,但没有人离开。
天空灰暗阴沉,乌云如铅般压下来,仿佛整个天幕都要崩塌,沉重得令人窒息。偶尔几只寒鸦在天空掠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虞韶被帷幕遮挡住的脸颊上早已泪流满面,方葳蕤扶着她,让虞韶将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的身上,低声道:“昭昭,就快结束了。虞知府近十年的冤屈就快要昭雪了。
萧瑟神情冷峻,沉默地按着胯间的长刀,手指微微收紧,目光扫视四周,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手臂在空中一挥:“开棺!”
随着一声令下,玄衣卫迅速而有序地上前,手持铁钩,稳稳地插入棺盖的缝隙。棺木因年岁久远,早已斑驳腐蚀,发出低沉的嘎吱声。
忽然,天际卷起了乌云,紧接着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大雪无声地覆盖大地,仿佛在为这尘封的冤屈洒下哀悼的泪水。洁白的雪花轻柔地飘落在虞知府那因年久失修而发黑的棺木上,白雪无瑕,显得如此纯净。
“这是中秋才过了没几天,怎么会突然落雪呢?”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叹
这不正如戏文里唱的那样吗?‘六月飞雪,冤屈昭昭’啊!”白发苍苍的老媪望着灰蒙蒙的苍穹,眼中闪烁着泪光,“天公为泣,当年的浔阳案,果真是个天大的冤屈啊!”
“我曾经也是浔阳人,家中贫寒,父亲早逝,是虞知府亲自接济我们孤儿寡母,赐下粮米和药材,才让我们活下来。这样一位青天大老爷,怎么可能是什么奸臣贼子?那些污蔑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虽然没去过南边,但吴家的纨绔子弟在京城里有多么嚣张,难道我们不知道吗?他们在市井间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作恶多端,谁不闻之色变?这样的人家,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都不奇怪!”
“我家可怜的姐姐……她当年就是被吴家的纨绔子强抢为妾,受尽折磨,最终死于非命!吴家那些人,根本不把我们庶民当人看待!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贫苦百姓的性命,连蝼蚁都不如啊!”
面前站着的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官员,是手持长刀的玄衣卫,百姓们心中有敬畏,有惧怕,即使是愤怒的叱责也压抑着音量。
然而,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却此起彼伏,低声的怨言不绝如缕,彼此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这片寒冷的空气中。
棺盖终于彻底打开,棺中虞知府的遗骸在众人眼前显现出来。骸骨的颜色诡异地呈现出深沉的紫黑色,仿佛被毒火灼烧过一般,骇人至极!压抑已久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带着愤怒、悲痛。
“果然是紫黑色的骸骨!这毒性多么厉害啊!”
“这样的毒药能将人活活毒死,骸骨都变了颜色!虞知府死前得多痛啊!”
“这是吴家恶人编造的冤案!青天大老爷竟然被这样害死,这世道还有天理吗?”握着锄头的老农激动地低喊,声音哽咽,几乎要跪倒在地。
不只是那个青年振臂一呼:“奸臣吴登该死!吴家满门该为虞知府偿命!该为浔阳数十万无辜百姓偿命!”
人群中有愤怒的声音逐渐响起,最初只是低低的几声,很快却像烈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百姓们愤怒的呐喊汇成整齐的呼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浪高过一浪。
“诛奸臣!昭青天!”
“诛奸臣!昭青天!”
吴登听着四周激昂的呼声,身体愈发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血液在瞬间被抽干。他眼神慌乱无措,耳边那愤怒的喊声如重锤般砸在心头,彻底打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那些喊杀声、怒斥声,仿佛是地狱的亡灵在向他索命,压迫得他无法呼吸。
那些吴登曾经不屑一顾的“蚍蜉”,那些他视为蝼蚁的百姓,此刻却发出了一道又一道愤怒的呐喊声,这些本是微不足道的声音,此时此刻却如同江河入海,汇聚成滔天的巨浪,咆哮着向他压来,将庞然大物一样的吴家逼入死境。
吴登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却被寒风冻成冰冷的刺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一些微弱而嘶哑的声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挤出几句自救的话语,可那震天的呼声和四周无数愤怒的目光,让他的每一个字都如鲠在喉。
“我……我……那是……不是我……”他终于挣扎着开口,但语句却断断续续,苍白的辩解更显得可笑和无力。他的声音微弱到几乎被呼啸的寒风淹没,甚至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中。冰冷的积雪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袍,刺骨的寒意从膝盖传遍全身,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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