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与安病倒了。

云乐告诉顾之淮之后,顾之淮马上一瘸一拐地赶到了凌云阁。

云乐扶额,真不知道世子是去关心人的还是去看戏的。

常先生比顾之淮来的早,顾之淮进来的时候,他刚刚给慕与安搭完脉,余庆站在边上认真听着医嘱,冷不丁地看见了顾之淮,身子一缩。

府里除了云乐、玄影、常先生这样时常跟顾之淮打交道的人,剩下的都有点怕顾之淮。

毕竟顾之淮声名在外,就算是不拿长枪,也能一拳捶死一个小厮。

在云王府里做事的人都深知这一点,谁都不敢造次,因此王府里分外和谐。

常先生正奇怪呢,一转头,也瞧见了顾之淮。

一瘸一拐,蹦跶的那叫一个欢,还健步如飞呢。

世子这是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常先生心里不高兴,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对着顾之淮和慕与安就是一顿数落:“早说了不要跪祠堂,多爱惜自己的身子,现在好了,一个着凉发了高热,一个成了瘸子。”

顾之淮:“……”

怎么府里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嘴毒。

“常先生,我还没瘸。”

顾之淮为自己辩驳,被常先生瞪了一眼,常先生想起来什么,着急忙慌地走了。

顾之淮看的兴起,问:“常先生这是怎么了?”

云乐道:“南北街上有家新果子店开张,要不是慕公子病了,常先生这会儿已经在排队了。”

所以常先生过来,心里一直憋着火呢,就担心自己抢不到了。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甜食。”顾之淮恨恨道。

云乐:“世子,你倒是当着常先生的面说啊。”

顾之淮没吭声,要是当着常先生的面说,常先生是真的会给他两巴掌。

父亲母亲走后,常先生成了他唯一的长辈,原本还有个皇叔……

不想了,顾之淮一想就来气。

顾之淮揉揉脸,去看慕与安,慕与安醒着,也朝他看了过来。

“哟,是醒着的。”

顾之淮朝着床边走,一瘸一拐的没注意,被床边的脚踏绊倒,差点就在慕与安面前跪下了。

他手扒着床沿,气得咬牙切齿。

慕与安脸色苍白,见状脸上添了一丝笑意,他哑声道:“世子不用客气。”

顾之淮一屁股在脚踏上坐下了,笑吟吟道:“世子妃病了,这都是本世子应该做的。”

云乐有心提醒世子,慕公子如今病着,不要刺激他,但看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还挺好的,他和余庆双双退了出去。

慕与安正想开口,喉咙有些发痒,咳得面红耳赤,一双杏眼浸在水里,无声地看着顾之淮。

“这是又要掉小珍珠了?”

嘴上打趣着,顾之淮也没闲着,他伸手将慕与安扶起来,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手指按了按慕与安的眼角。

慕与安扭过脸,不让他碰了。

这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顾之淮回到脚踏上坐着,他想起云乐昨天的那句话,瞥了一眼慕与安的手,慕与安十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是双分外好看的手。

但这双手的主人可不愿意给他擦药。

再说了,慕与安这个样子,就算是会给他擦药,也是有心无力。

探向慕与安的额头,慕与安似乎没预料到顾之淮的这个动作,怔怔看着顾之淮。

慕与安身上都是冷的,只有额头滚烫,顾之淮注意到慕与安的反应,觉得有意思,没急着收回手,反而在慕与安面前挥了挥,“世子妃烧糊涂了?”

慕与安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无端有点勾人,他问:“顾世子身上的伤如何了?”

轮到顾之淮怔住了,他没想到慕与安会主动提起他的伤,心脏跳动着,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顾之淮将裤腿撩起来,两个膝盖上都有一片淤青,有些骇人,他不着调道:“是有些疼。”

他期待着接下来慕与安会说什么,为了不错过慕与安脸上的任何表情,他甚至往前凑了凑。

慕与安唇瓣一碰,淡然道:“顾世子何时变得这么矫情了?”

顾之淮:“……”

顾之淮怀疑自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慕与安扬了扬眉,“我说世子矫情。”

顾之淮这下总算是知道了,慕与安很记仇,他说出来的话,搞不好那一天就会落到他自己的身上。

顾之淮不甘心,正打算呛回去,忽然发现慕与安的鼻尖有点红,从鼻尖往上,顾之淮看见了慕与安的那颗小痣。

再然后,慕与安的整张脸都被顾之淮收入眼中。

室内寂静,一时没有人开口,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声与雪声,慕与安喃喃道:“这个天气,果子铺也开张吗?”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垂眸盯着自己握住被子的手,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发着颤。

顾之淮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慕与安这样问,显然是听见了他和云乐的那些话。

他道:“上京的冬天总是在下雪,上京的百姓已经习惯了。”

雪天里出行,也成为了他们生活里的一部分,再大的风雪,总是要活下去的。

慕与安还是低着头,他应了一声。

顾之淮的心痒痒的,他忽然想知道更多,他问:“林国呢?”

慕与安僵住了一瞬,顾之淮笑着道:“世子妃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

这样说着,顾之淮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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