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母亲”（2）
“所以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你的人偶，也不是提线木偶！！！！”
终于名为暖暖的女生崩溃，可是飘荡下来的字条上写着：“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一句话，将女生暖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大抵妈妈总会说一句，都是为了你好，然后把孩子噎得哑口无言。
然后暖暖狠狠咬着下唇，眼眶发红，身影消失在沈鸢柊她们二人眼前。
这情况有点麻烦啊，一个不露面，另一个也跑了，而且两人又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沈鸢柊觉得自己也不好直接出手，而且“妈妈”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亲切又遥远。
求助的目光移向顾仁，顾仁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我没有见过我父母，也没有相处过。”
顾仁居然是孤儿，沈鸢柊瞬间了然，怪不得这么粘着自己，毕竟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原来是把自己当亲人了。
但是不管顾仁有没有把自己当亲人，这间屋子里的“妈妈”倒是把沈鸢柊他们两照顾的无微不至。
按时定点的美味菜肴，非常以及及其规律的作息习惯，这一切对于沈鸢柊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
顾仁亦然。
只不过，不熬夜不看手机不吃垃圾食品怎么能算年轻人呢？
被照顾的新鲜劲过去之后，这份照顾多少就显得有点让人为难，甚至沈鸢柊会有种被爱溺毙的感觉。
那种什么都关心到，不让你超出一点她制定好的规则和习惯的感觉。
比如，哪怕在没有事的早上，也需要6点起床，因为饭做好了。
再比如说，哪怕沈鸢柊一点也不喜欢吃韭菜，但是也不能浪费，因为会有无数的小纸条飘落。
“多吃韭菜可以很好的补充维生素和纤维。”
“少吃一点没事。”
“多吃吃你就习惯了。”
“韭菜真的很好，妈妈会害你吗？”
“不要这么娇气，就是一盘韭菜呀。”
......
那些纷飞的纸条像是雪花一样，足以把人无声无息的埋没，哪怕沈鸢柊再三礼貌的表示，自己吃不了韭菜。
可是每次这么一说，纸条上的字就会显得格外委屈：“是妈妈做的不好吃吗？”
虽然理智上天天晚上因为韭菜而胃疼的沈鸢柊想要拒绝，然后每当看到“妈妈”服软的话语，却还是难免心软。
因为自己没有见过母亲和孩子在家庭中正常的相处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正常家庭的情况。
不正常的，只有自己。
镜子里自己的脸，哪怕被胃疼折腾的惨白一片，却依旧好看。
除却那些虚假的，被人制造出来的身份和回忆，自己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带着和自己有亲缘关系的人的特征。
也就意味着，自己在这世上，孑然一身。
所以自己对于虚假的牵绊，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顾仁也是一样。
只是日子一天又一天，沈鸢柊在某个清晨，看到穿着大花棉袄，甚至连头发也没有梳好的自己，突然一愣。
不应该是这样的。
镜中的人看起来根本不是自己，属于自己的脸去了哪？
包括朝夕相处的顾仁，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变为了更加平凡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不知不觉潜移默化间，沈鸢柊发现自己的磁场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有温柔的手覆盖上沈鸢柊的手，轻柔的抱着沈鸢柊，温柔而温暖。
那是母亲的怀抱，可以包容一切的，母亲的怀抱。
沈鸢柊的眼神失去焦距，这一次桌上的韭菜，沈鸢柊没有抗拒的吃了下去。
一切的仿佛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沈鸢柊的神态里带着亲昵。
暖暖之后也出现了几次，想要把沈鸢柊带走，但是沈鸢柊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气的暖暖也不再理会沈鸢柊。
沈鸢柊听话的样子很让“母亲”满意，很快，在这个空间内，沈鸢柊见到了那个失踪的女孩子。
和照片上看到的不一样，女孩子灿烂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哪怕这位“母亲”并没有伤害她。
“......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
“求求你，放了我吧......”
女孩子无视眼前不断放上吃食，只是哀哀的祈求着。
怪谈像是不明白眼前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纸条摇摇晃晃的飘荡下来。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是你说不要回家的吗？”
“明明是你说要当我的孩子，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你忘记了你说过的话吗？”
“好孩子不可以说谎，妈妈会伤心的。”
“你乖，不要闹脾气。”
“为什么要丢丢下妈妈？”
“为什么？”
“为什么？”
纸片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受控制的飘落着，墙面上也不断出现着血红色的扭曲字体。
那些字体仔细辨认下来，也不过三个字：“为什么？”
已经找到人，沈鸢柊也不打算和这位发狂失控的“母亲”继续纠缠下去。
只是，令沈鸢柊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磁场将他们死死的困在这里。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这里被围得的严严实实，沈鸢柊他们不是不能强行离开。
只不过如果非要破坏掉这里的磁场，那么眼前的怪谈，一定就......
因为眼前的这位怪谈，本身就是不完整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部分，这一部分却赌上性命，也不让沈鸢柊他们离开。
一时间情况突然僵住，沈鸢柊面对偏执的“母亲”，也没有一点点办法。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顾仁也有些手足无措，按照之前的想法，要找到人之后，带着人跑掉就好。
而且怪谈嘛，怎么会对一个人类产生情感呢？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既然走又走不了，我们又不想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就只能采取第二种办法。”
沈鸢柊从兜里摸出一张【打工人的卖身契】，有这个东西，只要找出规则就好。
然后三人就看着那张有花纹的纸，一点一点褪去它原本的花纹，变成一张普通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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