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了学后就是连着两日的休沐。
裴文珺先行回了侯府,裴姝索性留在周阳王府和周攸宁一道用午饭。
见裴姝烦闷,周攸宁便提议:“不若明日我带你去廊交教你骑马?”
“真的?”裴姝一听骑马又有了精神头。
周攸宁笑说:“我还会骗你不成?”
此刻,裴姝真心觉得周攸宁真是天底下最最美好的女孩子,上前抱住一通好夸。
总算她的脑子里不用都是那五千字的文章要如何写这件事了。
……
翌日。
卯正一刻,平凉侯府前院正堂前,府里丫鬟婆子等所有奴仆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龙,各个面上都带着笑。
站在最前头的是桂妈妈和府里的账房先生,两人中间放了只半人高的木箱,里头是满满一箱的铜钱。
今日是府里的发饷日,各人排队去桂妈妈那儿领自己的月钱,然后去账房先生那儿签名按手印。
许是想着今日要出府去骑马,裴姝醒得格外早,晨起无事,便陪着钟氏坐在堂前看人领月钱。
裴姝每月也有五两银的月钱,可她万事不缺,这钱多数都拿来打赏了院里的丫鬟。
……
各人排队领着,原本都很顺畅,忽然起了争执的声音。
原来是张氏买进府的那些丫鬟,她们进府也有大半月了,早前便打听过,按侯府里的规矩,她们能领一整月的月钱。
“为何我们不能领?我们每日伺候主子,从不敢懈怠。”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张氏身边的琳琅,她原本是在裴文珺身边伺候的,可上回惹怒了蒋氏,差点被发卖出去。
幸而张氏替她求情,她才留了下来,更是直接成了张氏身边的心腹丫鬟。
桂妈妈神色淡定,耐心说明缘由:“你们本不属于府里的丫鬟自然不能领府里的月钱。”
琳琅不服,指着旁侧已经领了月钱的几个丫鬟问:“妈妈,那为何她们可以?她们也是我们院里的人啊。”
桂妈妈扭头看了眼琳琅指的那几人,微笑道:“她们是侯府的丫鬟,身契都在侯府,自然是可以的。”
说到身契,琳琅等人一下反应了过来,她们的身契都在张氏手上,且身契上也写明了是卖给张氏为奴。
瞧着那几个丫鬟扭头离开的身影,裴姝预感,今日府里恐要掀起一阵风雨。
……
朝和院。
琳琅等人没领到月钱自然就回来找张氏。
“果真如此?”张氏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脸色一沉,便想去找蒋氏告状。
这些日子,她们二房的吃穿用度皆是从侯府走账,仗着有老太太撑腰,从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张氏想着,反正上她和钟氏的关系已经很僵,正好也不用顾忌什么。
她带上琳琅便往崇和院去。
……
蒋氏才用了早饭,正打算和钱妈妈一起去园子里走走。
一瞧张氏竟是带着泪来了,蒋氏忙问:“何事让你如此?”
张氏故作犹疑,轻声道:“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叨扰母亲的,只是关系到裴家兄弟和睦,儿媳不得不说。”
蒋氏一听,都关系到她两个儿子了,还不是大事?
“你快说。”
张氏也没坐下,只站在堂中,道:“方才,大嫂当着众奴仆的面说我们二房不是府里的人,我知大嫂心中对我有怨,可夫君是老太太您的亲子,是侯爷唯一的亲兄弟,大嫂这般,我和夫君还有何脸面再住下去?为了裴家和睦,我特来向老太太辞行,择日便和夫君带着珺儿搬出侯府,回蜀南老家……”
“这个毒妇!”蒋氏见张氏说得真切,不疑有他,已是盛怒,一掌拍在身旁茶几上。
杯盏一震,倒的倒,茶水洒了一地。
钱妈妈赶紧让人上前收拾,并劝说:“老太太,气大伤身啊。”
张氏心中发笑,她要让钟氏知道,她可不是好招惹的。
钱妈妈看了眼张氏,心有不满。
从这两回,她已看出来了些名堂,张氏面上孝顺,可总要在老太太这里谋取点什么。
本来这两年老太太和钟氏的关系多有缓和,可张氏一来,这关系倒是越发紧张了!
“大郎和二郎皆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岂容她离间?”蒋氏越想越气。
钱妈妈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劝道:“老太太,侯爷和大太太对您一向孝顺,大太太更是十年如一日地敬重您,这不年初的时候还特地为您在府里修了佛堂,听闻二老爷喜好读书,大太太还专门将自己珍藏的几册孤本给二老爷送去了,这事儿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听钱妈妈说完,蒋氏也觉得有理,稍稍平复了些怒火,可神色仍算不上好。
见蒋氏冷静下来,张氏又掩面哭泣。
“妈妈说得对,大嫂出身名门,必然是样样都好的,我出身低微,才会惹大嫂嫌恶,都是我的不是。”
这话又算是戳蒋氏心窝子上了,她本就不满意钟氏出身高,她和张氏一样,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听了这话便心中不快,又板起脸来,道:“固然有误会,也该把她叫来问问清楚,不要因此事让大郎和二郎兄弟俩生了嫌隙。”
说罢,蒋氏便让钱妈妈去请钟氏来。
……
钟氏早料到会有这一出,所以她看到钱妈妈的时候并不意外。
“太太,老太太听了二太太的话正在气头上,还请太太多担待些。”钱妈妈一句话既说明了谁在挑事,又给钟氏提了醒。
“妈妈放心。”钟氏笑着应下。
裴姝在一旁听着,深有感触。
平日里看不出来,真遇上事了,这钱妈妈竟也是个人精。
钟氏回头看她:“你可要跟我一道去?”
她觉得应当让女儿知道她这个二叔母是什么样的人,日后才知该如何相处。
“我随阿母去。”裴姝想着时辰还早,去看看张氏表演也无妨。
……
崇和院。
张氏已经坐下,许是脸上妆容太浓,泪痕尤其明显。
“老太太。”
“祖母。”
钟氏和裴姝一齐行了礼。
蒋氏直接发问:“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裴家未曾分过家,为何二郎一家就算不得府里的人了?”
竟是这样说的么?
钟氏没有看张氏一眼,心平气和道:“母亲,儿媳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几个丫鬟的月钱罢了,是哪个嘴笨的竟将话传成这样?”
张氏只觉被内涵了一波,气恼道:“大嫂身边的桂妈妈可亲口说了我们二房的人算不得侯府的人,大嫂想矢口否认吗?”
“弟妹,你就是太急了。”钟氏看了眼张氏,语气仍旧平和,道,“桂妈妈说的是弟妹买进府的那些丫鬟。”
张氏不依不饶:“主仆一体,又有何区别?”
钟氏笑了声:“还是有区别的,那些丫鬟的身契皆不在侯府,按着规矩,那她们自然算不得侯府的人,也就不能领侯府的月钱,若是弟妹提前与我知会一声,让我将她们的月钱一并发了,那我自会让桂妈妈发放给她们,可弟妹未曾与我说过这事,我当然不能擅自做主弟妹的事,万一有些个自作聪明的,领了侯府的月钱,又去找弟妹再领一份,那岂不是让这些人钻空子了?”
钟氏句句在理,态度又和气,张氏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事情原委再简单不过,只是几个丫鬟的月钱罢了,如何就上升到裴家兄弟和睦不和睦了?
蒋氏瞪了眼张氏,多有不满,但也不想让钟氏太过得意,便不谈今日事,只说些体面话。
“裴家本就人丁单薄,作为裴氏妇,应当互相扶携才对,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一家和气。”
“老太太说得对,这事都怪底下人不说清楚,让我误会大嫂了,我这就给大嫂赔不是。”张氏赶紧顺着蒋氏的话往下说,作势便起身给钟氏赔礼。
钟氏也没拦着,稳稳受了她这一礼。
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了了,张氏心有不甘,可她眼下更愁的是几个丫鬟的月钱,每个月将近要花费十两银,一年就是一百多两。
叫她花这些钱,堪比割她的肉!
以往在老家,每年蒋氏都会寄好些银子回去,裴晋轩是个完全不管事的,这些银子就都由张氏来分配,一开始还算正常,每年都能存不少,可眼看着日子越过越好,也越过越闲,少不得就经常和镇上的一些富商太太攀比,越发铺张起来。
到后头竟没存下几个钱,且裴文珺又到了议亲的年纪,家世低了张氏看不上,家世好的稍一打听张氏和裴晋轩的为人便不愿意结这个亲。
张氏这才想到入京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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