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死后,任务数值发生改变,罪恶簿一如既往提醒她任务进度。
[已清缴罪恶值:74(狐妖)]
[未清缴罪恶值:79452]
[任务时间:五年]
[任务判定:十级雷罚]
祝胭最近击杀了不少恶妖,既然今晚裴守卿没回家,正好方便她出来执行任务。
道一没穿天玄宗给门下弟子统一发放的服制,但腰间挂着的两仪盘和红线缠绕编织的一串标志性铜钱,凡是懂门道的便知这位是天玄宗的核心弟子。
他身上佩戴的铜钱一共八枚,寻常弟子一到三枚不等,铜钱数越多地位相应的越高。
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男人应是神子,暂时看不出修为,白雾想来也被什么物什盖住,反正有天玄宗管着,她倒是能免去不少麻烦事儿。
狐妖的红珠她拿着没用,不如顺水推舟送给神子还能留个好印象,等他日后进了天玄宗,别学老一派总盯着她的错处使绊子。
“你……”
男人的声音被伪装过,低哑得听起来像年岁已高的老者。
裴守卿的视线缓慢地从手上血淋淋的红珠上移到祝胭脸上。眼前之人面容白净陌生,是那种看一眼容易忘记的普通长相,挑不出一丝伪装过的易容痕迹。
可天生敏锐的直觉,裴守卿知道,她就是祝胭。
“什么?”祝胭回头。
裴守卿摇摇头,强忍着没说话。
轰——
撕开夜色的雷骤然响起,照亮半边天幕,倏然消散后又一道雷电接踵而至。
妖在雷雨天里总是不适的,此地不宜久留,祝胭随意摆摆手,没多看神子一眼,转瞬消失于夜色中。
裴守卿脚不听使唤,追了半步,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今晚算是有惊无险,道一递给裴守卿一瓶丹药:“受了伤,赶紧回去疗愈。衣服也没办法穿了,去我那处收拾收拾,还是说……师弟你就这样回家?”
现在不是回家的时候,他得给阿胭预留出休整的时间。
“去师兄那里。”
裴守卿悻悻。
道一将狐妖装进葫芦,多叨念了句:“师弟,心性一事还需磨练,下次万不可被幻术迷住心神。好在有异士相助,不然今日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都难说。”
撤了法阵,坍塌的屋舍没法复原,砖瓦茅草堆积巷中,碎了的大缸门窗凌乱歪倒在路边。
“今晚见到狐妖的百姓怎么办?”
桂城对妖的消息向来处以封锁态度,今夜打斗的范围并不算小。
道一先是给小修士发了传讯符,然后才回答裴守卿:“等你拜入天玄宗,自会学习复原术与记忆篡改法,一会儿师侄们会过来处理。”
“记忆可以篡改?”裴守卿停下脚步。
“自然。”
“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被篡改过记忆呢?”
见他感兴趣,道一多解释了两句:“被篡改记忆后通常第二天脑袋昏沉,篡改初期脑中可能会闪过零星的片段,之后便与平常无异。后期去分辨的话,常见的便是找其他几人比对事情的蛛丝马迹。
如何矫正原有的记忆,要么自身实力强过施法者,法术自动解除,要么便是施法者主动解开。通常记忆被篡改都是出于好意,否则直接剔除记忆来得更快些,只是这样于身体有损。”
裴守卿若有所思。
远处闪过几处亮光,是师侄们快到了。道一系好腰上的葫芦。
“走吧,师弟。”
-
祝胭跟拂尘学过不少道教法术,并不意味着她不惧怕天雷。出门一趟,不知是被天雷不慎击中,还是因为无意中踩进了天玄宗的法阵。
回到小院后,她感知到体内气息不稳,妖气絮乱,识海中波浪翻腾。
“娘亲,你怎么样?”阿乾见识海不对劲,立即掏出一堆灵丹妙药。
祝胭接过,囫囵吞了一把,掐了净身诀,盘腿调息。吐息一个周天后,识海风浪平静。
她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依旧不太舒服,好在没有刚回来时头脑发胀之感。捏了捏眉心,余光里瞥见一应物件。
床边崭新的春杏绣花鞋、桌案上妆匣里花枝流苏步摇和桃花耳坠、瓷碟里茯苓糕玫瑰饼。家中角落无一不摆放着男人归家时为她添置的各式礼物。
城里的工钱确实比村里高上不少。
祝胭穿上鞋,手持油灯出了卧房,将院门口两盏方形灯笼一一点燃。
时至丑时,夜深人静,远处人家传来几声犬吠。她倚靠在木门旁,心境与初来时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回来。
屋里同样留下一盏灯,回到卧房褪.去衣裳,躺下后盖上被子,意识昏沉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夜里鸡叫了几轮,雨势渐小,桂花树上月明星稀,四下寂静。
裴守卿是寅时一刻回到丹桂村的。
狐妖袭击后的伤口过于明显,为了不露馅儿,道一用了许多法子才让皮肤逐恢复原貌。
上药时肩膀的痛楚记忆犹新,细沙漏斗流散的时间漫长得很。他不习惯夜不归宿,心里着急,没有一刻不思念着祝胭。
乡间道旁人户已然歇息,沿途一片漆黑。远处传来两三声犬吠。
过了石板小桥,豆大的烛光甫一出现,犹如灯塔之于航船,犹如风浪之于港湾。
思念积攒,到达顶峰。
裴守卿毫不犹豫用掉一张增速符,疾行至小院前。他推开门,院中烛火照亮家中石子路,明亮蜿蜒进属于他的巢穴。
裴守卿冲洗一番,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祝胭睡得沉,耳垂处感受到绵长湿软的痒意,包裹着耳垂裹进温热,耳蜗里气息不稳的热浪温灼,湿湿嗒嗒的模糊声音。
或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或许只是片刻,耳垂处的温软不停,从耳垂滑到耳廓,留下湿痕,温软绕了弯,慢条斯理的朝下,水迹未干,复又交叠。
饶了清梦,祝胭发出不满的闷哼。
耳垂处的动静停住,祝胭以为到此为止可以睡个好梦时,湿软再次袭来,只是动作相较之前更加轻柔,宛若羽毛来回拂过。
祝胭迷糊的睁开半只眼眸,男人穿着素白的贴身内衬,玉瓷般的脖颈散发熟悉的草药香,清爽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也难免增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祝胭并未阻止,手碰到裴守卿披散的乌发,安抚式摸着。
“回来了?”
耳垂被搅弄得更加水灵,含出粉白的蔷薇色泽。
“嗯……”
含糊不清的应答,祝胭没抵住昏沉的睡意,迷蒙间又睡了过去。
归家时间被占,今日同祝胭的相处实在太少。或许也因为两人伪装时遇上,祝胭的转身给裴守卿埋下了潜意识的隐忧。男人毫不停歇,亲到天边泛着鱼肚白才将将停止。
他似乎患上了肌肤饥.渴的病症,短暂的分别得花上成倍的时间去疗愈心底关押的怪物。
裴守卿蜷缩着窝在祝胭怀里,眸色变深。
独自晚归的路上,脑海中阴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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