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啸!”

正啸抬目望去才意识到原来宋大人站在小院门外,手上端着茶壶,好似已经等了好久,自己却未曾有一丝察觉。

“年纪大了睡不着,沏了一壶好茶,想着端来也给你醒醒酒!”宋大人慈眉微微弯曲,温和的望向正啸。

“谢谢宋叔。”

宋大人温和的拍拍正啸的肩膀笑了说:“正啸啊,宋叔等有生之年,能见你平定边关,驱逐峑戎,还南境百姓安居乐意,便无憾矣,而你还年轻,待大业所成,亦有机会去看看这人间烟火,尝尝平常喜乐,寻个圆满的人生。”

正啸怔了半刻看向宋大人,他自幼在皆是粗犷武将的卢家出生,他没有过心事,亦未被人看穿过……

“心有灵犀,亦如朝暮与共!”

正啸微微蹙眉躲闪过了眼神,宋大人温和的放下茶壶轻轻的走了,夜风微凉,竹影依旧摇曳,月光仍然清冷,看人间烟火,尝平常喜乐,自己亦会有这么一日吗?

他最终握剑走回了房间,心中燃起的这难以平复的心火又被理智所克制,可余温却在此刻给他带了无限的温暖和憧憬。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人,却没得这般幸运了!

幽戎已经拿下了吉冉城,被满城的百姓迎进城,军心激荡春风得意之时,他站在吉冉高高的城楼之上,远远却瞧见了集益单枪匹马,神色狼狈的疾驰而来,心顷刻间沉入了谷底……

集益见到了幽戎之时,便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整个人都心如死灰的痛哭说道:“主上,属下该死!”

“说!”

集益便将自己知道的始末告诉了幽戎,幽戎握剑的手紧得都在颤抖,最终当他听到卢正啸来接方茉云,杀了厄戎之时,他转身瞪向集益,眼睛顿时涨的通红。

“是方茉云的人炸了……”

“够了!”幽戎瞬间似乎陷入癫狂的吼道,“传我军令,集结军队……”

集益马上跪着过来一把抱着要冲出的幽戎吼道:“主上,你冷静点,冷静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您一直在跟厄戎将军说,方茉云是不可能背判他们的……”

“将军,请您息怒,厄戎将军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可是不是此时,此时为大王保全族安康才是……”诸位将军也都跪了下来说道。

“啊!”幽戎癫狂的对天咆哮道,他何曾不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厄戎,亲自把厄戎和暗营的兄弟们送进了鬼门关,他们是被她诓骗了,可自己明知道她是谁,却心甘情愿被她蛊惑,他顿时将自己头就往石柱上撞去,所有的将士不顾一切的冲来拦着他。

“少主!”集益顿时哭着吼道,“你杀了属下吧,都是属下的错。”

此时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身穿着一身素服,她琥珀色的绝美双眸中含着眼泪确是那般坚定和不屈。

众人转身顷刻跪下行礼:“长公主!”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幽戎将军说,集益你留下!”

“是!”

“幽戎,卢正啸是他们朝的元帅之子,方茉云是南境人,这一切本就是注定的!”长公主凝视着幽戎,眼神如晨曦般,温柔而充满力量,仿佛能穿破一切铜墙铁壁直抵内心,“我知道暗营之事和厄戎的死你不能原谅自己……”

幽戎听到了厄戎的名字之时,心在瞬间被撕裂,眼前似乎见到了厄戎身体缓缓倒下,看见他那不甘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芒,幽戎顿时仿佛喘不过气来,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像自己涌来,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茉云来此也确实是来毁暗营的,她是在那一瞬间在你和国师之间,选择了你作对手。国师亦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成全峑戎另外一条出路,那也便是你!和国师这一次较量,你赢了,所以他死了,和方茉云的这次较量,我们输了,可我们还活着,站起来再来过就是!”长公主伸出双手牢牢握紧幽戎的肩膀,她的眉宇间透出了坚毅和刚强,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王者之气。

幽戎终于抬目望向长公主那深邃而坚定的双眸,长公主伸出修长的手指扶着幽戎俊朗的脸庞,凝视着他那好似被利刃反复穿刺,而痛苦得无以复加的神情,忽然伸手将他一把抱入自己怀中,不知道用尽自己全部的温暖可否融化他哪怕一丝的痛苦。

集益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而此时忽然传来了幽戎的嘶吼声,好似如猛兽的哀嚎一般,声嘶力竭,长公主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抱紧他,泪如雨下。

幽戎爹娘兄长的死让他痛苦懊悔了半生,如今又背上了暗营兄弟和厄戎的死,与他们日夜奋战、同生共死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和厄戎每一次狂笑饮酒,背靠着背遥望天狼,如今都被这残酷的事实,击得粉碎。

“厄戎!”他那疯狂而又崩溃的咆哮和呼喊,亦如悲鸣,震得全军的人心都在旷野激荡。

翌日晨曦的阳光依旧洒下大地,幽戎推门而出下令诸将整军回戎都,长公主支撑着起身,望向窗外幽戎的那健硕的背影,这一刻他好似不再顾忌任何事情,唯有胸中那团熊熊的火。

集益亦望向幽戎,阳光洒到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和坚毅魁梧的轮廓,神情冷静如铁。

幽戎亦抬眼望去,目光变得如此深沉和寒冷,好似能看透这天地苍茫,看见了命运的棋局,既然自己一生注定与黑暗和宿命相伴,何须逃避呢?此时他耳边不知为何又响起了那句话,纵有狂风拔地起,汝当乘风破万里。

整军回戎都得的路上,幽戎和长公主两人并肩而行带领大军回城,一路幽戎依旧都很沉默。夕阳西下之时,幽戎抬手示意全军扎营修整。

夜晚长公主生起了一团熊熊的篝火,平淡的望向集益忽然说:“国师走得很惨吗?他可有留下遗言?”

集益愣了一下,马上恭敬的回复说:“没有,他喝了一杯酒走的,走之前说方茉云是个好对手,还说……”

“说了什么!”长公主挑动着木头让篝火烧旺,爽朗而直率的望向集益。

“方茉云问他为何如此尊敬长公主,他说长公主帮他捡过一本书!”集益不自觉的小声说,然后想着便又握紧了拳说,“最后国师跟厄戎将军说让大将军一定要记住他最后的嘱托,还请大将军将她最后一份折子呈给大王,以后就有劳诸君了!”

“结果国师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最后的嘱托,厄戎却没杀得了方茉云。她确实是个好对手!”长公主坦诚大气的说,双耳佩戴的金耳饰反射着篝火的光芒显得整个人都熠熠生辉,她微微叹息一身又望向集益坦率地问道:“国师有说是哪本书吗?我回戎都再命人烧给他!”

“国师没说……”

“可我也想不起来了……”

集益想着看着长公主说道:“其实不用,方茉云让……让他们将国师的所有书都跟他一起烧了。”

“为何?”

集益想起亦有几分无语的说道:“不知,但我走的时候,卢正啸手下的那几个将军都不明所以的……在给国师烧书!很多书……”

幽戎亦未说什么而是望向了篝火,此时他们伙营的人捧着烤好的羊肉先奉给了长公主他们,峑戎军中后勤营帐是有女子的,一位刚入营的女孩将最好的一块羊排双手奉给幽戎,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

“滚开!”

众人不禁抬目望向长公主,她的目光顷刻如同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瞥向那女子,修长的眉毛在面庞上形成了一个严厉的弧度,像是雷霆狂暴前的乌云,充满了压制的威胁,吓得那女子放下羊排便疾步跑了。

幽戎倒是抬目望向了长公主,长公主脸上顷刻闪烁出灵动而自信笑容望向幽戎:“那天在回戎都的路上露宿荒野,她对我说,大姐,你贵为长公主,喜欢什么,抢就是了,谁能把你如何?我想着突然觉得挺有道理!”

集益诧异的愣了半刻,然后看向幽戎,幽戎不置可否的移开了目光望向旷野,他眼神依旧冷漠,而嘴角却轻轻上扬,她便是这种疯癫的强盗……

她想灭暗营便来了暗营,当日忽然想救自己便救了,最后一刻她无论多厌恶那国师,也还是去成全国师的一世深情,这世间美好之物,不论是豪情、深情或是什么,若能让她为之动容,她皆会发了疯的成全。

可她那发疯癫狂的随性之下,却有一副刀枪不入,坚若磐石又冷酷决绝的内心撑着,她可舍生忘死的随自己刀山火海的闯,亦会在要杀自己之时毫不迟疑。这般畅快的该如何如何,便是她的人生信条。

造化弄人,可卢正啸和她既然都是自己宿命的对手,来日再相遇,那便是你死我活,唯有鲜血与复仇能祭奠厄戎、家人和族人。

无论未来如何,今日的血债,他誓要亲手讨还,无可逃避那便当真是该如何如何!

长公主望向幽戎,突然发现他好似再也不是戈壁上那放浪不羁的浪子,而是饱经血泪沉稳如山的将领了,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威严和力量。她知道他绝不会在逃离,定然是那个会带领全族走向未来的男人。

银辉洒满大地,长公主轻轻唱起了的峑戎的歌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带着对大地和族人的深情,瞬间抚慰了将士遭受重创的心灵。

幽戎也闭上眼睛听着,听着自己童年便听起的歌谣,心里也顿觉温暖,他知道她是是族人心中的明月,她也会是自己命里的妻子。

这世上之事终究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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