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是液体喷溅的声音。

姚珍珍动作轻巧地侧过头,避开身后魔修斜刺而来的一掌。

“熄灭烛火,操纵尸体来战斗,”她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间指尖玉簪转动,猛地向上撩起,“很好的思路。”

又一具尸体被开膛破了肚,哗啦一声,腐臭的内脏流了满地。

“失去了视觉,死人不会有心跳,也不会有杀气,而我这个活人却做不到。”一柄乌沉的环首刀划破冰冷的空气,朝着姚珍珍的脖颈劈去,被她抬手一指重重点在刀身侧面,刀刃不受控制的滑向一边,刀的主人当即想要调整力量,但下一秒——

女人温热的手指搭上他已经腐烂的脖颈,如同擦拭珍贵的器皿般,动作不疾不徐。

“喀嚓——”是人骨节被暴力拧转的声音。

“敌在明彼在暗,连兵器也换成了不通灵性的凡铁……你是真的很谨慎。”

“敢让你们涉险在玄机处布局杀人,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

仿佛是为了故意向对方展示自己所处的方位一般,漆黑的石室中,女子一直在对着暗处的敌人自言自语。

她每次一开口,尸群便向扑向火光的飞蛾一般冲向声源处,但每次除了留下一具更破烂的尸体外,似乎并未能给对方造成更多的伤害。

“怎么不敢回答呢?少司宪大人,是怕我找到你么?”

这次是一声重重的闷响,又有一具活尸失去了再次被利用的价值。

被姚珍珍点到的女吏却不敢回话,她十指间缠绕的丝线正以堪称均匀的间隔寸寸崩断——那代表着她操纵的活尸正在一一被摧毁。

见鬼,明明熄灭烛火是为了断绝这个女人的视觉,但这个海外来的女修,名不见经传,身法却如此鬼魅,除了她发声时,竟然无人能知晓她在哪……

此人实在是棘手,魔修碧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微微眯起。

她悄无声息地后退了半步。

我得走了,我得把消息传给陛下,这个白郁湄……

“要走了吗?”女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耳侧响起。

女子碧绿的瞳孔急剧收缩,她猛地后退,手中丝线本能地向后一拉,但却失败了。

“啪。”姚珍珍打了个响指,指尖亮起一点幽蓝的灵火。

“应滕玩剩下的小把戏,”她摊开手心,掌间缠绕的丝线反射着粼粼微光,“他自己都不敢在我面前卖弄,你倒是胆子大。”

“你……”当机立断的,魔修松开了手中丝线。

这个女人,她竟然直呼陛下名讳……

我要逃走,我必须逃走!

“我知道应滕会给你们种下心蛊,”面对眼前女子几乎不顾一切地转身奔逃之举,姚珍珍却仿佛毫不在意,“你们是他的眼睛……但就算是心蛊,把消息传回去也是要时间的,对吧?”

“只要在发作前杀掉,他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噗嗤!”白梅玉簪从女子光洁的脖颈后处刺入,又从前端穿出,浓黑的污血从伤口处喷溅了出来。

女修身体向前扑倒,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地含糊声响。

然后是“砰”地一声,她的身躯倒在了石室的出口处,再也不动了。

姚珍珍从她身后走过来,手指握住钗子顶部雕出的白梅,轻轻用力。

“你瞧,”她将擦净的玉钗重新簪回发髻中,“多简单,我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铜制的烛台再次重燃起惨白的烛火,姚珍珍端着那盏被女修抛掷在地的烛台,向着出口走去。

魔修的埋伏于她而言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但她的心情却并不如何轻松愉悦,动手时更有些泄愤般的炫技。

一股暴虐的心火埋在姚珍珍的灵魂深处,似乎随着姚珍珍脱离原身,曾经压制这力量的封印也随之不见了。姚珍珍发觉自己的心绪比以前更易波动,像是即将爆发的山火般沉默而沸腾。

她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脑海中叫嚣着尤不满足的杀意,开始试图厘清现在的情况。

玄机处的提审应当是真的,若无羁押令牌,没有人能随意调动如此多的玄甲骑,但这位少司宪……

姚珍珍蹲下身,伸手掀开她的深蓝官袍,仔细摸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先前在船上所见的六臂金莲配饰。

想来能在玄机处做到少司宪的职位,这个潜伏进来的魔修也不会愚蠢到在身上留下什么魔教妖人的把柄。

只是修习控尸之术,身体定然日渐趋于一具活尸,没有呼吸体温的一具尸体,要如何担任少司宪?她是如何瞒过玄机处上下如此多修士的?

或者说……玄机处自她往上,是否有更大的内鬼?

想到此处,姚珍珍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前世她还在剑宗时,虽然有时也觉得疲惫,但那段时间里,她更多的是觉得习剑很累,除魔四处奔走很累……

因为淼淼和鸣臻会替她打点好其他的琐事,姚珍珍只需要拔剑就好——姚珍珍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其实就是这两人手中利剑而已。

但做一柄剑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它被握在正确的人手里,只要她杀的是应死的人。

反观如今,七年过去,那些曾经被她杀得十不存一的魔修竟猖狂至此,而她死而复生,面对的却是一团乱麻。

连杀山当日的结果尚不明晰,应滕的下落更是毫无头绪,昭华城因仙试原因鱼龙混杂,她甚至在玄机处见到了早已死在连杀山之人重新出现……

若是从前,她应当去找淼淼或者鸣臻,躺在大美人的腿上等着投喂,听他们给自己掰开揉碎了分析利弊关系,然后提着剑去找幕后黑手,让他们后悔自己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上来。

但现在这二人也变成了迷雾中的一环,一好一碎的两块命牌成了搁在姚珍珍心头的一块疑云,即使并不如何相信外界流传所谓桃色绯闻,她依然忍不住要质疑,在重重谎言下,这两人还留有多少真心。

有灵之剑如果不能完全信任执剑者,最好的结果是便是就此折剑。

长叹一声,姚珍珍绕过屏风,走入了最开始的那间提审室内。

来时的入口已变成了一堵厚重的石墙,若是暂时没有拆屋动房的打算,姚珍珍还得寻找其他出路。

她走上了屏风前的主座,将竹制的笔筒翻倒在桌上。

姚珍珍将堂下捡回的红色令牌放回桌上,三支颜色不同的令牌并列在一起,她仔细的端详了每一枚令牌上镌刻的花纹。

很遗憾,即使剑道天赋举世无双,但在其他方面,姚珍珍的悟性只能说是平平。

“……这有区别吗?”对阵法了解基本只停留在入门阶段的姚珍珍发出了由衷的疑惑声,她先是试着拿起那枚红色的令牌,输入灵力后掷向地面。

“啪”的一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姚珍珍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第二枚绿色令牌。

这枚目的地不明的通行秘钥甫一接触地面,灼灼灵光便飞速流窜着铺满了整个地面,之后是熟悉的震颤感。

姚珍珍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难道真是红绿二色对应来去的两套法阵?她心想到。

***

作为昭华城的父母官,汤容林每天都很忙碌。

尤其是最近仙试将启,此次仙试参与者前所未有的多,几乎是前届的一倍还有余。

这样巨量的外来人口输入,不仅对昭华城的城防安检系统是极大的考验,更对城内各营商产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仙官府门几乎天天被各类上门求告的拜帖塞满。

好容易处理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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