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镜中的子弹完美命中了男人的腹部。
岳景的芯片投影里还显示着金主的消息。
【停机坪上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梳着油头，瞄准他的肚子打，不要把人打死。】
花了这么大笔价钱就是为了让目标受伤？
岳景有些困惑，但杀手的规则有一条就是不要过多追问金主背后的原因。
他收起枪，将装备收入大提琴箱内。他看向市政大楼，停机坪上乱成一团，这就是金主的目的了吗？
没等岳景琢磨金主的想法，停机坪附近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惨叫声此起彼伏。
岳景愣了几秒后陷入思索，他有种杀手直觉的预警，情况不对，但又找不到问题。
他特意待在尖顶上多看了会儿。
金主还找其他人埋炸弹了？
-
中心市区围上了电子警戒带，穿戴装备的特情员协助市民们疏散远离爆炸地点。
特情局的人在市区附近分为两队。
明锦带人冲进了31号大楼，将所有可能逃离的地点都堵死，接着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顶层。
叮——
响声在空荡楼顶格外地清晰。
尖顶上的岳景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他心里一惊，埋伏地点被发现了！
这些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岳景击中目标人物不过两分钟，就算有人能第一时间分析出最佳狙击位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来。
今晚真是疑点重重，岳景没空细想，他立刻提起装备，拉开身上穿戴的便捷飞行器就要跳下大楼逃离。
但几个特情员极快地冲出电梯，他们穿戴着最精密的装甲，鞋底有辅助冲力装置，几个冲力便瞄准了岳景。
通讯频道里传出特情员们的对话。
【注意注意，目标人物穿戴了飞行器，1号打穿他的装备，2号发射飞索，勾住目标的脚!】
【收到！】
四个特情员互相配合，激光不断朝天空发射，岳景双手拉拽着飞行器的操控环，躲避激光的追击。
他额头沁满了汗，下面的人不是善茬，他得尽快撤离！
岳景干脆将飞行器熄火，于是他的身体随着飞行器抖了抖，接着从半空落下。岳景想掉下大楼先避开这些人，再飞到其他地方逃走。
但在俯冲过程中，他无意一瞥，看到了三栋大楼的平台上落满了故障无人机的尸体，它们个个堆在一起，冒着灰烟，像猎鹰的坟堆。
岳景莫名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紧接着钢链飞索破空而来，几下缠绕住了岳景的身体，没等岳景挣扎，又落下一张困网将他兜住。
他开启飞行器也无法逃出，像只无头苍蝇被生生拽回了楼顶。
这是他职业生涯唯一一次被抓，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楼顶上，明锦抓着岳景确认过后，便向齐江发送讯息。
一个特情员压制住岳景，和同事悄悄嘀咕：“和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狙击枪，埋伏地点。”
岳景听到这话瞳孔缩了缩，他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不顾自己被抓的境地大声追问：“你们在说什么！？哪个人！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叫什么叫！”特情员狠狠踢他一脚，骂道，“敢接暗杀市长的活儿就该知道有这个下场。”
岳景不甘心地瞪着他们，眼白充斥着血丝，看上去极为渗人。
他在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挣扎地动作停顿一瞬，他的脑海里闪过金主说过的话。
【你先把这次任务完成，以后能继续合作的话最好不过了。】
【这是你应得的报酬，辛苦了。】
事已至此，岳景才醒悟过来，他被人算计了。
-
齐江带人赶到了市政大楼停机坪。
市长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地捂着流血的腹部，被几人抬上了悬浮在楼顶的急救车，不少人为了表忠心都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特情员将人员疏散，对楼顶进行了排查。
齐江正在看明锦发来的讯息，杀手被抓到了，接下来只需要审问就能知道所有疑点。
但这时，特情员发现了异样，他向齐江报告：“齐队，这里有人员死亡！”
齐江顿了顿，他们刚才还在说发生大规模的爆炸和市长遇害的情况，却无一个人员死亡。
话果然还是不能说得太早。
齐江走到休息室旁边，特情员正在收集死者的毛发皮肤，他蹲下身，捏着死者的脸观察。
一细看，齐江发现死者的太阳穴被贯穿出了洞痕，外侧皮肤还有灼烧的痕迹。
狙击手的目标是市长，子弹命中了市长的腹部。
市长却没死。
刚才从职员们的话中他知道市长在接待两位尊贵的客人，从穿戴能看出现在的死者应该就是两人中的一人。
那，另一个人呢？
为什么最该死的市长没死，不该死的客人死了？
齐江的面色逐渐凝固，他们恐怕都被耍了。
特情局，被利用了。
疑云再次弥漫在市政大楼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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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被特情员封锁，居民们将明黄色的警戒带外围得水泄不通，人人都在议论今晚的爆炸和大事件，网络上也在明里暗里地讨论。
一切都在进行有条不紊的收场，远处一辆悬浮车按照时间停在了固定位置。
穿着黑色卫衣的人坐了进去。
卫衣帽上画着血红的笑脸，颇有一种小丑的荒诞感。
悬浮车驶离危险区域时，略过了一队刚赶到的特情员，闹剧逐渐在身后远去，她才轻轻拉下卫衣帽，露出了一张淡然的脸。
清除了一件危机事件，柯巫放松了很多。
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陷入沉思。
她遗留的问题有很多，不过无所谓。
或许会有人查到隔壁楼顶的休息室，但那里只剩下了一滩高温融化的废铁水。
也或许他们能从杀手那查到金主，那无关紧要，暗网里一切信息都是隐匿的。
这场戏剧由她收场，不允许任何人延续。
柯巫走神间，霍闪的文字浮现在她眼前：这是你预测的终点吗。
柯巫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没有犹豫的布局，算计每一方势力的反应，埋伏地点，甚至拉了一个替罪羊来混淆视线。
而替罪羊的另一用处，就是给各方势力一个交代，如果是个滑头领导层，会十分欣然地接受这个替罪羊，把秦华黎遇害，市长遇袭等一系列罪名安在替罪羊头上。
前提是，所有势力中，没有聪明人，没有想追查真相的人。
她的做法都落在霍闪的观察范围之内，柯巫是他距离最近的老师，学习她已经成为了霍闪的课题。
霍闪是个很懂事的球，在柯巫忙碌时没有插话或是打断，他只在合适的时间显出他的作用。
柯巫过了会说：“不是，这只是开始。”
她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可能找到记忆，得知了死亡真相之后才算是终点。
柯巫在脑中说了后面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有时，她会突然忘记......
霍闪能读取意识。
他无需问出来，只要感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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