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时朔跌跌撞撞地从训练馆中出来，旁边的同学有不忍心的想上前帮忙扶住，却被黑发青年沉默地拒绝了。
迎面碰上扶沅，他深深看了扶沅一眼。
扶沅叹了口气，认命般上前，陪护他去医务室治疗这满身的伤。
她上前作势要扶住他，也被时朔无声地躲过了。
黑发青年的左边脸颊上一片渗出血迹的擦伤，暴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上清晰可见四处的淤伤。
获胜后的他似乎也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而是任由两人间沉默的氛围蔓延。
扶沅不禁感到一丝奇怪。
时朔今天是什么了？而且，是什么原因让时朔主动去挑战一个A级的学生？
虽然他是一本热血废柴逆袭校园文的主角，但从她与时朔接触以来，时朔一直都不属于那种会主动张扬出风头的人。
“你比我能撑啊。我记得我前两次的战斗结束后都是直接晕倒过去了。”扶沅打破了这有点压抑的范围，戏谑道。
此刻这通往医务室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清洁与巡逻功能一体的车型机器人路过。
穿越过来时正值卡特莱星的盛夏，如今其实也才过了两周多，盛夏的酷暑也只是稍稍消退下去一点。
走在苍翠如盖的树荫下，高温的热浪仍然萦绕在人的周围，令人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不过原主的身体竟与她在蓝星时的身体一样，都属于不怕热的类型，即使在这个大热天，身体也是偏凉一点的。
沉默了良久的时朔终于开口，嗓子中还尚有残留的血腥味，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你的精神力……当真，严重到那种程度了吗？”
那种程度？
扶沅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时朔知道了她的长期请假实训课的消息。
秦箤动作还挺快，这大半天的功夫其他人就知道了，估计扶家也早已知道了。
扶沅安慰道：“没事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抱负，混过大学然后进军队找个文职工作，或者出去在社会上另寻出路，在我看来都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扶沅观察时朔的反应，一下子惊讶到差点撞到对方——
大团血污的脸上，那双往日总是明亮的带着一股倔强的眼睛，竟然……竟然红了一圈！
不是被血液染红的，而当真是属于泪水溢出带来的眼眶泛红的生理反应。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主角甲还是一个容易哭的类型！
扶沅一下子着慌了，她想拍拍时朔的背安慰他，但顾忌到此刻他的背上估计也有伤，因此双手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摆是好了。
“你……你还好吗？”扶沅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朔突然别过去脸，避过了扶沅关切的目光，他闷声道：
“抱歉，我失态了。”
“我只是觉得，好可惜……”
扶沅的脑袋里升起了一片疑惑。
关于时朔，她印象里还一直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即使偶尔流露出来几分少年气，也依然是沉稳稳重的，鲜少有如此生动的感情显露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前进的方向。”
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停下。为了照顾时朔受伤的腿，两人的速度并不算快。
黑发青年的声音从前方顺着微风吹过来，扶沅第一次听到时朔如此袒露心声的谈话。
“无论是第一次新生赛上你与我比赛也好，反杀暴动的C级虫族也好，在扶苓的手中坚持下来了也好，还有你的那个特殊的……也好——”
“我非常非常佩服你，你是见过的，心理素质最强大、身手也最顶尖的人。”
她万万没想到她在主角甲的心里评价竟如此之高。
扶沅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砸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但还是鼓励对方道：
“现在是在你这里，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不会拒绝这些赞美。”
“但是，时朔，你也很好。”
时朔听到这句话后仿佛愣了一下，然后又反驳道：
“不，我没有你好。”
"至少，我无法像你那样，在心理上，丝毫不困于精神力等级的桎梏……"
他接着解释，声音带着一股执拗：
“所以我想像你一样，变强，不断地变强，一直变强，直到强大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住我的脚步。”
扶沅渐渐有点明白了时朔今天情绪突然爆发的原因。
他的话指向扶沅，但句句都是在说他自己。
“我每次扶住战斗结束后你满身伤痕的身体，呼吸微弱到快要感受不到，我都忍不住地恐惧。”
扶沅怔愣住了。
“我恐惧为什么你都这么努力地活着了，但发生在你身上的危机总是一个比一个大。”
“我恐惧为什么精神力这种东西，完全决定了一个人的所有，包括生命。”
“我恐惧，你下一次会醒来吗？你醒来后，也会像她们一样精神力暴动吗？”
“我恐惧……如果我是你，我可以在那种场面中活下来吗？”
时朔越说声音越颤抖，他盯着斑驳的地面，晶莹在他的眼眶中闪烁。
扶沅现在明白了，但是她仍然对这一猜测不可置信——
时朔在害怕，在迷茫。
他刚刚战胜了A级，获得了全校的改观，他还在害怕吗？
主角的旅途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围绕在他身边的危机。
他为她无法再使用精神力感到伤心，其实是在为他危机四伏的未来在恐惧。
于是她笑了：“你认为我不会感受到恐惧吗？”
“那种濒临死亡时的窒息感，面对生命的流逝无法阻止的无力感，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敌人的绝望感。我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感受到了很多很多次。”
“只是因为我想活下来。”
可是，事情总是不会像人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她只是想活下来。偏偏她要活下来，就必须拼上所有的力气与手段。
“另外，我还以为我们是那种并肩作战、相互促进的朋友关系呢。”
扶沅的语气一转，她转而轻松地说道。
“你看，你佩服我，我也佩服你。”
“我佩服你拥有身为E级却敢来到联邦学院的勇气，佩服你在地下格斗场那种地方赚钱过生活的经历。”
好奇你，是如何从现在，一步一步走到小说中描写的“联邦之光”的位置上。
“你真的很棒。”
“如果剪一下刘海，把你那样好看的脸露出来就更棒了。”
扶沅说到这里，忍不住把自己逗笑了。
时朔茫然地摸了一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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