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王府上下拢共三十人,加上,加上府君近日行善积德广施百姓,总八十二人……”祁商念着手里宴请宾客名单。
购置的菜品肉类整整买十几箩筐,伙计从东市移运至城南王府,浩浩荡荡如一条恢宏长龙,把整个膳房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下人听此好消息全丢了手里活计,赶着看到底是哪位活菩萨要行善事。
“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阵仗嘞,是东家高升还是获赏了?”平常负责烧菜大娘扒拉里头,翻出来不少新鲜菜肉,“哎呦,这可都是做大菜的料啊,东家还真大方。”
“要我说府内平日里开支用度精打细算,府君虽也不亏待咱,但这般铺张浪费,就,就怕被有心人看了去,府君可得遭人惦记!”
“你这话欠妥,你进府这么久,哪只眼看过府君做过有失公允之事,今日定是要宴请大明宫贵客,据说那厨子也是自大明宫出来,皇室膳食嘞!”
“有理有理,咱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快搭把手。”大伙忙着把东西都归整分类好,就等着一睹大厨容颜了。
瘦净娇小的身躯立在群人之中,听着人们口中碎语,谁也料想不到她便是那位自御膳房出来的厨子,一看便是特地宴请大户人家的贵女,上门做客来的。
她还从未被捧上口浪,遭人议论,脸色霎时绯红,不敢正目对人。好在事先请教了张掌柜,还不至于无从下手,既是答应,便尽力做好,由此坦然许多。
一旁阿玥早已忍耐已久,一股怒火就要烧出来,穿过嘈杂人群,气势汹汹直接把祁商从高台处拽下来,“你疯了,就我们两人要做百来人的吃食,你家府君成心的吧!”
他也很是无奈,这一大早便被爷扯着忙上忙下,这会儿正打盹,“弄疼我了,多是多,还不是你家娘子先应允……”
“现在也无法把人赶走,大伙都帮着点兴许会快些,有这责人的功夫倒不如赶紧动手……”
“你!”阿玥正要把他耳朵拧下来,被喝止。
“阿玥过来。”如清晨水滴透湖面的清脆声格外悦耳,引得众人注目,纷纷猜测这是哪家娇娘子。
“娘子就任由他们欺负?”
阮厢嘘声,把她拉到偏庭,“他说得没错,是我应允在先,断无反悔的理由。如今我闲下来事事都想着崔裴,也颇感烦扰,正好借此我缺愁苦,再说了,林中野兔我们都能亲手捕获,小小的膳食能奈我何!”
她要在长安城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几门傍身技能,这是第一步。
“娘子……”阿玥红眸湿润,堂堂相府千金该是千呼万唤,等着伺候,哪里能受尽人下,即便昔日在小木屋也安得乐处,尚无人指挥差遣。如今皇城也进不去,还在人底屋檐被埋汰,上苍可谓无眼!
抬起她娇嫩如玉的手,怜惜抚摸,着实不愿意它去碰那冷水腻肉,再万一刀斧无眼伤着怎么办,她是娘子唯一的依靠,断不能遇到什么事都需将就,软柿子任捏,可她阿玥不好欺负!
“娘子不想做便不做,料是谁人也无此神力服侍,且娘子身子才恢复好,再操劳怕是又要卧床,阿玥替你与他争论!”说着立马要走。
“万万不可。”阮厢捂住她的嘴叫人住声,摇摇头,露出久违的惬意,不骄不躁道来,“我们离了城南王府又能去哪里,沈杜若还在外头似那蟒蛇等着,若是发现无人庇护,定是不放过咱。城南王职位虽小,却好歹也是县丞领了一官半职也有说话的资格,崔裴是商人,尚要看皇家脸色。”
她抚平阿玥微蹙的眉头,在小木屋她是任性娘子,吃穿用度皆可依,可进京之后,没了钱财寸步难行,遭遇这次祸端后算是彻底明白了,妄想与人厮守终身乃空中楼阁。
只有把腰杆子挺直,腰有银两,手中拿权,脑袋有计,才能不受人俯视!
“今日是膳食,明日又会是其他磨难考验,我们还能全都推脱了不是,你就放心,见过鬼神了,现而我什么也不怕,做,便是做好给他看!”
日色透过树荫打在她头上,明媚璀璨,阿玥被她说得顿住了,昔前还以为娘子只想男女情事,竟没觉眸中生熠,与相爷越来越像……
阮厢拍了拍发神呆住的阿玥,幸好这么多年有她陪伴在侧,也知晓情谊难铸,颇为感激说,“你可愿意与我一道,在长安城凭借自己双手活下去?”
“阿玥这辈子只跟着娘子!”
晌午刚过,地上卷起层层热浪,犹如蒸腾的大笼子,出行买卖之人叫苦连天,纷纷躲到阴凉处,树上知了不歇喉疯得狂叫,朱雀大街闹作一团。
唯有城南王府一派凉意。
“你怎知府中有凌阴,就连祁商都不知晓的密处,说说你是如何发现的,又是如何想出出这一道酪樱桃?”
“府中地面与外头冷热差异较大,虽有山水绿叶降暑,却远远未能消除热气,阮厢养于山野水畔,自是知道一闻便觉不同,此处肤感更爽润,空气里中湿气十足,且常有沉闷水滴叮咚传出,日夜体感无差,定是有外物阻挠,平衡了骄阳日光才使得如此。”她沿着凌阴四壁走,细细分析。
“所以我猜想府中或许会有冰窖,于是向张掌柜请教了这到酪樱桃做法。”她眉飞色舞说道,打小便喜欢观阅书籍,没曾想竟是试着一做就成功。
晶莹红润的樱桃乃长安城百姓最爱,价高难求,城南王居然能供她所需。一口便能度过整个盛夏。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此玲珑巧思,擅于观察分析,领悟异于常人,我虽能满足食材,未见得真能有人作出如此美味,阮娘子心思细腻,果真不是一般人。”他咬了一口樱桃,清爽蔓延全身,热气全被驱赶散开,燥热顿时变得平和。
“得城南王如此盛赞,阮厢还担心不敢做给她们食。”
阵阵寒意从脚底灌起,她穿着一身轻薄素白纱衣,看起来与凌阴相融一体。
他看得愣了神,没想到说得头头是道,若是夫子教授那不至于惊讶,可这美味却是她自己领悟而得,原以为她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娘子,没想到还有此本事。
一时竟呆住了,待反应过来,眼色像是躲避着什么四处张望,囫囵吞了樱桃,再捡了个在手中抛上抛下,继续道来,“多好听的话我就不说,此物,能上圣上桌前。”
阮厢大喜,抓着他的手臂,眼中春风吹浪,又纯又润,“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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