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珮文天生不喜寒凉,容易感冒,所以往年每逢冬天都会带着家里的闲散人等到太平洋中心的海岛旅居。
今年因为谢思邑的事情,她和郝芝宜不敢离开国内半步,只好在京城落下第一场雪以后独自前往琼省万宁的别墅里小住。
谢持把黎念带回京城时,周珮文前脚刚走,没法和两人碰面。但她知道两人忙完工作终于得空重聚的消息,高兴得合不拢嘴,派了专人来机场接他们。
平时用于接送“赫尔墨斯”要客的加长版迈巴赫堪堪停在航站楼外最显眼的位置,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人气场。
黎念第一次见到这辆传说中从不会轻易现身的大佬座驾。
但下车帮忙搬行李的中年男人却很眼熟,是自打谢家搬来京城便一直跟着谢思谏做事的私人司机岑叔。
如此超标的规格,反常得让人难免多想。黎念暗道一声心累。
“岑叔,不着急回阆园,麻烦您先绕到海云基地宿舍去。我明天要飞国际长途,家和公司来回跑太折腾了。”她甫一上车,没等谢持开口就先嘱咐起来。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又连忙作势倚在谢持的肩上,紧紧环住他的手臂,补了一嘴:“怕把你家少爷累着。”
话罢,黎念抬眼正对上谢持沉静的目光。对方只是轻轻地从胸腔发出哼声,嘴角缓缓勾起,笑得有些僵硬。
岑叔发动汽车后,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状极亲昵的小年轻,心领神会笑道:“能送你去上班,小持高兴都来不及呢,哪能觉得累呢。”
“是吗?”黎念问话的语调百转千回。
她冲着谢持眨巴了几下眼睛,对方被这两个人前后夹击打趣着,似乎再也绷不住情绪,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他强装镇定“嗯”了一声,尾调虚浮。
黎念喜欢看谢持羞赧的样子,但在外人面前终归不能让他太难堪,便没再继续逗他。
“岑叔,还是送我们回家吧。”
汽车宛如缀着火光的流星划过高速公路。
行程中,谢持从岑叔口中打听到了谢思谏的近况。他这一个月不在京城,而是亲赴旧金山拓展商业版图,看起来似乎没把谢思邑的尴尬境遇放在心上。
“先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岑叔也没对这件事情多置喙。
黎念一直参不透谢家这父子俩之间的恩怨,只觉得骨肉至亲要用中间人来联络感情这件事情未免也太别扭。
但她有时想到小时候亲眼见证的故事,心下倒也了然。
谢思谏从来都忙得和陀螺似的,早出晚归是常态,在家里陪伴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
后来他乘着时代的风口直上云霄,和孩子的连结越来越疏远。尤其在谢家老爷子去世以后,这种过门不入的状态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阆园地下停车场,黎念谢持二人倒是心照不宣地回绝了岑叔帮忙搬行李的好意。
黎念担心让岑叔撞见两人分房睡的局面,回头偷偷给周珮文打小报告。之后难免又会出现像上次黄丽娟来京城那样的三堂会审,叫她简直百口莫辩。
谢持倒没在意那么多。
他只想趁机把东西全部放进主卧里,再也不要搬出来的好。
搬运重物的动静太大,或者是动物的感官异常灵敏,刚走到家门口,黎念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低咆声。
有点像之前被周珮文顺回大宅的小狗林克。
黎念手握在门把上,动作有些迟缓,斜眼看着谢持狐疑道:“你家金毛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还是有点怕狗,阔别数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过于活泼的小男孩。
谢持眼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妈去万宁之前就把他送回来了,我朋友圈里面发过,果然你又没看到。”
“对……对不起啊……”黎念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心虚低声道歉,然后轻轻拧动把手。
如她所料,林克早已闻风而动候在了门后面,只待在开门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主人来一个熊抱。
不过她没有想到,小狗的攻击对象竟然不是谢持。
“喂!谢持!能不能管管你儿子……”黎念被上窜下跳的林克拱得一时间手足无措,站着也不是,蹲下来更不是。
很快就被小狗糊了一脸口水。
她被林克拦在门外热情欢迎,唯有睁睁看着男人顺走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堂而皇之进入了最深处的房间。
黎念忿忿想道,果然这一人一狗是提前串通好了!
反正“林克的命不是命”,今晚必须要在游戏里和人马老师对战个八百回合才能解气……
后来,黎念好不容易从小狗令人窒息的爱意中解脱出来,又在它寸步不离的伴随下回到了主卧里,看见行李箱被摊开平放在地板上,谢持正慢条斯理从里面取出物品的景象。
他对黎念的到来无甚惊讶,反倒是极为顺畅、自然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放进浴室、洗漱间和衣帽间。
“等等,”黎念感到两眼一花,揉了揉太阳穴,“你是直接打算住这边了?”
谢持从衣柜门探出头来,满脸理所当然反问她:“不然呢?”
黎念喉头一哽,竟说不出什么推阻的话来。这个议题搁浅了太久。
阆园是谢持用个人所得全款买下的,于情于理,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她霸占主卧这么长时间,反倒是他一直听之任之,无底线地纵容她。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夫妻,他昨天还陪她度过了一整晚。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次越界行为,根本谈不上什么不熟悉、不习惯、不好意思……
黎念偷偷在心底里感叹,结束分房睡的这天终究还是来得太快了。
“念念,以后我能留在这里吗?”谢持停下手里的事情,用真诚询问的眼神看她。
像是在期待得到肯定的答复。
“先斩后奏,看不到诚意。”黎念偏要在关键时刻嘴硬,头微微侧过去。
房间实在太大,堆再多的东西都不会显得拥挤,也根本不缺他的位置。她目光所及之处皆已染上谢持的气息。
他简洁素净的衬衫和自己张扬鲜艳的长裙挂在一处,明明风格大相径庭,却丝毫不显违和。
谢持上前一步,顺势把黎念揽进怀抱里,轻笑道:“我可以全部拿走再搬一次。你想要的仪式感都能补回来。”胸腔随着隐隐笑意共振。
黎念抿着唇,脸埋进他的肩头,感受着萦绕在呼吸间的苦橙味道,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你以后早上起来会拉着我晨练吗?没班的时候我想起晚一点。”
谢持那边呼吸一滞,思忖片刻,嗓音低哑:“你猜。”
模棱两可的答案招致重重的击打,谢持顿时感到背上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
她气急败坏时总是习惯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力道仍然不减当年。
而他甘之如饴。
许是在飞机上熟睡过几个小时,夜晚躺在久违的大床,黎念辗转反侧,偶尔睡过去也睡很浅,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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