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
李晟睿落入湖中后,瞬间被一股清冽至极的水流紧紧包裹,只觉得这水冰冷刺骨。
刚落下水没多久,他便清晰地感知到这湖水并非死水,而是顺着一个方向流动。顺流而下,才有一线生机。
只是河水湍急如奔马,加之他手臂受了重伤,每一下划水都伴随着剧痛。渐渐地,他的左臂仿佛被冬日的严寒冻结,失去了知觉,人也变得愈发无力。
李晟睿咬紧了牙,试图在水中保持清醒,但体力仍旧如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个区区瑞王之位就让我丧命……”李晟睿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不知顺着水流游了多久,他的意识变得朦胧,如同与外界隔了层膜般。就在这意识即将飘离之际,一道悦耳的声音穿透这层膜传进他的耳里。
“木桐,我成功了!不枉我……”
“莫不是来到仙界了,还能听得如此仙音。”李晟睿的心中涌起一丝恍惚,仿佛真的置身于仙境。他自嘲地想着:“死前有这仙音作伴,倒也不孤单。”
那声音忽远忽近的,断断续续又传了些进来。
“那人说的什么?”
李晟睿莫名感到有些烦躁,挣扎着想听清,于是动作幅度大了些,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话说河边的这位公子,名叫沈逸,乃定远侯之次子。今日他携一名书童出城踏青,正好试试自己新做的小玩意。
只见他矗立在河边,华冠丽服,鲜艳夺目,双眼出神地盯着天空上的一只木鸢。
这木鸢乃木头所制,本是笨重无比,如今却能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只真正的鸟儿扑腾扑腾地打散了云朵。
突然,他听到了急促的拍水声,像是有人在水里扑腾一样。沈逸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上,一个身影在水中挣扎,显然是溺水了。
他心中一惊,将木鸢收回,疾步跑向河边。瞧着水面上不断扩大的波澜,沈逸急切说道:“你先别动,我来救你。”
只听得扑通一声,沈逸便跳下了水,一把将落水的人捞起。
李晟睿忘了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只记得水中一片漆黑,被人捞上去时,突如其来的阳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得他眼睛生疼。
在一片朦胧与眩晕中,他感觉自己被平铺在地上,随后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只是那太阳实在是刺眼,他只能无助地紧闭双眼,任由那光芒在眼皮上跳跃。
李晟睿蹙起了眉头,突然他感觉到有到了自己的唇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贴着,一股温暖、湿润的气流悄然涌入胸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猛地别开了头,睁开了眼,沙哑着嗓子斥道:“放肆!”
沈逸被他的架势吓到了,慢慢直起了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目光中满是惊愕。
“岂有此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家公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起。”牧童赶来时看到自家公子下了水,本就大吓一跳,如今又听到公子被人无端指责,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语气中满是愤慨。
“抱歉,是我一时糊涂,错怪了你。”李晟睿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直起身来,脑中的混沌逐渐散去,神志也慢慢恢复了清明,只是还是浑身无力。
看着他左肩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沈逸这才发现此人受了伤。他轻轻抬起下巴,对牧童说道:“牧童,你去车里把我那药丸拿来。”
“公子,那药丸如此名贵,怎可以随意送人?”牧童微微撇嘴,满脸的不情愿。在沈逸的催促下,牧童还是去了。
春日的暖阳洒落,城外翠绿欲滴。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
此时,溺水之人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已冻得不轻。虽然稍显狼狈不堪,但那一身华贵的衣袍和与生俱来的贵气却难以掩盖。
沈逸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位溺水之人的脸。只见他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面容俊朗,仿佛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
沈逸不禁感叹:“好俊俏的小郎君!”然后他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面容似曾相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看郎君好生面熟,仿佛前世见过一般,果然这好看的人总是相似的。”
闻言,李晟睿睁开了眼,往日他听到这等轻浮的话语定是要皱眉的,只是这人的眼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欣赏,并无冒犯之意。加之,此人真是生了一副好嗓音,清澈悦耳,让人生不出怒意。
李晟睿看着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微笑:“多谢公子搭救。”
牧童拿了药回来,沈逸便从葫芦瓶里倒了一粒出来递给他。
李晟睿看着那药,只见那药丸表面光滑如镜,细腻非凡,周身环绕着一缕清冽而幽雅的香气,色泽深邃而光亮。如此品相,定非寻常之物。。
李晟瑞没有接过来,面露犹豫,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我并无大碍,为了这点小伤不值当。”
沈逸见他迟迟不肯接过,便直接塞到了他嘴里,手指在他唇上,一触即离,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李晟睿怔愣了片刻,尚且还没有人这样粗暴地对待他。而后他慢慢服下了那颗药丸,只感觉一股暖流传入丹田,温柔有力地从丹田处缓缓扩散开来,驱散了他体内的不适。
等他缓过了这股劲,便站了起来,又对沈逸道了声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
李晟睿抬起脚便要走,只是游了这么久,人都有点脱力了。突然,他感受到了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将他拉回。李晟睿借力,好不容易稳住了踉跄的步伐。
“郎君,随我上车吧。”沈逸轻轻挽着李晟睿,引领他走向一辆停靠在岸边的马车。
这辆马车乍一看毫不起眼,走近一看,只见车身漆成深邃的墨色,插销之上,八匹骏马图案奔腾欲出。拉车的马儿肌肉强健,毛发光滑如丝,异常威武。车轮转动间,衡上悬挂着的两个鸾铃,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李晟睿随着他步入车厢,车厢内的布置更是考究。坐垫上铺着柔软的狐狸毛毯,散发出淡淡的玉龙茶香,清新雅致,令人心旷神怡。
等坐定后,李晟睿的衣袖被人轻轻撩起,露出那道被河水浸泡得发白的伤口。
沈逸见状,不禁轻呼了一声,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白布,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他的手法娴熟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世间珍宝。沈逸一边包扎,一边轻声安抚着:“郎君放心,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无事,不过是些微皮外伤罢了。”
听到这回答,沈逸不禁微微咂舌,手上动作不停,“你倒是不爱惜自己。”
听着这句话,李晟睿眼里兴起了一点玩味,笑道:“你可知道什么叫以小博大?”
沈逸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但动作依旧轻柔,“生命最是珍贵了,还是爱惜点好。”
李晟睿没再回他,想着这人应当是被保护得很好,不知人间疾苦。京城可是吃人不留骨头的地方,人的命在那是最贱的。
随着马车缓缓驶离岸边,月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厢内,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在一起。
李晟睿紧闭双眼,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今日几经波折,让他身心俱疲。他也在思考,到底是谁能下得如此血本,企图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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