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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言大致上就是让伯爵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去报仇,至于为什么别去报仇它没说,墙上的自己是它用爪子划拉出来的,凌乱不堪,遣词造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语序混乱,就好像它真的变成了一只纯粹的大黑耗子。
伯爵当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他好不容易查到凶手所在,父亲跟兄长的血债,他必然要可恨的邪恶女巫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他在吐完铁钉刀片跟内脏后还能活着的话。
了了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示意菲欧娜坐下,她没有推辞,将手里的水晶球摆到面前,对了了说:“冕下,黑暗森林中确实住着一位黑女巫,从没听说她有过残害平民的行为,但所有闯入过黑暗森林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
菲欧娜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黑暗森林是女巫的住所,平白无故闯进别人家里,被人制裁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敢保证,假如黑女巫的魔法不够强大,那么闯进去的人恐怕不会对黑女巫客气,毕竟谁都知道女巫很富有,她的财宝能将整个房子堆满。
伯爵已经吐不出来东西了,干瘪地像是一个被挖空肚肠的僵尸,这种死法无疑非常痛苦,让人想不明白黑女巫究竟跟伯爵一家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众所周知女巫睚眦必报,但别人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惹事。
黑女巫与白女巫的区别在于她们所使用的魔法元素来源,前者隶属于黑暗,大多数时候独来独往,后者则属于光明,更多的是为帝国或教会服务。
传说黑女巫喜欢用头发指甲还有婴儿来煮汤,因此人们很不愿意和黑女巫打交道,总认为她们是邪恶不祥的恶魔。
看她诅咒伯爵一家的手段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但老领主一家默默忍受却没有上报也很奇怪。
了了对黑魔法一窍不通,她问菲欧娜:“他要死了吗?”
菲欧娜感应着水晶球里的能量,回答道:“这并不是最后一次诅咒,他不会死的,至少现在不会。”
女巫当然可以干脆利落地用诅咒杀死敌人,但她们往往不会轻易给他们痛快,因为死亡之前的痛苦等待才是最折磨的,伯爵这次吐出了内脏,下次就会吐出骨头,一直到他彻底失去生机。
就是不知道伯爵一家
究竟与女巫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发出诅咒也是需要魔法能量的,距离越远,诅咒越强烈,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多。
“这座庄园里一定有未被发现的咒物,如果能找到咒物并将其销毁,也许伯爵还有救。”菲欧娜说道,“但是请原谅我的无能,冕下,我无法从水晶球中看到咒物的真身。”
伯爵在此时正好吐晕了过去,整个人趴在餐桌上,周围是一滩腥臭难闻的血肉,如果放任不管,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自己的呕吐物溺死。
“不过,伯爵大人在听到我说咒物时脸色有变,我想他可能知道咒物是什么,又在哪里。”
于是了了让人用冷水泼醒了晕过去的伯爵大人,他被冷水泼的瑟瑟发抖,按说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先是被冰柱刺穿,又是被诅咒伤害,这会儿早该死了,但他却还是好端端活着,肉
体上的痛苦并没能带走他的生命,为什么呢?
“应该不是诅咒的原因。”菲欧娜说,“伯爵大人的生命,似乎和某种神秘物品连接着,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再强大的占卜师眼前也总有一团迷雾,过分的去预知未来只会引火烧身,菲欧娜是想往上爬,但不想在攀爬时从台阶上摔下。
有用却又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下属才最受上司喜欢。
“咒物在哪里?”
刚清醒过来的伯爵还没喘口气就被质问,他略带惊恐地看着了了:“咒物,什么咒物?”
了了实在很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把你的皮剥下来,会让你学会诚实吗?”
伯爵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大公的残酷在她出现时他就已经感受过了。
权衡再三,他尝试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如果我说出来,冕下能够从女巫手里保我一命吗?”
了了:“你在跟我谈条件?”
伯爵的嘴唇子颤了两下,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反正他没什么好失去的了,父亲也好哥哥也好朋友也好,死到临头其实只有荣华富贵才是最想要拥有的,贵族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想被剥夺:“如果真的有什么咒物是我绝对不会毁坏的……那就只有母亲留下的金羊毛了。”
金羊毛被妥善地藏在上了锁的保险柜中,密码只有身为领主的父男三人知晓,父亲死后传给了哥哥,哥哥死后又传给了他,
金羊毛是克罗哈尔领主的身份象征。
但在打开保险柜后身体孱弱咳嗽不停的伯爵一张苍白的脸迅速涨得通红——金羊毛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
是谁偷走了金羊毛?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因为情谊咬牙死撑时已经有人提前一步摸到了宝物存放的地方并且将其带走。
“冕下!”
伯爵忙不迭地向了了投诚“那个反叛者小队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来过一定是他偷走了金羊毛一定是!”
反叛者小队不是六人而是七人伯爵被用刑时只现身了六个当时伯爵并没有多想反倒认为这个做法很正确留一个人在外面就还有生机如果真的全员出来送死才是愚蠢。但如果被留下的这个人目标是金羊毛那岂不是说明从前种种他们根本是在骗他?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了了将保险柜关上淡淡地说“这才显得你们有缘分。”
大家都不是真心何必做出一副被辜负的模样?
反叛者小队的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就是金羊毛而伯爵则想利用他们解决黑暗森林的女巫两边各怀鬼胎总不能骗着骗着骗出感情竹篮打水才是正确的结局。
贵族与反叛者之间能产生情谊简直是本世界最大的笑话。伯爵没有背叛阶级就说明他依旧维系着贵族的利益反叛者小队没有效忠伯爵也说明他们仍然对帝国充满怨恨本质是两种思想的人怎么可能求同存异?
“不过你运气好。”
了了说。
然后伯爵便瞪大了眼睛
菲欧娜在占卜师团中浑水摸鱼的厉害不代表她真的没有社交比如她和其它团体相处得就很不错总是愿意收很少的钱请她们喝酒或是免费给她们占卜帮助她们避免伤亡尤其是猎人。
大公在进入伯爵庄园前便吩咐她带人将庄园守住不放过任何一个逃出人员没想到还真的抓到了。
大公没有带骑士,菲欧娜只好请自己的猎人朋友前来帮忙,报酬是三天免费的酒水招待。
也不是所有登记了职业的支配者都会加入团体的,毕竟人多就意味着麻烦。尤其是男人多的地方,勾心斗角更是层出不穷,本事不大声音不小,还总想领头。
被抓的第七名反叛者是个矮人族,体型小巧灵活,但并不擅长战斗。
矮人族有着与生俱来的空间能力,抓着他的两只脚抖一抖,能抖出一大堆东西,其中就包括庄园里失窃的金羊毛。
这可不是普通的羊毛,是诸神还未陨落之前,被养在圣地与神们一同生活的一头金山羊的毛,珍贵无比,能够赋予人类长久的寿命。只要金羊毛不消失,与金羊毛绑定的人便能永生。
伯爵渴望的目光凝聚在金羊毛上,似乎在乞求大公将它还回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也就眨眼的功夫,金羊毛上忽然爆发出一团漆黑的火焰,刚从矮人身上拿回来的金羊毛都没来得及捂热乎,就被黑焰烧了一大半。之所以能剩下一点,还是了了反应极快地用冰将其冻住,隔绝了黑焰的蔓延。
但伯爵就不好过了,在黑焰灼烧金羊毛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始疯狂呕吐,这次吐出来的不再是刀片与铁钉,而是他自己的血肉。吐着吐着,整具皮囊开始变得干瘪,一层薄薄的人皮像纸糊的一般挂在骷髅似的身躯上,但始终没有死。
看样子金羊毛果然与伯爵的生命挂钩,了了一个没注意,没有完全消失的黑焰就爬上了她的手背,但触及到冰霜,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菲欧娜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占卜师本来就不属于战斗职业,她的黑袍不知何时被灼烧了一块,这是她没有看见的,被诅咒的未来。
了了抓住她手腕时为时已晚,菲欧娜的手背上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印记,代表着她已经成为女巫的下一个诅咒目标。
矮人与两个猎人也不例外,除去了了,房间里所有人都被诅咒了,而咒物是什么无人知晓。
看到诅咒印记后,菲欧娜立刻觉得自己升职无望,她非但没起到什么作用,自己还着了道,帝国恐怕不会因为她这样的无能之人,从而兴师动众讨伐女巫来解除诅咒。
“抱歉,罗兹,斯宾塞,把你们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寸头猎人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我们需要至少半个月的免费酒水了。”
短发猎人思索片刻:“半个月有点亏,还是一个月吧。”
菲欧娜:……
了了拎起地上的伯爵,还有没被烧毁的那点金羊毛,让人备马,准备前往黑暗森林。
菲欧娜迟疑着问:“冕下,您是要……”
是她想的那样吗?
“在我回来之前,看好他们。”
菲欧娜连忙领命,但又很想跟着去,两个猎人同时向前跨了一步,异口同声:“我们跟你一起去!”
她们知道眼前这个披着华丽披风的女人是个高等贵族,但她并没有贵族那种傲慢、目空一切的架子,虽然冷冰冰的,却并不令人生厌。
“我们常常去黑暗森林附近做悬赏,能给你带路。”罗兹主动道。
了了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然后伯爵就被扔给了斯宾塞,不然了了还得把他绑在马背上。
黑暗森林距离克罗哈尔不算特别近,但也不算远,抵达时已经黑夜,整座森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浓得如同泼在白纸上的黑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会响起乌鸦的叫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显得极为不祥。
“黑暗森林是女巫的地盘,没有可供出入的道路,在这里,一切能够辨别方向的物品都会失效。”罗兹解释道。
了了捏着仅剩的那点金羊毛说:“跟着我。”
说着便一脚踹倒了面前挡路的大树。
她这一脚可不得了,连带着后头的树木尽皆应声而倒,倒下的树木结上厚厚的一层冰,硬是给她暴力铺了一条路出来!
罗兹与斯宾塞面面相觑,好强的支配能力……
好好的屏障被拓宽出了路,冰路一直蔓延进去,马儿不知走了多久,才隐隐约约看到一栋正在冒烟的房屋,头戴尖尖的魔法帽的女巫正坐在屋檐下熬一锅乱七八糟看不出放了什么东西的黑色药汤。
如同风干橘子皮的脸上不苟言笑,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仿佛木偶活了过来,显得古怪又孤僻。
她似乎已经料到今天会有不速之客,因此面前的桌子上还摆了三个花色相同的碗,然后她从锅里盛出颜色诡异的药汤,用长长的勺子指向了了等人:“喝吧。”
谁会喝啊!罗兹看见了一条煮糊了的青蛙腿,以及煮开后翻动时不停浮沉的蜥蜴蝎子蜈蚣之类的本不该出现在“汤”这种食物里的食材。
了了并不跟女巫废话,她让罗兹与斯宾塞举起手,给女巫展示中了诅咒的手腕,然后将伯爵朝女巫扔了过去:“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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