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此刻的扶苓，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娃娃脸异常苍白，双眼无神，面上一片暗淡，静静地坐在走廊边的座位上，不知低头盯了地面多长时间。
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才被惊到般突然抬头。
从迷彩的高腰阔腿工装裤，到黑色的无袖短T，露出女生痩劲的胳膊，再往上是微勾的薄唇，似笑非笑的一双乌黑的眼睛，有些毛躁的头发胡乱地披在刚刚醒过来的女生的背后。
扶沅对抬头望向她的扶苓挑了挑眉：“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两人现在的外貌惊人的相似，都是久病初愈后般的面色虚弱，只是扶沅另外带着一股悠哉悠哉的懒怠，一路上止不住地打哈欠。
她们两个人来到了学院内的一家高级餐厅的隐秘性极好的隔间里。
扶沅询问时朔要不要跟她们一起，时朔犹豫了片刻后答应了。
当然时朔也在没有立刻跟上来，此刻正坐在餐厅的大厅里默默喝着随手点的饮料，给了扶沅和扶苓谈话的空间。
扶苓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向扶沅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注意到扶沅正在自己的光脑上点来点去。
“你……”
扶沅好心情地在案几阁的界面上点了一份糖醋里脊和一份辣子鸡，犒劳一下身心俱疲的自己，已经开始期待等下的家乡美食了。
注意到扶苓欲言又止的表情，扶沅开口道：
“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我的扶家表妹？”
扶苓焦躁地舔了一下苍白的嘴唇，眼神飘向房间的窗户，盯着外面蔚蓝如洗的天空，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仿佛下定决心般，扭头直直与扶沅对视，声音坚定：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想做些什么，我也都可以帮你。”
娃娃脸上此刻异常冷静，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扶沅歪了歪头，没有回答扶苓刚才的话，转而问起其他的事情：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扶苓明白扶沅在怀疑，她在怀疑醒来之前还要杀死她的人，怎么会突然醒来后就要帮她。
更何况——
精神力枯竭的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扶苓缓缓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连E级都比不了的废人。”
“精神力暴动带来的精神力枯竭，现在为止星际中还没有出现真正可以恢复的方法。”
“说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是没有过按照扶家的想法直接对你动手的意图的。”
“只是后来，我陷入了精神力暴动的前兆，精神状态变得……格外奇怪。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表现得还算像一个正常人的。”
扶沅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当时在机甲穿戴室中的场景，实在让她印象深刻。
扶苓看见扶沅赞同的动作，突然笑了笑。
她继续解释道：
“总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想复仇也好，利用我做一些事情也好，我都无所谓。”
“毕竟，现在的我，恐怕已经被扶家除名了。就算没有，在扶家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其实，如果你当时能够把我杀死的话，我反而会更感谢你的。”扶苓真挚地对扶沅说道。
扶沅听到这句话，突然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如果当时我能够把你杀死’？”
“我拼了命才从精神力暴动的A级的你手中活了下来，你却跟我说还不如当时杀死你算了？”
扶苓慌张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后又猛然醒悟过来，明白了扶沅话中的意思，眼睛中散发出了些光芒，有些畅快地笑道：
“好吧。那就当做我是来赎罪的吧。”
“毕竟我的精神力暴动是真，对你痛下死手也是真。”
“不过看样子，比起对我复仇，你更想对扶家复仇。”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想知道什么，想做些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也可以帮助你”
扶沅看着眼前这个与原主有血缘关系的表妹，明白她们两个人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利益相关。
正如扶苓所说，扶家绝对不会再好好对待一个精神力枯竭的废人。
而先前的比赛，估计也是扶家想压榨掉扶苓的最后一丝作为A级的价值，来把对扶家可能有威胁的扶沅除掉，来个一石二鸟。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身为C级的扶沅竟然能够在A级的扶苓手中活下来。
“按照扶家的打算，此刻应该是我暴动之后精神力枯竭，成为废人；而你则是在战斗中不幸死亡。”
“A级的精神力暴动威力大到可以毁坏半个训练馆，甚至近距离的低等级者的精神力都会被直接被震到恍惚。”
“他们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场意外，把所有锅都推到我身上，而其他家族以及学院也都会默认扶家的说法。我再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
“只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到了在扶家看来可以说是糟糕的一个结局。”
“我是按照他们预想的成为了一个废人，但你却活了下来。而且，巡逻队也比他们预想得要早很多知道这个消息。”
扶沅接道：“对我来说也很糟糕。”
“扶家会怀疑是否是因为我的精神力等级同我的……母亲……一样，升级之后才从你的手中活了下来。”
“他们会对我采取更加过分、更加危险的行动，我从今往后在学院内，不，应该说是在整个联邦范围内，都随时有可能受到扶家的攻击。”
从一开始，扶家就没有想着认回扶沅，而是把扶沅放在了整个扶家的对立面。
从扶苓奉命杀她到现在，他们两者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
扶沅在没有回到扶家前，知道扶家的太多秘密了。
而扶沅也认为，扶家知道原主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扶沅就此归顺扶家，固然能够解除原主的身份危机，但是扶家一定不会让扶沅好过。
他们太忌惮有可能升级的精神力者了。
原主母亲对扶家做了什么？除了利益瓜分外，竟让他们丝毫没有考虑过收服一个精神力等级有可能会升级的人。
扶苓同情地看了扶沅一眼，也对自己同情地说道：“我横竖一个废人了，在扶家无论如何，至少也可以保着这一条命。”
“你要多加小心，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扶沅点点头，没有对扶苓细谈自己将来的打算。扶苓没有问，她也没有说出为什么自己会在扶苓的手中活下来。
她转而问起扶苓关于扶家、联邦、帝国乃至虫族的事情。
她穿越到星际，在认知和信息这方面吃了不少亏。
问之详细，哪怕有些事情牵扯到了联邦和扶家的辛秘，扶苓也如她承诺的那样，一一具体地回答扶沅的问题。
到了最后，已经临近中午。扶苓一下子讲了太多话，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星际新款饮料喝了喝，润了一下嗓子。
本以为差不多结束了的扶苓，冷不丁地又听见扶沅冒出一句：
“之前你挑战我时所说的将‘代表学院出战机甲大赛的机会’让给我，还作数吗？”
机甲大赛同星网举办的机甲对抗赛、机甲格斗赛不同，是诸高校的学生之间进行比拼的比赛。且是在现实中实际操纵机甲进行对决，在大学生中含金量极高。
扶苓讶然：“当然。这个是扶家在全校都传播的消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还活着，那么他们也无法反悔，除非你自己放弃。”
“而且，本来定好的队伍少了我一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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