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独孤一鹤
17.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目光在移向花满楼时,脸上瞬间堆满了促狭的笑容。
路过的祝向云停下脚步,视线若有所思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道:“你露出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表情,会让我以为你对花满楼有意思。”
陆小凤的笑瞬间僵在脸上,面上的惊恐不似作假,原本还笑着的花满楼也敛了笑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们两个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开口反驳。
祝向云回头望了一眼天色还早的夜空,眼神掠过如老僧入定的两人,对此甚是疑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总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陆小凤终于回过神来,无奈叹道:“你这个玩笑简直比我喜欢西门吹雪还要恐怖!”
若是有人传他和西门吹雪的谣言,他肯定会借机先笑上几天,然后再去万梅山庄嘲笑西门吹雪一番,笑他整日待在山庄中,足不出户,竟被外界人传出了个断袖的谣言。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会被西门吹雪一剑劈过去,但西门下手向来有分寸,顶多削去他的眉毛或者胡子,脸上留道疤也无妨,男子汉大丈夫,他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可若这传谣的对象换成了花满楼,他是决计不可能接受的。
他可以和花满楼做一辈子的朋友,在他看来,这并不难,非但不难,反而很理所当然,他和花满楼仿佛就是天生的朋友。
同理,他可以和西门吹雪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混账话,面对花满楼他却开不了开口。
花满楼是个君子,他拥有着难得一见的好脾气,是陆小凤见过最纯善之人,花满楼这人连麻雀都不忍打搅,善良到可怕,陆小凤也想过若是花满楼入了江湖会有怎样一番光景,可他也仅仅只是想而已,花满楼不属于江湖,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不断的人,如今已把花满楼牵扯进这江湖风波之中,他定然要将花满楼安全还给花家的人。
他和花满楼自幼相识,花满楼的哥哥和父亲待他如同亲子,花满楼如今好不容易从上官飞燕的感情之中抽身,他怎能不为之欣喜?
可若与花满楼传出什么不切实际的谣言,他怕是此生都会坐立难安,心中有愧。
祝向云对颇感意外,想到西门吹雪平日不苟言笑的样子,道:“旁人我不知道,但若是西门,你的眉毛一定保不住。”
陆小凤笑道:“你说得没错,若是西门知道了,我这四条眉毛怕是要变成无眉大侠了。”
花满楼的脸上出现点点笑意,陆小凤实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有他在的地方无论在什么时候气氛总归不会太严肃,他总有让人开怀的能力。
祝向云揉了揉鼻子,空气中突然多出一道熟悉的气息,虽然很淡,但也让她不太舒适,那几味药材不能更好地掩盖她鼻子太过灵敏的事情,反而在不知不觉中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她得抓紧处理完金鹏王朝的事,回一趟江南,而在这一切的前提,她必须把那块玉佩拿回来。
陆小凤忽然道:“我赌你今日之后绝对三天不想洗手。”
花满楼无奈叹了口气,道:“我从前不理解司空摘星为什么把你叫做陆三蛋了,因为你从来就不是个君子,总认为别人应该和你一样。”
陆小凤又笑了起来,靠在门扉上:“巧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想成为那种不苟言笑的君子。”
花满楼也跟着笑了起来。
陆小凤忽然收敛起笑容,神情有些严肃:“你的麻烦要来了。”
花满楼不禁问道:“什么麻烦?”
陆小凤一摊手:“我只知道一个人的桃花运若是多了起来,这个人的麻烦就要多了。”
在陆小凤和花满楼交谈的时候,祝向云已经悄悄摸到屋顶上,堵住了不请自来的某位老熟人。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小友说出的话委实太过吓人了,楚某又怎敢劳烦小友。”随着话音落下,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端着几分从容风流,江湖上没有人会认不出那位鼎鼎大名的盗帅。
“我只是让香帅卸掉脸上的易容而已……”
祝向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老男人的话果真令人觉得不适,更何况楚留香身上有一股极其浓厚的香气,她更加难以接受。郁金香的花香太过香甜,其实郁金香的香味本没有这么浓郁,谁叫楚留香鼻子不行,这就导致这股香味对她而言,十分熏人。
这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简直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她眉头微蹙,面色渐渐失去了血色,道:“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香帅可否将那枚玉佩先借我一段时日,放心,我决计不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只是事出有因,还望香帅成全。”
楚留香微微阖眸,他的小友脸色似乎太过苍白,眼下多了一抹苍青色,是因为金鹏王朝的事操劳吗?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人,实在不应该操心这些事。
他压下心绪,须臾复睁时,眼底已换回了一如既往的笑意:“玉佩自然是小友所赠,何来借字一说,楚某不过是代小友保管罢了。”
说罢,他便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交还于她。
祝向云接过玉佩,瞬间松了口气:“多谢!”
转念又想起蝙蝠岛的事,而在楚留香的故事里,他与蝙蝠公子也算有些交情,说不定在这件事上还少不了他的帮助,就是……要怎么说动好管闲事的楚留香呢?
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是个很有边界感,且她的玉佩已经回到了她手里,相信她要办的事应该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
祝向云眉目间是化不开的愁绪,她向来就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在人情社会的神州大地,显得很麻烦。
她犹豫着开口:“若是我有事想请香帅帮忙?香帅会愿意出手吗?”
楚留香的确是个麻烦不断的人,但在故事的结尾他明确表达了他对麻烦的厌烦。
祝向云不确定楚留香会接手她口中的烫手山芋,她已经欠了楚留香一个人情,再欠一个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她还是开了口。
楚留香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旋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小友的请求,楚某岂有不应之礼,只是……”他微微停顿,唇角眉梢的笑意更甚之前,“小友先前日子的话太过伤人,楚某虽自幼闯荡江湖,却是万般担不起小友那一声老人家的。”
听到此处,祝向云就差尴尬地在原地扣出一座梦幻芭比城堡了。
果然,楚留香还是在介意拥翠山庄分别时她对他的称呼,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图一时嘴快。
叫你嘴贱,这下好了!
此刻,她无比期待世上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她当时就不应该口无遮拦。
“我错了——”该说不说,只要认错认得快,旁的人就抓不住小辫子,“我不该对香帅口出狂言,口无遮拦,我检讨,我自罚,我面壁,我不是个好孩子……”
听着祝向云接连往外蹦的话,楚留香瞬间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往他心上捅,其言语间字字句句似乎都是他欺负小朋友的证据。
楚留香适当开口打断祝向云诚恳地道歉,残存的笑意被尽数收敛:“小友倒也不必这般……诚恳,楚某只是见小友眉间愁绪稍重,想博小友一笑,未曾想过却是弄巧成拙,惹得小友心绪不佳,理应该是楚某向小友致歉。”他的视线掠过她,“小友行至江湖已有半年之久,如今见到小友仍是那个朝气蓬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少年,楚某已是欣慰不已,小友心性良善,左右不过几句玩笑话,小友不必记挂在心……”
一通劝慰之话听下来,祝向云倒是成功被带起了几分倦意,她强忍着想要打哈欠的冲动,眼角已被沁出点点泪珠,见状,楚留香也不再多言,护送她一路回到了客栈。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楼下又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却没有一人急着动筷,似乎在等着某个即将到来的客人。
在祝向云踏入客栈门口的那刻,一坛温好的美酒正好送到桌上。
她自认为这两个大男人不会在深夜等一个女人,那等的自然就是跟在她身后的楚留香,上楼前,她看着一桌的下酒菜,微微摇头:“年轻人就是精神头好。”
熬不过,她根本熬不过。
18.
楚留香是江湖上有名的浪子,还是大名鼎鼎的盗帅,陆小凤也是个有名的江湖浪子,他们拥有相同的特质,身旁总是会出现数不清的红颜知己,却没有一段特别长久的感情,他们一样向往自由,一样自幼出名,一样的红尘过客,两个极其相似的人,碰见了,总是想要畅聊一番。
不仅是司空摘星想要与楚留香相较量上一番,陆小凤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楚香帅已是耳熟能详,在某些方面,男人总归有些奇怪的胜负欲,就比如此刻,他们都更想知道,自己和对方究竟谁更受女孩子欢迎。
可惜今夜唯一认识并且相熟的女子已经步入梦乡,两人都是善解人意的君子,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去打扰好不容易入睡的朋友,更何况,他们更想从陌生人的嘴里得到最真实的评价。
花满楼今夜总算“目睹”了传闻中盗帅的真容,对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从容雅致,谈吐不凡,山西不过方寸之地,能相遇已是不可多得的缘分,能有机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对月饮酒,谈天论地,更是世间少有。
只可惜他是个瞎子,不能目睹这位盗帅的风采,未免可惜。
花满楼耳力不错,对于陆小凤和楚留香的酒后逢知己,他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他仍然分了一丝神给楼上的祝向云。
今夜并不太平,前有青衣楼的杀手,后有峨嵋四秀,而花满楼是个善良的人,他自然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喜悦和那缕很淡的悲伤之中,在黑夜的掩盖下总是有着看不到的暗潮汹涌,他也在时刻注意楼上的动静。
祝姑娘似乎真的困到极致,呼吸延绵深长,除了偶尔翻身时的动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花满楼端起酒盏,鼻尖除了酒香,还有一道极其浓郁的郁金花香,静静听着楚留香和陆小凤两人的高谈阔论。
淡香步入鼻息,花满楼又想起了在珠光宝气阁闻到的那阵药香,转而又记起西门吹雪的话,他是个很善良的人,陆小凤和楚留香醉意渐渐浮现,他当即便寻了借口回到了房间内,他那里还备了一些伤药。
楚留香和陆小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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