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顺海等人大惊,连忙去看皇帝的脸色,不料虞帝不惊不恼,而是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你不想回去,那便不回了。”
虞静央没想到事态发展会如此顺利,可虞帝神色认真不似玩笑。她来不及多想,伏地哽咽道:“儿臣谢父皇垂怜。”
虞帝轻叹:“朕是你父皇,岂能不疼你?当初之所以送你去和亲,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若不是你执意请旨,朕是断断不会舍下你的。”
想起当时被迫离开的缘由,虞静央脑中一热,坦白道:“父皇可信儿臣?当年之事非我所为,谋害二哥和四妹的其实另有其人!”
她心一横,近乎乞求道:“若父皇信任儿臣,便彻查当年案情,还儿臣及整个公主府的清白!”
虞静央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殿中炸响,然而,虞帝面上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类似意外或震惊的神情,仿佛早就知情,面对她的恳求也没有立即说话。
许久之后,虞帝才说:“你年纪还小,有时不明白道理也是正常的。可是央儿啊,有得必有失。”
他安坐在圈椅上,神色不辨喜怒:“当年的事过去太久,已没有人记得了,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虞静央面带错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虞帝:“除了皇室中人,民间百姓无人知晓此案,况且时间已经久远,没有必要再兴师动众地查。央儿,对你来说,留在家中才是最为紧要的事,不是吗?”
虞静央静静听着,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一颗心轰然摔到了谷底。
一刹那,她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父皇主动开口,一定要为她满足一个“愿望”。
虞帝早就猜到了她会请求什么,也压根没有想过拒绝,因为南江国力渐衰,大齐早就没有了忍让的必要。他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是为了在这里等着她。
所谓“愿望”,并非是一位父亲一时起意给女儿的补偿,更像是一种要挟的筹码。
虞静央心下清明,背后窜起的一阵凉意沁入四肢百骸。
是了,他是天子,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法眼呢?或许早在她当年请旨的时候,她的父皇就已经意识到了下毒案的不简单,甚至心里早有怀疑的人选,只是他没有说。
谋害皇嗣这样大的罪名很少有人敢碰,一旦清查凶手,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前朝动乱。而在他眼里,朝堂势力的平衡与安定,远比一个女儿重要得多。
虞静央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却还是不死心,希望能得到一丝来自父亲的怜惜。可她早该想到,得到这份怜惜是有条件的。为了大局,她必须继续背着“谋害手足”的罪名,不能否认,不能辩解,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真相。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换得留在大齐的资格。
纵使是亲女儿,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虞静央没说出话,只觉得眼前的人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因再见至亲而温热起来的心又渐渐归于沉寂。她的父皇一手建立起大齐,在这个皇位上坐了十九个年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和亲切的父亲了。
虞静央面色微白,最终扯出个笑,得体道:“儿臣晓得,定不会让父皇为难。”
“你能明白就好。”见她懂事,虞帝神情舒展,很快又眉头一皱,对她道:“南江的衣裳太难看,一会儿去换一身,这衣裳以后就不必穿了。”
这是有意让她弃掉南江储妃的身份。虞静央压下心头那点寒意,面上笑意真切许多:“是。”
钱顺海这时禀报:“陛下,霍侯和萧将军已在书房候着了。”
萧绍刚刚从边疆回来,一定有军务要面圣禀报的。虞静央识趣道:“那儿臣便告退了。”
虞帝没让她走,而是问:“前段时间你与继淮同在一处,相处得如何?”
“颇为疏淡,并未说过几句话。”虞静央心中清楚,回道:“父皇放心,既然萧将军已然成家,儿臣不会不懂分寸。”
成家?
虞帝怀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虞静央一愣,迟疑着点了头。虞帝在心中轻叹,继淮宁愿用这种理由也要和她划清界限,看来二人之间的情分是真的断了。
“也罢。”虞帝摇了摇头,让女官带着虞静央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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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宴席的目的是给她接风洗尘,面对关皇后的热情,虞静央没有推辞,依照安排坐在了玉阶下最前首的位置。
由于有外臣在场,宴席席位男女分置,以高大的雀扇屏风相隔开。虞静央看不见隔间的情形,只是安坐在自己的席面前,已经感觉到好几道心思各异的目光若有若无投来。
她听父皇的换下了南江服饰,再着大齐裙裳,在其他人看来无疑是一种隐晦的信号。想必现在就有很多人正暗暗揣测呢。
虞静央装作不知,小口啜饮茶水,不动声色抬眼一扫,见属于四公主虞静澜的桌案后空空如也,无人出席。
宫人有序入殿,一一奉上热酒御膳,她的桌案上摆放着的膳食犹为精致,却不是中原的菜式。
如果没有猜错,负责这场宴会的人是关皇后。
虞静央眼底蓦地冷了下来。
这时关皇后正好开口,笑道:“三公主在南江多年,想必对这些饭食是极为熟悉的。本宫不知你饮食喜好可有改变,便自作主张为你添了几道南江的菜式。希望合你心意才好。”
虞静央对关氏的意图一清二楚,无非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在她心里插刀,想让她不好过。可惜对于这样不痛不痒的小伎俩,她不会坐不住。
当初她被迫离开大齐就是关氏一手促成,如今她又回来了,真正堵心的还不知是谁呢。
日子还长,且等着吧。
虞静央露出个感激的笑,主动向关氏举起酒盏:“多谢皇后娘娘挂心。”
关皇后笑容更深,亲眼看着她执起银箸,每道菜都尝了尝。
没过多久,一个衣冠华丽的老妇人说话了:“三公主喜欢南江菜式,看来在那边的日子还算习惯,既如此,为何又把入宫时那套南江衣饰换下来了呢?”
老妇人头发花白,声音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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