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香,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
慕时醒来时,第一眼透过敞开的窗,瞥了雨水如落珠的屋檐。
“哟,终于醒了。”
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来,慕时循声望去,先看到的不是说话的人,而是躺在她身边的师兄。
闻人鹤紧闭双眸,俊美的脸依旧,满头乌发中唯一的小辫子也还在。
“醒了就自己喝药。”
说话的男人站到了竹榻边,动作利落地将药碗递了过来。
慕时身体疲软,磨蹭许久才勉强支起上半身,背靠竹窗口坐着。
“你是谁?”
男人眼下生痣,笑起来横生媚态,“我是谁你还用问?用你的天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时微怔,想到自己此刻对人毫无威胁,再者此人若有恶意,也没必要救他们。
她用天眼随意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人是妖,乃名震天下的九尾赤狐。
“你们两个是真能睡啊,七天了,还就醒了一个,你知道我照顾你们有多辛苦吗?”他抱怨道。
又晃了晃手里的碗,“这药你倒是接啊,脑子给淋坏了?”
慕时木讷地接过药碗,感觉不太真实,便又看了一次。
他身后的尾巴虽然只有七条,但眉心红色印记与书中记载一样,是传说中的九尾赤狐无疑。
“多谢前辈搭救。”她诚恳道。
九尾赤狐双手抱臂,站起来在榻边来回踱步,眯着眼打量她。
“啧啧啧,你倒是比你那些祖宗有礼貌得多。”
慕时吹了吹手里有些烫的药碗,试探问道:“您也认识我家老祖吗?”
“有些交情。”他点点头,又撅了撅嘴,“和你老祖越之涟第一次见面,可谓毕生难忘。”
难怪会救她,她这是又沾了老祖的光,慕时心想。
“那时我还未化人形,只是一只身患重病,手无寸铁的小狐狸,他把我抱回家,打算阉了我。”
“咳!”
慕时连忙捂住嘴。
九尾赤狐冷哼一声,“幸好你祖奶奶劝住了他,让他换个法子医治我,否则今日就没人救得了他的后人。你可知我出来捡你们时,那好吃的三角鳌牛只差一点就啃掉你的脑子了!”
他似乎有意恐吓,故作狰狞模仿着三角鳌牛的凶狠。
慕时越想越不对,“你既然知道我有天眼,那必是我昏迷之前就在场了,怎的不早些出面!”
“我又没义务救你。”九尾赤狐理直气壮地摊了摊手,又食指朝下指着还未苏醒的闻人鹤,“他那么凶,一个不高兴把我脖子也拧了怎么办?我也怕死啊。”
慕时:“……”
堂堂九尾赤狐,撼天动地的存在,竟然那么坦然地说自己怕死。
她难免惊诧,“你都打不过他吗?”
“唉。”九尾赤狐叹了口气,“不能说打不过吧,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手托着下巴,“你可知当时他是什么境界?神游十二境,捏死青虎兽那两口子跟捏死蚂蚁似的,这谁能有把握?”
神游十二境离飞升只差一步,遇上真神仙都能过上两招,自然难以匹配。
慕时低头看向沉睡的人,万分不解,“为何会这样?”
“你不知道?”九尾赤狐微微讶异,“身为医修,你没有了解过你家老祖留下的以毒淬体之法吗?”
她愣了片刻,眉头轻蹙,“师兄的身体的确像是用此法淬体过,但他无法自控,与记载不符。何况即便淬体过,也不能直接境界飙升吧。”
九尾赤狐在旁边的竹椅上躺下,姿态随意,“越之涟研究此法是因为他自己体质太差,他想要修炼自保却不能。此法研究出个大概后,他发现只有在处子之身施上行此法才奏效,便愤而放弃,没再接着往下实验,以至于此法记载不全。”
他摇摇晃晃,略微怅然,“我只在他们身边待了两年,他们死后我又无家可归。在山里流浪几年后,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成为其他妖兽的口中之食,不想这身狐狸毛被人扒去做衣裳,我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可我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野狐狸,没有灵根,没有慧骨。在不知第几次虎口逃生后,我决心孤注一掷,用那不全的淬体之法改变现状。”
“开始很顺利,我结丹、化形,从一条尾巴变成六条尾巴。”
慕时眼皮跳了跳,“后来呢?”
九尾赤狐仰面,盯着房梁,手里乱七八糟地比划着。
“后来我经历了一场围杀,差点死了。可是没有,像这家伙一样,我突然实力爆发,人却失了理智,事后才知道自己将当时在场的人全杀了。”
他忽而唇边勾起一笑,“那一战后我昏迷了半个月,救下我的,是一个越氏女子,叫越灵溪。”
慕时怔然,这个名字陌生得很,她好像并未在族谱中见到过。
“她有着你们越氏一脉相承的疗愈之术,救了我,还为了精进医术研究我的身体,强行把我留在了身边。福祸相依,我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因着有她,才没有伤及无辜。”
“后来我才知道,此法能在危险之际,提升人整整一个大境界。但却是以打乱全身经脉为代价,谁都经不起第二回,再来一次,会直接爆体而亡。”
慕时迟疑道:“可我师兄在此之前,就经常失控了。”
九尾赤狐顿了顿,沉思良久,“他的状况的确看起来和我不太一样,我猜……他可能不是自愿淬体的,他身上有过施加傀儡术的痕迹。或许,是有人有意要将他培养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杀人工具。”
慕时大着胆子将威名赫赫的九尾赤狐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你如今已经全然无事了?如何做到的。”
“嘭!”他打了个响指,“我的九尾可不是靠改变体质得来的,纯靠我后来一日都没有懈怠的努力而得。失控次数多了以后,我便放弃了所谓的修行圣体,用阴阳调和之法,将它白送给了别人。”
“阴阳调和之法?”
九尾赤狐一拍手,笑道:“就是与人合欢,行人间之乐啊。”
“哦。”慕时一时语塞,半晌才问起旁的事,“我怎么见你只有七尾。”
“唉!”他夸张地长叹,“我修成九尾已经有两千年了,期间……爱过几个人。”
慕时:“……”
她无语之际,闻人鹤忽然动弹了一下,他皱起眉头,放在被褥外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
见他模样不安,慕时嘀咕,“又做噩梦了。”
九尾赤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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