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静默无声，她蹲坐在医院门口，背靠在墙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许甜小姐你还要继续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失败……？”她神情恍惚道。
这时刚好有路人经过听见她的低喃，闻声举目望去，等看清女孩的模样，眼底滑过同情，摇摇头抬步迈进医院，又是一个精神崩溃的疯子。
02平淡回道：[失败很正常。]
[如果命运可以轻易改变，那便不是命运了。]
许甜把头藏进膝盖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可是我已经让他避开了那个地点，怎么还会出事，难道……”
命运不可以改变。
许甜心如绞痛，她不能这么想，不可能的，02只是说不能轻易改变，而不是不能改变。
02：[这就是命运。]
许甜泪眼婆娑，浑身难受得赶紧要死了，排山倒海的悲伤将她淹没。
周怀川。
周怀川……
大脑彷佛停机了般，什么都没有在想，只是机械式地在内心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
02看着许甜，有点疑惑，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一个人带来的影响能有这么深？或许很快它就能拿到想要的答案。
良久，许甜平静问：[……02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开始？这次我可以直接回到过去，不回到原时间点吗？]
[可以，只是您确定？从这次开始，每次回去代价翻倍，直至您放弃或者成功为止。]
许甜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道：[确定。]
02：[好，请您再等3天。]
冰冷的声音就此消失，许甜在医院门口坐了一夜。
“叮铃……”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响，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还没醒，手机响了会儿安静下来了。
二十五分钟后，门被敲响。
费若灵着急地站在门外，她看了看路永新，催促道，“老师，我直接叫人来开锁吧！”
路永新冷静道，“许甜同学可能还在睡觉，再等下。”
“别等了！”费若灵忧虑道，“放假的时候我打她电话视频通通不接，就像失踪了一样，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确定她是不是在家里，不在就赶紧报警。”
路永新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声，叹了一口气，最终同意了费若灵的提议。
人命关天要紧。
上课后有老师反馈许甜没来，他确定许甜没有请假后立即打她电话问情况，没想到电话显示无人接听，他怕出事便打算去她家看看，至于费若灵为什么也会来，因为他打电话的时候也在场，费若灵说她和许甜是朋友，也许能帮上忙。
过了一会儿，费若灵急匆匆冲进屋子里，一眼看过去发现许甜不在客厅，转头去了卧室，等看见床上的那团身影，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转而取代的是愤怒，
她怒气地掀开被子，“许甜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许甜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朝着费若灵笑道：“是若灵啊。”
费若灵一怔，有些无法形容刚刚看到的笑容，绝望，空洞，彷佛失去了活下来的动力……
路永新走过来，看见许甜苍白的脸色，担心道，“许甜同学有什么事你可以和老师说，我和学校这边会尽可能帮你。”
他知道许甜是孤儿，一个人活到现在很不容易，她在学校很乖，学习成绩也不错，各科老师包括他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她要是有困难，他们都愿意帮她。
许甜坐起来，继续笑道，“老师我没事啊。”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来上学？
费若灵盯着许甜，打断路永新的话，道，“老师您先出去，我和许甜单独聊聊。”
路永新不相信许甜说的没事，只是现在看着女孩的戒备心很重，想到费若灵是她的朋友，应该能让她敞开心扉吧。
这样一想，他又想到早上周怀川家长打来的电话，心中痛惜，好好的状元苗子怎么会遇到那种事呢？
听着背后关门的声音，费若灵绷着脸走到许甜床边坐下，抿唇道，“是因为周怀川吧。”
许甜身体一僵，垂目不语。
费若灵：“没人想到他会发生意外，许甜，他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你知道吗。”
“周怀川当时和我在一起。”许甜突然道，“他就在我面前。”
“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的……”
她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身体也在不自主地抖动，似乎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费若灵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她再也板不起脸，摸着许甜的手，喉咙干涩道，“你想哭就哭吧。”
“……已经哭不出来了。”
许甜低声道，“若灵，他死了。”
“周怀川死了。”
费若灵忍不住抱住她，“别想太多，周怀川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会好的。”
好不了的。
许甜合上眼，心缓慢地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停止。
费若灵察觉肩膀上的衣服慢慢湿了，蹙眉，内心暗骂这都是什么事啊，她知道许甜有多喜欢周怀川，而且他们刚刚互通心意没多久，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
看朋友这个样子，她还能走出来吗？
费若灵很担忧，想说安慰的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说，“一定会过去的……”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下午是周怀川的葬礼，你要去吗？”
说完，费若灵隐约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待会儿你就和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请一天假，他会批的。”
许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费若灵狐疑：“你不想请假？”
“还是你不想去？”
“…我不能去。”
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费若灵意识到了关键，问道，“谁不让你去？”
许甜：“没有谁。”
费若灵迷惑不解，想去为什么不去，还有什么理由？她仔细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在车上远处看一眼怎么样？”
许甜抬眼看了她一会儿，还是遵从内心的选择，轻声道，“谢谢你若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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