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一愣,垂眸瞧了一眼废桶里剃下的胰子,抓着桶边抬上来:“你要这个?眼下是没多少,你要是晚上来,兴许会有很多。”

“那就这些,把桶也算进去吧,”姜满棠抬眸看向对面的铺子,半晌,“叔,劳烦您侄子稍等我们会儿,过会从铜板中直接扣下便可。”

“阿琢。”姜满棠看向正往驴车上搬东西的温时琢,声音轻扬。

温时琢闻声回眸,转瞬便提步过来:“阿姐。”

她示意对面的瓦舍,侧目看向温时琢,声音松缓:“我们去买些话本子和开蒙的册子。”

温时琢后面还跟着温令,闻言,他的视线也朝着那边跟去。

“好,”两人带着温令,牵着温淳和温姎往那边走,长街两旁摊子林立,书坊铺子前晒着书简。

姜满棠瞧了眼,是古籍,她没什么兴趣,就带着人进了书坊。

书坊掌柜拨弄着算盘,百无聊赖的抬眸,不由眼前一亮:“姑娘,你又来了?”

“这是你家的考生?”他的视线看向温时琢,眼眸闪烁。

“是,家弟。”姜满棠点头,让温时琢去找开蒙的书,“可有不喜洇墨的纸。”

“欸,有的,这边。”掌柜收回灼灼的目光,连忙点头,堆满笑意没有一丝犹豫,把姜满棠往纸张的方向领,“这个蚕茧纸,像是白霜细腻。”

其间温淳和温姎就安分地跟在姜满棠的身侧,不吵闹也未插话。

掌柜抬手示意旁边,“澄心堂纸,桑皮纸,白棉纸,都是极好的纸张。”

“您可以提笔试一下。”掌柜递来一支毛锥子,挪过砚台,打开上方木盖,“中书是狼毫,黑松是传统烟墨。”

姜满棠提笔,落下自在二字,行云流水,并不是规整的楷书,是自成一派的锋利干净。

“好字啊,姑娘!”掌柜抬眸,其中涵盖着诧异,不过瞧着仪态气度便不似寻常人家,这字迹虽然不成派系,但自有一股肆意风流。

正巧温时琢拿着《三字经》和《千字文》过来,视线落在纸上,已经没有了诧异,而是惊艳的欣赏。

姜满棠把笔递给温时琢,他将书册叠正,放在柜台上,接过笔舔墨,与自在并列落下随心二字,是正经的楷书,但笔锋似竹,风骨宁折不弯。

“嚯,周正!”掌柜拍了拍手,实在被这对姐弟给折服了。

“顺手吗?”姜满棠掌心落在温令的头顶,揉着他不断向上张望纸张的毛绒脑袋,侧目询问温时琢,语调很是随意,像是平时闲话。

温时琢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多想,遂即点头:“确实是顺滑。”

“这纸是蚕茧纸?”姜满棠捏着纸张的薄厚,掸了下边角的韧性,“按着这一张卖吗?”

“可以按张,也可以成匹,一匹是五贯钱。”也就是五两银子,其实是贵的,便宜的也不是没有,就是会洇墨,但写出来的效果也不同,有的文人墨客偏爱草花纸,“可要试试这边的竹纸和草花?”

“澄心堂纸和桑皮呢?”姜满棠抬眸,向着并列带着色差的纸张,但纸面光滑,瞧得出是上品。

“澄心堂纸是京中盛行,产量也少,基本都御贡了,我这也就剩下一匹,而且价格……很昂贵,要十贯钱,若是日常所需,有些奢靡的。”掌柜看着姜满棠,其实并不推荐,“桑皮纸也是上佳,原料便宜,工序虽多但也不至于那么离谱,要五贯钱。”

姜满棠了然点头:“那来两匹蚕茧纸,一匹桑皮,一匹澄心堂纸。”

“姑娘确定?”这可要二十五两银子,掌柜侧目瞧着她的衣着,倒吸一口凉气。

姜满棠好似无所察觉,看向温时琢手里的毛锥:“再来六根狼毫,两枚烟墨。”

“狼毫要一百文一只,烟墨也是金贵的物儿,也要十两银子每枚。”掌柜生怕说出贯钱不足以显示它的贵重。

“砚台……”她话音未落,掌柜赶紧挪过那砚台,“这是瓦砚,只要一两银子,便宜又耐用,文人很是喜欢的。”

姜满棠凝了眉宇,不由抿唇:“可有端砚?”

直至此时,温时琢都没有回过神来,拇指压着笔杆,愣愣的瞧着眼前掌柜的劝解。

“姑娘,端砚是极上品,平日练习什么不能用,若是一味追求极致,这心思哪还能用到书本上。”掌柜有些苦口婆心,眼下姜满棠在他眼中,就像是个流落草窝的贵人,瞧着年纪又不大,生怕花冒了银子,被家里人来找。

不论是澄心堂纸还是端砚,姜满棠深知不是必要,可除了想让温时琢尝试过以外,她自己也是个颇好颜色的。

这瓦砚并非不成,只是入不得她眼。

“这端砚起码要二十两。”掌柜从一开始的强荐,到企图唤起她的神志,嘴皮子都有些干。

姜满棠直接扯出那一百两的银票,掌柜息了声。

“挑好了?”她看向温时琢,他下意识点头,双手持平,微微躬身将笔递给掌柜,抱过那两个书册。

“嗯。”姜满棠应着,而后环视四周,视线落在长册子的区域,提步走过去,果然是话本子,她翻看书页,看了眼上面的字样,挑了五六本自己感兴趣的。

和那两本开蒙的书一起,挪向掌柜。

这时温时琢才回过神,眼眸递增着扩散:“阿姐。”

她侧目看来,神色中带着询问,掌柜眼神幽怨,仿佛是看不惯被娇养的孩子,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沙土树枝也可以练字的,不必……”温时琢语调一顿,因为姜满棠只是听着他的意思,但不像从前一样听进了耳朵,仿佛是想听他能说出什么废话。

还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绦带的尾巴,漫不经心抬眸。

温时琢摸了摸鼻子,退了一步,避开了掌柜的目光。

不是他不想劝阻,是他劝不住。

“一共,八十两!”重音落在后面,生怕这位活爹听不见似的,见人没有分毫后悔,不由一噎。

从柜台翻出二十两,还得好声好气递回去,憋着气去给她包着书册和纸张,狼毫和端砚。

“你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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