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巽真人叹出一口气,“何止是你母亲。”

玥兮泪眼朦胧中带上了疑惑,“什…什么意思?”

“其实你父亲也是最早先知,但他没告诉任何人。你被他送入檀仙寨后,他对外宣告闭关十年,人人皆以为你父亲是因你母亲之死而逃避现实。殊不知,他是在酝酿筹谋一切计划啊。”

玥兮更加惶惑,“长老这话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

太巽真人慢悠悠地仰头,望向星空,缓道:“你看这曲神星和天恨星,它们本是相融趋势,但如今却各分东西,因为它们中间横亘了一道力量。令尊闭关九年,提前出关,就是为了阻止次仙界的吞袭,保住主仙界。那道隔绝两仙界的力量,就是令尊闭关九年修练的成果。令尊当真是……唉……实至名归,实在令我等敬佩。”

玥兮腾地站了起来,向外跑去。

无论太巽真人在后方喊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她想去缥缈屿。

少女一抹沧浪色身影钻入云层,徒步奔向通往仙界的云梯。

缥缈屿还是原来的缥缈屿,但玥兮总觉它比以往少了一分生机,多了一分荒凉。

她跑到父亲闭关的地方。这里高门原本应闭得严严实实,不说踏足,其他弟子就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这面高门敞开了,没有衬修仙人完胜归来的澎湃之势,只有无底洞般的空虚。

“……爹?”

玥兮唤了一声,潜意识里有一丝期待被回应的希冀。

没有回应。玥兮也没有很难过,鼓起一点勇气再唤了一声。

还是没回应,玥兮直接踏了进去,阒无一人。没关系,爹可能不在这里,那她就去别的地方看看,总能找到爹的,玥兮心道。

于是她折回去,准备去议事大堂。

玥兮还没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突然变得有点紧张,猛地转身,看到的是善从师姐。

“玥兮。”善从师姐轻唤她,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发颤。玥兮感觉师姐好像变了不少,她虽仍有适合她年龄的仙姿玉质,脸色却更加憔悴,声音多了几分沙哑,原本从容的气定神闲的师姐被一脸忧容占据得更加破碎。

善从师姐一见玥兮就眼眶涌出泪,快速上前紧紧抱住她。

玥兮本有些疑惑,心底立马又染上了一层薄薄的不安,问师姐发生了什么事。

善从师姐告诉她,黛屿主在主次仙界大战为保住仙界安泰时牺牲。

他临死前还说,父亲对不起她。

黛屿主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实至名归,可代价就是他的性命。善从师姐说,玥兮你想哭就哭吧,师姐陪你一起。

可玥兮听后并无过大的反应。她看起来有些木讷。

善从师姐松开玥兮,看到她有些空滞的眼神,两只深瞳里像藏着雾气,让人看不到光。

善从一阵心疼,双手捧住玥兮脸颊,“玥兮,师父虽走了,但你还有师姐,还有缥缈屿众多师兄师姐,我们都陪你一起。”

玥兮茫然地看向某一处,眼底有些猩红,却仍然没有一滴眼泪,她轻轻地将善从的手腕放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玥兮说得格外平静,她缓缓转过身,向前迈开短短一步,停了停,继续向前一点一点地走,脚下明明是平地,她却仿佛走得格外艰难。

善从含泪看向玥兮孤零零的背影,熟悉的感觉袭来。几年前师父将玥兮送至檀仙寨,善从曾亲眼看见,玥兮离开缥缈屿时,也是这样的背影,孤零零的又有些倔强。

善从只觉一阵孤寂恍若有形般凝噎喉头,她想跑过去扶住玥兮,但思忖再三,还是默默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玥兮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天国。

期间她摔了好几跤,每一跤她都会不厌其烦地站起来,然后像傀儡木偶一般接着走,仿佛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累。

快要走到天宫了,玥兮筋疲力竭,像是突然没了支撑一般摔在云地上。

玥兮很快便感知到迎面扑来的隐形清威气息,白色衣角进入视野,下一刻她便被泠羽俯身抱起。

玥兮没有挣扎,就这样失魂落魄般被抱到了玉薰殿,就是她开始醒来时的寝殿。

他将玥兮安放在了榻上,只见她膝盖的摔伤印子东一块西一块,立即挥动指尖为其疗伤。

银白色柔光缓缓沁入玥兮腿上每一处伤口,慢慢治愈后,泠羽正要和她说话,玥兮冷不防打断他。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

泠羽的视线投到玥兮脸上,玥兮并不看他,她半张脸上都写着拒绝和淡漠。

泠羽便顺着她,闭口不言,为玥兮盖好了被子后,转身出了玉薰殿。

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玥兮感觉一阵酸楚上涌,抓起被褥往脸上紧紧一盖,号啕大哭。

她和父亲明明九年未见,玥兮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她渐渐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也麻木地让自己刻意填满心里的每一处空虚。现在善从师姐告诉她,她从来没有被抛弃,母亲为她而死,父亲也同样为她乃至整个仙界慷慨赴死。

玥兮不由生惑,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活在这个世上,她身上承载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她应该要代他们继续活着,可她现在这么难过,这么悲观,辜负了那些拼死为自己抢命的人的期望。

玥兮哭了好久,整个人埋在被中,哭得一颤一颤,可酸痛没有消减半分。

她也知道,泠羽并没有离开玉薰殿,他一直在外面候着,听着自己断断续续的哭咽声。

随后几天,玥兮在玉薰殿足足待了六日,从未踏出过殿门。她茶不思饭不想,每日神侍都会送来饭食,前几天她一口没动,后面几天她身体实在昏沉得不行,才勉强动了几口饭菜。

玥兮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

这六日里,玥兮不想见泠羽,可他还是会派侍卫给玥兮送几样精美礼品,希望玥兮看到这些赏心悦目的东西能够心情更佳一些。

第一天送来水晶匣,里头装着焠有细碎晶体的冰簪,在日光下莹莹发亮。

第二天送来一把玉扇,扇面画着的山水图恍若可动般,稍稍轻摇扇子,上面的水波图案便汩汩浮动。

第三天送来风铃。

第四天送来香囊。

第五天送来夜明珠。

第六天送来白色玫瑰。

所有东西一一被玥兮回拒,每天她都让侍卫们不要送,可他们还是硬塞进来,玥兮只觉一阵无奈。

第七日,门外响起脚步声,门还未打开,玥兮就大喊:“我让你们别送东西了——”

话音未落,她转眼就瞧见了泠羽。

前几日都是侍卫,今日他怎会来?

泠羽走到她面前,“既然那些东西你不喜欢,我就不送。”

玥兮没好气:“那你来干什么?!”

“你整日待在一方寝殿里只会让郁气越积越多,我今日带你去图个新鲜。”泠羽抓起玥兮手腕,“跟我走。”

这次没有给她回绝的余地,玥兮本想脱离他,可泠羽抓着她的那只手却愈束愈紧。

她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带到了……天牢。

玥兮不解,泠羽来天牢做什么?

天牢地处偏僻,状若迷宫,阴恻恻高墙林立,犯人总是会被关在最深处,常人进去,一般都要弯绕曲折一盏茶功夫才能抵达牢房。

守卫森严、路途迂回,犯人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泠羽拉着玥兮莫约走了十分钟,最后在一个牢门面前停下。

他对牢房外两个守卫淡淡吩咐:“开门。”

两个守卫应声打开牢门,玥兮下意识望向里面,只见一个血痕累累的男子三肢被捆在了架子上。他断了一条腿,耷拉着头颅,像是昏迷状态,身上衣物被血浸得发硬,褴褛破损,数不清的鞭痕。

玥兮转而望向泠羽,心里滋起一股无名火,“你到底要做什么!”

泠羽默默地盯着牢房内的犯人,还没回话,玥兮就听见了牢里男子森然的笑声。

犯人压低了嗓音,“没想到你们还活着,都还活着!哈哈哈哈——”

玥兮心里一阵发毛,沧……沧濯?这不准确,应该是何由彻,这不是何由彻的声音还能是什么?

她浑身血脉偾张,紧紧盯着那个犯人,突然感觉不对,这不是沧濯的脸。她在回到历史时也曾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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