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天边的第一缕晚霞。

橙红交映,蝉鸣震耳。

他就睡在这一片晚霞里。

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所处何地,更不知原本死得不能再死的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醒过来。

死了又活了,好神奇的感觉。

谢明下意识心想。

而转念间谢明又懵了一瞬,自己叫什么来着?

睡太久了。

久到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

记忆在察觉到这具身体醒过来之后迅速回笼,谢明往四周看了一圈,无言掀开了身上不知道谁给他盖的丝绸被子。

下床掀被子是下意识,真的能掀到什么东西那便完全是巧合。

谢明低头:“......”

粉的。

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账。

这仙门百家当初对他那般不留余地地围剿,怎么这会又把他养在这么个……谢明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穿上了床边不知道谁为他贴心准备的鞋子。

草地上修长的身体被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衫,也没系上衣带,就这么松松垮垮地吊在谢明身上,和着那及腰的墨发,倒显出一些懒散出来。

再搭配上那精致但惺忪的眉眼,看上去像是谁家养起来的小倌儿。

怎么连他都敢随便养?

也不怕他醒了再搅得一众人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么?

谢明嗤笑一声,刹那间,身上的杀意有些不加掩饰。

他被养在山顶,方才往四周看的时候,瞧见了对面半山腰下的一小片村子。

那村子的正中央有个看上去稍微富有一些的宅子,但那宅子上方黑气弥漫,似乎是生怕有人不知道那里有妖怪。

此刻那宅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上去似乎格外热闹。

谢明:“……”

反正先睡醒,先去看看热闹再说。

他身上似乎有种超出于常人的松弛感,这会他撤了周身遮阳挡雨的结界,就这么一脸清澈地、慢慢幽幽往山下走。

他要去看看热闹,顺便找找把他养在这里、不想活了的“好心人”。

而在他身后,被他周身杀意吓得直不起腰的草灵终于在在他走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

这村子实在是算不上热闹,零零散散的人家也不是很多,约莫是不舍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在这里安逸又辛苦地活着。

谢明大摇大摆地走在根本没人的街道上,视线晃荡之间,看到了街边可能是哪家小孩不小心掉的一本小册子。

他平时其实不是什么很爱看书的性子,只是这一眼晃过去,书册封面上“剑修排名”几个字倒是完全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捡起来,也不管什么干净不干净,就这么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有一页没一页地翻。

没多久。

谢明的声音温润清冽:“当今天下用剑第一,谢明。”

但只是逐字逐句地读,没带上任何感情。

哪怕他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这世界上约莫有很多叫谢明的人,但要说天下用剑第一,那便只有他一个谢明了。

他又往后看了看文章尾注的日期,眼神中不解里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都已经十三年了,剑修界怎么还没完?”

但他又转念一想——

自己原来已经死了十三年了。

他忽地又朝着天边看了一眼。

十三年了,不知道言翊如何?

他想得认真,在身后有好几道不同脚步声响起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长得这般好看,定然是那些仙门弟子们找的妖怪。”

“对对对,哪有人长得这么好看的,肯定是妖怪。”

“我们兵分三路,你去找那些仙门弟子,我去半山腰找言翊哥哥去,你们就到这里拖住这个妖怪。”

这几道声音明显还带着稚嫩,在明知道外面有妖怪的情况下却还是偷偷跑出来玩,约莫是看他手上这种话本子看多了,想着出来做英雄,为民除除害。

这山脚像是迎着风,吹得谢明微微有些睁不开眼睛。而许是他心思跳转得实在有些快,走神之间,竟也没注意到那孩子口中的言翊二字。

所以他没管,只是自顾自地起身,朝着那之前看到的宅子走。

那宅子里似乎有一丝他极为熟悉也极为挂念的气息,他要去确认一下。

直到他被一群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包围。

为何要这么形容呢?

谢明自认为这……上辈子见过的仙家门派也不少,他们着装大多统一,就算穿的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必定整齐规整。

不像眼前这群人,那领子几乎已经快吊到胸口,像是下一秒就要向自己展示他们富得流油的大肚子。

“你就是祸害这村子不浅的妖怪是吧!”

为首的那人站在屋檐上,说话间嘴里又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站在迎风口的谢明没忍住狠狠皱上了眉头。

他现在忽然心情非常不好了。

却把那人看得一愣。

原因无他,因为谢明确实好看。

“兄弟们,把这人活捉!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直到这个时候,谢明才有些极为不情愿地抬头冲这人看上去一眼。

调教这个词他以前听得次数也不少,自然知道是何意思。不过这词他也只听过一小段时间,在他问鼎天下用剑第一之后,便再无人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嫌命长的话。

这次倒是一醒就听到了。

“真是个不要命的东西。”他轻飘飘道。

他说话声音不算小,只是这口子迎风,那群人估计也没什么真本事,以至于竟然无人听到谢明这带着浓浓杀意的话。

绿色的光芒化作淡淡丝线聚集在谢明脚下,没过多长时间便在他脚下形成了半人大小的阵法。

是只要是仙门弟子便都会的束守阵法,但因为这些人只是外行人,施起来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正感叹,余光里又出现了一道携着晚霞的寒光。

“尝尝我这招过影摘花!”

谢明:“……”

你再说一遍什么花?

他以往为了给言翊道歉而自创的剑式已经被普及到连这鸟不拉屎地方的人都知道了吗?

他笑一声,也没管被那绿色锁链缠得死死的身子,就这么朝着半空中看了过去。

谢明:“……”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被这群人哽到两次说不出话。

这哪里是什么过影摘花?

这跟一只肥胖麻雀挣扎起飞有什么区别?

他心情不好,便很喜欢冷笑,然后。

动手。

于是站在房檐上的几人便看到了接下来的景象——

原本被绑得死死的男人在那半空中的剑离自己只有毫厘之隔时,忽地像是日常闲逛那般轻飘飘地转过了身,在那剑与自己的眼睛擦身而过时,竟然还有闲心给自己整理了一瞬的头发。

再然后,他仿若带着丝丝困意般抬手,以食指和中指将那剑尖夹得动弹不得。

那握剑之人被迫停在半空中,一不小心和谢明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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