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求你救救他
听到周晏舒出事的那一刻。
陈栀的心骤停了一下,那一刻心脏的停拍,让她忘记了现在她到底深处何处。
宋婶看着陈栀,替她着急起来,“小栀,别太担心,先去村口看看。”
听到宋婶的话,陈栀反应过来,连忙从放银子的柜子中掏出钱袋,甚至将之前藏好的备用钱袋也都带上了。
天色灰蒙蒙的,已经是傍晚了。
看天色即将变黑,没有人愿意出村,二铁柱只好找村长借了个牛车,还让村子里的其他猎户帮忙去把老虎抬回来。
现在周晏舒受伤这么严重,肯定会用不少银子。
这老虎已经死了,不能弃之不管。
看着陈栀飞奔而来的二铁柱,有些愧疚的退了两步。
若不是他,周兄弟也不会追着他进入林子深处,更不会为了救他,吸引老虎,最终受此重伤。
陈栀看着躺在板车上的周晏舒,面色苍白,身上被盖了一张厚毯子,是村长给的。
村子里没有大夫,懂点药学的村长也只能为周晏舒包扎止血,“他受伤太严重了,你们得尽快送到镇上,否则性命不保。”
左腿上缠绕着白布,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右臂上也缠着许多白布。
陈栀心里咯噔一跳,赶忙上前,慌张的呼唤,“周晏舒,你醒醒,别睡。”
伸手颤巍巍的试探鼻息,微弱的呼吸声,让陈栀松了一口气。
宋婶气喘吁吁终于跑到这里,看着陈栀有些心疼。
想要安慰,就听见陈栀说,“宋婶,阿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宋婶点头,让陈栀放心去。
二铁柱也让村长照看下他家的孩子和妻子,赶着牛车,飞快的朝镇子里奔去。
路上,二铁柱犹豫半晌,还是将来龙去脉都和陈栀说了。
“要怪就怪我吧嫂子,是我鲁莽,是我对不起周兄弟。”
陈栀时刻照看着昏迷的周晏舒,给他擦汗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别说了,专心赶车,去镇里最好的大夫哪里。”
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救活周晏舒。
二铁柱不再说话,一心赶车,原本牛车一个时辰的路,硬是半个小时到达。
赶到时,天已经黑晚了,路上行人稀疏。
只能逮着一个就问大夫医馆在那里。
跑了两三个医馆,都落空了,说是都去一个大老爷那里出诊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医馆,就见大夫急匆匆的要出门的样子。
陈栀不顾形象,跳下牛车,“大夫,这里有个被老虎咬伤的人,已经昏迷了,请救救他。”
大夫看着牛车上的周晏舒,“这这这,他的腿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快,你们两个,快抬进去。”
大夫立刻吩咐店里的人帮忙,结果被一旁的一个小厮拦了下来,“哎,刘大夫,我家夫人还在府上等着呢,你不能不管啊!”
刘大夫一听,两头为难,看看昏迷中正在发热的周晏舒,又看了看小厮,“王夫人不是已经将镇上其他大夫去看了吗?不差我这一个,再说,这个小兄弟再不救治,就怕来不及了。”
小厮不听,拉着大夫就往外走。“夫人已经魔怔了,又是头晕又是说胡话的,你快随我去吧。”
“这个小兄弟,镇上大夫能力都一样,已经去了两三个了,不差我这一个,总不能让我放着这样的病人见死不救吧。”
“我不管,你一定要跟我走”
原来镇上其他医馆的大夫出诊都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夫人。
“铁柱,抓住他!刘大夫,麻烦你先替我丈夫医治。”
陈栀眼疾手快的和医馆的人将周晏舒抬进了医馆,刘大夫看了几眼小厮,重新进了屋子。
外面的小厮骂骂咧咧,“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知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你竟敢和夫人抢大夫,等我回去禀告,定要你好看。”
本就心烦意乱的陈栀眼底闪过怒气,霸气一吼,“滚!”
凶狠的模样吓到了小厮。
“这个疯婆子。”
里屋,刘大夫已经在替周晏舒医治,学徒在帮着打下手,陈栀参与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可二铁柱比她还着急,来回踱步,“你别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在陈栀冷漠的话语中,二铁柱这次停了下来。
但还是坐立难安。
陈栀见状,便让他先回去,“你先回去吧。将牛车也赶回去,还给村长。你家孩子妻子都离不开你。”
二铁柱既担心家里,又内疚周晏舒的救命之恩不愿离开。“我等周兄弟醒了就走。”
“先回去,有我在这里。外面天黑,路上慢些。回去替我和阿豆说声他爹没事。你要是过意不去,回去好好休息之后,再来替我照顾他。”
陈栀的语气不容拒绝。
二铁柱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心里是无尽的自责与愧疚。
送走二铁柱后,陈栀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待里屋的结果。
明明安慰别人的时候正经自若,到了自己,就心慌的不行。
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崩溃,周晏舒现在全靠她了。
蜡烛烧完一根又一根,学徒出来又进去。
白布,药膏,一次又一次的往里面送去。
周晏舒的惨叫,一次高过一次,疼痛让一个大男人无法再忍受。
陈栀不敢想,如果周晏舒不在了....
每次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会捶打自己的头,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心中的担忧从未消散过。
几个时辰过去,天即将亮起,周晏舒的声音停了下来,刘大夫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出来后,疲惫的跌倒在地,还好身旁的学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可这一举动,吓坏了陈栀。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崩塌。
声音有些哽咽,颤抖的询问,“刘大...夫,他....他...”
刘大夫挥挥手,“他没事,只是痛晕过去了。只要今日能醒来,就没事了。”
转头对学徒说,“扶我去休息吧,我太累了。今日闭馆,除了那两位熟客,就不接待了。”
陈栀听到刘大夫的话,跌落谷底的心又提了起来,抹掉眼泪,连忙冲进里屋看人。
里面周晏舒皱着眉,脸色十分不好。
身上衣服都被剪掉了,被褥下面,陈栀看见他被包扎的右臂,还有左腿。
新换的白布,依旧渗出不少鲜血,红色混着绿色的药膏。
身上,尤其是腹部,有不少抓痕,右上到左下,交错密布。
甚至周晏舒脸上,身上,还残留着血迹,陈栀心脏被揪疼了一下,像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心脏不放的窒息感,良久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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