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寒星眼见夏婆婆走远,转瞬就要消失在眼前,她把猫一掌抓下,大步流星往前去,扔到刚走到她面前想要打招呼,顺便讨要猫的赵云蜺怀里。

赵云蜺回头诶了一声问她往哪儿去,练寒星也不回头,挥挥手大声回他:“随便转转。”

赵云蜺抱着玄猫边摸边嘀咕:我这还没记名呢。

程安依依不舍遥望走远的夏婆婆,听到便宜姐姐的声音立马转头就看,还真是她。

练寒星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罩在他顶上往后推了一把随后步履不停:“回家去。”

“你去哪儿?已经未时了,不能进山,会有危险!”

练寒星充耳不闻,追着夏婆婆走远了。

*

两个时辰后,深山内。

大雾渐起,四面八方都布满了浓雾。远离人潮,这里的树木野蛮生长,歪歪扭扭奇形怪状,像无骨的蛇曲折离奇。树木参天蔽日,致使四周灰蒙蒙一片,只能看得见方圆一丈的景。

夏婆婆撇了一眼身后的小尾巴,离自己不长不短,正好近一丈远,从山脚到这儿连半山腰都没到,就已气喘吁吁了。

虚弱。

她在心里下了个评价,没有理会,扛着鱼越走越快。

夏婆婆是个严谨但细腻的人,从山脚到这儿其实已经趋近山腰了,龙潭近在眼前。练寒星只有一开始走得慢了些,毕竟这具身体一直没怎么走过路。

但即便再生疏,一公里多的山路走下来也该熟悉了,因此她的步伐其实是越走越快的,可毕竟耽于锻炼,还是比不上像婆婆这种大山的女儿。

练寒星颤着腿,喘着粗气,早上扭了半天簪的丑头发更乱了,落了满头的雪,像个疯婆子一样,手上不知打哪儿捡了跟树枝撑着做拐杖。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强笑道:“这夏婆婆,还、还真是、老当益壮!”

浓雾逼近她的身体将她掩进去,她心神合一 ,聚精会神,抓起拐杖就往夏婆婆那儿跑去,三两下赶上,婆婆戛然止步,练寒星亦煞时顿足,险些和大鱼来了个亲密接触。

哈!开玩笑,只要我想跟,就绝不可能跟丢!

我今天非得弄清你像谁不可!

她从夏婆婆背后挪步,转瞬之间脑海中思潮起伏,临到头了悉数堵在口中。

眼前飞瀑如练,倾泻而下直入深潭,激起水雾。水滴如珠迸射四方,龙潭周身怪石嶙峋,乱石壁上斜生了一株杜鹃,落满了霜花,风一吹,霜花叮铃桄榔落下深潭,溅起水花,融于水中。

谷壑生芝,翠藓堆蓝。

“真美啊。”她忍不住感慨,接着将羽衣脱下散在地上,双腿交叠,就这么水灵灵地坐下了。

也是奇怪,自从踏入山里的那一刻起,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也不知是为何。

她阖目开始感受自然的声音,有细风拂动,树叶沙沙响,飞瀑流水,雪洇湿羽衣,之前临门一脚被打断在这里续上了。

夏婆婆睨她一眼,知她这是感悟上了,也没打扰,径自溜下坡,将大鲤鱼轻轻放入水中,奄奄一息的鲤鱼横贯龙潭中间,扑腾了几下鱼尾,便缓慢地往下游去,那鱼尾越荡越远,如水中月一般,朦朦胧胧,捞不着了。

雾气愈发浓郁,雪却不知在何时停了。

练寒星看见阿婆放生大鲤,那鲤鱼荡到深处不见身影;又见阿婆取下弓,自箭筒中取出一箭搭在弓上,朝着远处眯着双眸,目光锐利,远处飞鸟惊起,一道模糊身影扭头飞似的跑,阿婆收起弓箭笑了笑…

咦?等等!

她为什么要用看见这两个字呢?她明明闭着眼睛,如何能看见这些景象?

【那是因为你昨夜自行感悟,开了灵窍,通了灵识,这才能看见啦】

【不愧是生来有灵的身体,就是无人教导,通灵窍通得晚了些】

原来如此。

练寒星右手手腕一翻,五指连动,指间灵力流动,星星点点光芒落入下方雪地里,雪慢慢溶化在土里。泥土极其缓慢地、小幅度震动着,声音很细很轻,碎出道极小的裂缝。

裂缝中,一株绿藤破土而出,周身萦着白色光芒,练寒星手腕运转,绿藤追随翻转的手腕而去,像是缠在小臂上的绿色丝带,翩翩飞舞。

她垂首睁眼,那株绿藤在她掌间缓缓开出了花。

练寒星昂首往龙潭望去,远处石壁上斜生的杜鹃枝头雪簌簌落下,开出新芽,落英缤纷,在雪中簪了枝春色。

她大约知道自己的天赋了,练寒星想。

总觉得,拥有这样的能力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底轻叹。

夏婆婆正倚坐石上,一只脚悬在半空,轻轻摇晃,另一只踩在地上支撑,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水烟管,火折子一点就叼在嘴里抽了起来,吐了口烟圈,烟雾把脸笼罩,模糊不清。

见她睁眼了,从腰上卸下个水袋扔给练寒星。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说。

练寒星汩汩往肚子里灌水,末了将水袋扔给夏婆婆闲散道:“晚辈出来见见世面。”

夏婆婆鼻子哼了声,烟从鼻孔冒了出来:“我这有什么世面好见的。”

她斜倚着头,闲适地观赏着刚开花的粉杜鹃:“这雪中春色倒是不错。”随后不紧不慢抽了几口,抓起弓背在身上慢悠悠从练寒星旁侧身而过,正好避开那株绿藤,往更深处离去。

“瘴气更重了,婆婆还要往里走吗?”练寒星后仰朝着夏婆婆大喊。

夏婆婆没有回头,扔了个瓶子给她,打开一看是几粒药丸,应当是防瘴气用的。

“这也怕那也怕,不如回家绣嫁衣好了。”

“女人就是要勇敢一点。”

真是个聪明的老太太。

这一句如当头一棒,练寒星右掌对着那株绿藤向下一拍,硬生生把它憋进土里又变回一粒种子,随即一手抓着羽衣腾身而起,反手往身上一盖就大步流星跟了过去,边走还边拍拍手上新沾的泥土。

“我本来就打算跟着你的。”

她大声回她。

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练寒星想到方才那株绿藤,遂抬起右手,一根绿藤自衣袖里生出。她不满意,催动灵力按心念凿刻那株绿藤,藤身变得坚硬,光滑,末端凝成尖锐的藤刺,她心神一动,这算不算属于她的第一柄“剑”呢?

心生好奇,于是拿起剑陡然弓步,往身旁的树上狠狠一刺。剑锋没入树干中,那树发出异样的声音,哇哇狂叫,不停扭动树干。

练寒星松开手,原来是这树有生命,她刺出一剑,对方觉得难受,正扭来扭去想要把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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