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幽囚狱的入口之一在鳞渊境的深海边,奇异的游龙之影在水中穿梭,雾气水淋淋地黏在偃偶的身体上,很冷。
他赶到那里时,景元正站在珊瑚堆积而成的平台上。
上上签一眼望过去便觉得仿佛有汽笛在身体里轰鸣,声音的震动在胸膛横冲直撞,宛如有炸.弹随时准备爆炸。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那可真够惊悚。
他怜惜摸摸偃偶身体,祈祷自己这不争气的五葬神能撑住,
许是听见脚踩地面“沙沙”的声音,景元回头了,他看见上上签微微一愣,随即挂上彬彬有礼却疏离的笑意。
上上签才想起来,对哦,他又不认识自己,那自己紧张个鬼鬼。
上上签维持微笑走过去,心里反复默念:我是判官我是判官我是判官……
他刚走过去站定,他那位脑残粉的判官同僚像打了鸡血一样,嘴皮子秃噜快,热情四溢向景元介绍:“这位是判官上上签,直属十王,是我们的头儿。”
云以居也直点头,桃花眼微弯:“上上签的权限仅次于十王,如果他都说不出,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何必要把他架得这么高?
上上签心里发苦,但只能维持住笑容行礼。
他见景元若有所思,心道不妙,先发制人:“工作需要,还望将军海涵。”
景元偏头笑了一下,莞尔应酬说:“墨迟之事为十王司之要务,幽囚狱更是因此封闭,景某本不应插手,但墨宅一事与药王秘传牵扯甚多,当下十王司与神策府有许多事亟需互通,还望判官莫要怪罪景元唐突来访。”
如果放在平时上上签一定会打开气孔,叹个绕梁三日的长气,劝对方尽早回府,让对方知道他此刻的无奈为难。
但此刻被戴上“十王之下权位最高”这顶帽子,而十王司要脸,所以他只能佯装贴心问:“将军可是想进幽囚狱?不瞒您说,晏冥确实在幽囚狱中,但迫于形势,一直都是秘密押解,并不支持探监,抱歉。”
云以居带着另外锁字部的同僚悄悄离开了,他们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随便能听的。
上上签垂下眼眸:“饮月之乱后,丰饶残党抓住了晏冥,并在他身上进行了实验。十王司将他救出时他虽堕入魔阴身,但意志清醒,生长出龙的特征,我们本准备照规章处理,但奈何……”
景元此刻已没了笑意,一抹阴影遮挡金瞳,如古铜器上模糊残烛火光的倒影,切金断玉的威压欲要倾倒,但顾及眼前的判官,依然克制着怒火。
他叹气:“饮月之乱的教训难道还没学会吗?”
“实在抱歉了,将军。”上上签又说了一遍。
景元沉默良久,忽然又问:“不知判官在罗浮任职几何?”
上上签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饮月之乱后,罗浮十王司损失惨重,我便是那时被调来罗浮。”
景元点点头,澄澈的金瞳满是认真,看得上上签无缘无故一阵心慌。
众多纷杂的情绪涌入,他自己都怀疑机造物真的能拥有如此复杂的情感吗?
他害怕景元认出自己又希望他能认出自己,想与他多说几句话,又害怕说多了暴露,这样的摇摆不定中,仿佛又活了一次。
从心讲,他很希望景元能与他多说几句,而景元嘴角弯弯,忽然开始说些寒暄的话,其内容与当下没有任何关联,仿佛下一秒就会终结话题,就此离开。
上上签嘴角抽了抽,有些舍不得,他瞅准景元告一段落的闲聊空挡,急忙插话:“将军,在下有一问不解。”
景元轻笑:“判官请说。”
“为何不直接找人假扮代替墨聆,而是费尽心思保墨聆在墨府周全?”
景元似乎也没想到话题能转这么快,他默思几秒,回答:“判官有所不知,墨聆是药王秘传和墨家合作的保障。墨家知道自己与药王秘传合作,触犯了罗浮禁忌,一旦事发,整个墨家在劫难逃,所以想留下唯一一个清白的墨聆,延续家族的香火,而药王秘传也需要一个重要的人质,来保证墨家不会毁约。”
上上签满心诧异。
墨家还真信任罗浮,他们是真相信如果东窗事发,神策府可以从药王秘传手中保住墨聆,并且不会迁怒冤枉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一句相信官方。
景元感慨:“想起我幼时,墨家还是一个遵守五礼四仪的地衡司世家,不过自自墨迟经商后,整个家族跟着他将经营的重心转到了商会,那时晏冥在工造司他就卖矿产,后来晏冥去了丹鼎司,他就卖药材……”
“将军记得真清。”
景元认同:“确实,我总记得……大家都一样。”
“那太辛苦了。”
鳞渊境海浪如山起伏,众鸟飞尽,上上签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破碎的泡沫:“将军,罗浮还需要您,莫看、莫回头。”
景元摇头:“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才能知道未来再不易,都有过去给予我的智慧帮助着我,现在以及曾经的战友支撑我。”
“过去是不会抛弃你的,别担心,任何事都会有办法。” 而活着的人总会重逢。
上上签以为他是在说墨迟的事,于是点头赞同:“我自然是相信将军,而墨迟……总会有一个两全的结局。”
在涛涛的海浪声中,景元长身鹤立,金色的眼睛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定。”
清风朗月旧相识,相逢怎不知。
——
“真没想到,幽囚狱中竟然还有这样隐蔽的牢房,这哪一天犯人跑了都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锁字部的那群人真该好好学学,现在呼雷和倏忽的传言漫天飞,也不见他们管。”
上上签:“晏冥不会越狱,锁字部那样做有他们的道理,水至清则无鱼,传言还是要有点的。”
牢房的门打开,一个被黑色锁链束缚在地上的魔阴身映入眼帘,云以居好奇打量:“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晏冥?”
听到自己的名字,地上的魔阴身幽幽抬头:“你——好~”
“哇!”云以居吓得大叫。
被锁着的人闷声笑着,喉咙像破掉的风箱,他用半死不活的声音问:“同事啊?”
云以居大惊小怪:“你们认识?”
晏冥发出奇怪的嘶嘶声,喉咙露出的银杏叶子沙沙作响:“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我换牢房,对我抱来抱去摸来摸去,怎么不认识?”
云以居见他还能开玩笑,也跟着起劲:“是屋子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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