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妤都听震住了。

精彩,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住口!”柏心儿讲完,杭星澜登时盛怒,吼了一声,好心眼儿的域主头一回发这么大的火,周围的民众都望了过来。

他胸膛肉眼可见地起伏,指节捏出清脆声响,眼眶一瞬红透,从未有过的发怒,喉结颤抖,说完住口两个字后,便发不出其他音。

柏心儿面颊充血,为了师尊顶撞道:“你不能否认可行性,一个死掉多年的人,难道比得过你娘吗!是,师尊现下是无性命之忧,但那是暂时的,她的痛苦你眼瞎看不见吗!”

这话就过分了,你让杭星澜怎么看得见?他才从危机四伏的陨星沙漠回来,才从层出不穷的追杀中搏出,何况杭清一条信息都不回复,杭星澜只能从柏心儿的消息中了解伤情。

白乐妤往前迈了一步:“不是谁比谁重要的问题,而是你的提议,它不人道。”

如果她没真失忆的话,她死前,也没签过什么遗体捐献同意书吧。

柏心儿眉头拧起:“不人道是不人道,但现在人命关天,固守原则作何,况且那位为救生灵,殒身不恤,我相信她在九泉之下知道是为救人,定是同意的。”

白乐妤:“……”

“住口!休要再说一个字!”杭星澜厉声喝止,眸中怒火积淀,看得出皮肉都滚起炎炎高温,但他品性高华,不懂怎么激烈斥骂,颊肉颤动良久,径直撤身离去,看上去又急又可怜。

白乐妤提步追了上去。

“我没有说错!”柏心儿也打算追,却被锦源拦下。

“你给我站住。”锦源猛地一推她,手掌泛起汹涌的灵力,“我偶像都辞世这么多年了,还要被你们惦记遗体,凭什么!”

诚然,柏心儿分析正确,以白乐妤的性格,要当真死得透透的,的确不介意尸身被用来救杭星澜的娘。

她小跑着追着杭星澜,绿树成荫,阳光在两人身上影影绰绰,枝丫上一只鸟兽探头偷望域主,又被伴侣捂住绿豆眼拽了回去。

杭星澜走得很疾,白乐妤腿没他长,不得不跑起来,前方的人蓦地停步,白乐妤撞上他的背,撞红了鼻尖。

白乐妤嘶了声,低头捏揉起自己鼻子,男人低颤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知道的,她必会愿意。”

对啊,杭星澜对白乐妤的了解,远超柏心儿,岂会不明白答案呢?

可是,“可是那不意味我们能够当畜生,她已经为那么多人牺牲了,即便她不介怀,我们也不能对她那么残忍。”

白乐妤捏鼻子的指尖一停,抬眼端详杭星澜。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柔软的侧脸,沐着清凉的日光,绿眸水光烁烁,犹如价值连城的珍宝。

小星星这个小名,最开始叫的人,是在奚落他柔弱无能,然而杭星澜真就如悬在天空的星辰一般,干净不沾世尘,与旁人的黑暗分离。

摆在杭星澜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选择,用白乐妤的遗体去救另一人,属实灭绝人性,可需要医治的是他娘,不救又是不孝。

白乐妤抿了抿唇,她本不欲插手,方誉与杭星澜联合,最终必能找回神格碎片。

但……想到这段时日杭星澜一次次对她的维护,想到杭星澜给杭清发的永远没有回复的消息,以及此刻他的话……白乐妤终究张开嘴:“其实,关于你娘的伤,我有一个想法……”

《青囊秘典》中曾言,古有医者以药饲婴,十八长成,其血可入药,其肉可炼丹,是为药人也。

白乐妤仰头,凝望杭星澜,“你的复苏之力,起源于昔年契约地灵仙器‘迷途之埙',仙埙转变了你的体质,我猜想,你现在整个人,就是与药人相似的存在。”

杭清重伤根本,难以从外部治疗,“也许,可以试试,喂给你娘你的血肉。”白乐妤抬起食指,戳了戳自己胸口,“尤其是心头肉。”

她用了“猜想”、“也许”这样的词眼,但实则,白乐妤是确定的。

有一年白乐妤和人打架遭了暗算,虽然赢了但心情不爽,回家就把杭星澜扑倒发泄,半途由于伤口太疼,咬破了杭星澜的肩,喝了一点点血,才发现他简直就是活人参。

不过那只是几滴血,剜心头肉的痛,如刀绞骨髓,万蚁噬心,为常人万不能忍。

厨房内,杭星澜拿起了一把匕首。

方誉说得对,他意识到了白乐妤有异,毕竟无论她如何装,有些精神上的光华藏不住,杭星澜是一张白纸不假,但他不傻,他只是愿意傻。

因为相信白乐妤是好人,所以给予信任,正如此时,他也决定试一试白乐妤的主意。

琼白的手指捏上衣领,杭星澜难为情地看向一旁的白乐妤,抱歉地请求:“你能背过身去吗?”

总不能连着衣服剜肉,白乐妤挪挪步伐,背了过去,身后传来短暂的布料摩-擦,接着是刀锋扎进肉的闷声。

白乐妤悄悄地撇过眼睛,杭星澜上衣敞开,露出紧实的胸肌,执着深入心口的刀子,汗珠唰流,与鲜血一起滴滴答答地淌到地面。

额间的每一根筋都绷突了起来,唇瓣也被咬破,他收紧青筋直冒的手指,扬起汗水铺满的脖颈,默不作声地转动匕首。

没有喊疼,但无疑是钻心的疼。

白乐妤回头,视向窗棂之外,绿叶扶疏,铃兰摇曳,日暅盛极,刺人眼眸。

她的鞋底变得湿润,是血铺延到了脚下。

哐当一声,匕首坠地,白乐妤耳朵敏锐一动,火速转身,跑向无力跌倒的杭星澜。

他靠在灶台旁边,像破碎的麋鹿,胸膛鲜血淋漓,下颌的疤都溅到了血,颤抖着双手捧起一块豆腐块大小的肉:“麻烦你剁碎了,煮烂了,送去我娘。”

白乐妤喉口一涩,弯腰接过那块肉,软肉的触感和鲜血的黏腻同时布满她的手,从指尖仿佛渗进血管般一路闯到心脏。

灶膛的火噼噼啪啪升起,白乐妤转动汤勺,倒入番柿,打个蛋花,洒进香料,熬出一碗诱人的番茄蛋花肉糜汤。

青苍域,域主娘亲的住所。

杭清斜趴在床榻,比白乐妤上回见她多了更多的白发,这位曾经惊才艳艳的御兽奇才,因情伤一蹶不振,修为多年不得存进。

她身受重伤,时常一昏便是好几日,每每醒来,五脏六腑又痛得厉害,第一件事都是去够床头的酒。

白乐妤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疾步跨上前,一把将酒壶拂到地上。

哐啷的碎裂声中,白乐妤斥道:“嫌命长吗!伤重还喝酒!”

大家都在为救她一人而努力,哪怕是提出缺德方案的柏心儿,她本人却半点不知珍惜!

酒壶破碎,杭清眼神一戾:“滚!”

一只一米高的老虎骤然出现,扑打前肢,竖着重瞳咬向白乐妤。

她岿然不动,立在原地,超凶超狂地吼了老虎一声:“滚!”

上位者的气息震出,杭清的本命兽斑斓重瞳虎毛发微颤,咚地摔倒地面,缩到一旁,焦躁又害怕地踱步。

这只老虎本也没真伤白乐妤的意思,被她一呵,不敢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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