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觅尔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璞已经醉倒在他怀里了。
“小璞。”
晃了晃没反应。
“这孩子,净说胡话。”罗觅尔皱了眉头,弯腰扛起了白璞,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张自闲的身影,不会是他吧?
不高不矮的身材,标准的中年男人的体型,但是那张又黑又肿的脸……罗觅尔摇了摇头,定是小璞在说胡话。
夜晚,罗觅尔按照惯例每日给老爷写信报平安。
今天的信上,有小璞悄悄放火烧了县衙,又顺带偷了一些银票;小璞骄傲了,想杀了顾恺之;小璞梦里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放下的笔又拿起来了,罗觅尔抿唇犹豫了一下,划掉了最后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窗外两只又白又胖的鸽子带着信,沙沙沙地向京城方向飞去。为了防止意外,罗觅尔总是会写两封一摸一样的信,他觉得这样一定会有一只送到,万无一失,免得老爷夫人担心。
罗觅尔放飞了信鸽,满意地拍了拍手,去给小璞烧饭去了。
络城,出京城的重要关隘,位置处于京城和江县中间,常年有军队把手,而守军统帅往往是宗室子弟。
连兵部、御林军都不知道,只有皇帝殷昌自己本人知道,这位统帅是殷昌最信任的人。
“王爷,那两只肥鸽又来了!嘿!”一个身穿铠甲、身长八尺,如黑炭般的脸,留着络腮胡的将士怀里抱着罗觅尔的两只鸽子。
书案是一张简单利落的黄花梨展腿桌,男人的背影挺拔而修长,一袭黑色锦袍将他衬得如同神祇一样。
男人没有转身,沉声道,“读。”
“遵命!”将士掏出了两张内容一模一样的纸条,如雷声般的嗓音在军帐里传开。快读完时,将士突然卡主,蹙眉嚷道,“王爷,纸条后面有一截话被划掉了!”
“知道了,”男人语气锋利,嗓音冰冷,淡漠的沉声道,“信继续送。”
“是!卑职告退!”
男人转身坐在书案前,手轻轻地放在腿上,一动不动,目光平静,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是殷明,殷昌的亲弟弟,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弟弟。外界对他的传言,虽然不如殷昌凶狠残暴至极,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子。
殷明对顾沈两家势力的斗争没啥兴趣,不过是殷昌无聊的帝王术,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一年里鸽子送的信,还有……
沈庆山的外孙,真有意思。
想到这儿,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王爷,穆有才这只狗还留吗?”侧案坐着的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轻声问道。
殷明抬眼,眸色阴沉,让人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半晌,殷明抬唇,吐了两个字,“做了。”
“全家都杀了吧。”女子讨好。“斩草除根。”
殷明没有说话。
“属下这就去办。”女子起身,毕恭毕敬道。
“等等,荒春。”殷明叫住了即将离开军帐的女子。
女子有些意外,回身看向殷明,“王爷。”
“穆有才影响不到本王,就杀他一个就够了,其他人不要动。”
荒春愣住了,一向惜字如金的王爷,居然为了这些贱人的性命,去解释。她看出了殷明的犹豫,“王爷,可是穆……”
嗓音戛然而止。
她被殷明凌厉的眼神吓到了,让人不寒而栗,高高在上的不容人质疑。
“是,王爷,遵命。”荒春行礼后,快步溜出了军帐。
穆有才属于殷明势力范围内的最底层官员,穆有才所贪有七成都暗中上缴到了殷明这里。
不过,如果真的杀了穆有才全家……
殷明独自在军帐内凝神灌注,若有所思的手掌搭在桌上,掌根处全是茧子。手指在桌面上轻叩,手上的青筋如粗壮狂野的龙盘踞着,将手分蚀一块、一块。
荒春办事利落干脆,丝毫不敢怠慢,当晚穆有才死在了姨太太的房间。
为了明确此次行为属于王爷清理门户,荒春按照以往惯例用银针刺进了穆有才的左耳。
第二天早上,白璞发现县衙被邻里乡亲围了个水泄不通,还以为又是有啥冤案错案,忙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凑在人群里听热闹。
“县太爷死了,死在了六姨太房间?”
“听说死因非常蹊跷,那小妾一整晚没发现。”
“耳朵的血流出来是甜的,蚂蚁都围过来了,我家老二说,现场……啧啧啧……”
“不会是那小妾弄的吧,看她那泼辣样子,是外头有相好了?”
“跟前天起火有没有关系?哎,会不会是放火的那人干的啊!”
“……”
白璞眯起眼睛,有点意外,怎么穆有才死了?也不像老大的风格啊!
这小地方,还有谁跟自己一样,这么“优秀”。
“老大老大,”白璞飞奔跑进了县衙,找到了张自闲,眼神兴奋又好奇,“穆老爷是怎么死的?谁干的?”
张自闲正装作忧虑忡忡,低头沉思,他向白璞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走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
“我也不知道。”张自闲压低嗓音。
“我要去看看。”白璞也压低了嗓音,“听说死状很惨。”
“你起晚了,你要是早点来肯定能看到,我看到了。”张自闲也终于掩盖不住眼角,笑的眯起了眼睛,“这鸟人就是活该,就是不知道谁干的,下手也狠。”
“哎,先不管谁干的,”白璞开心过后又快速冷静了下来,“现在的问题是,谁来接任。”
他老爹就是户部侍郎,官场这一套他从小耳濡目染,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没要穆有才狗命的原因。
现在的天下,乌鸦都是一样黑的。
张自闲心中对白璞又多了些欣赏,总感觉他哪里不太一样,但无关紧要,点了点头附和道,“估计很快,不要三日,希望能来个清官。”
“如果来个好官,我们就可以安心做捕快了。”白璞乐观地畅想,很多事情也都可以重新翻案,那些被强抢的女儿家,被骗走的房契,被屈打成招的庄稼人……都会沉冤昭雪,“等几天看看。”
“还有一件事,”张自闲想到后突然紧紧皱眉,他把嗓音压的更低,“我总觉得做这事儿的是个高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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