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李清壁从前一直明白,自己的婚姻一定是听从圣人的旨意。圣人想笼络谁,她就嫁到谁家,被送去和亲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丈夫会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既不是儒雅知礼的端方君子,也不是高大挺拔的俊朗武将,看着愣头愣脑,不大聪明的样子。
范希仪又邀她:“九娘子逛了多久,若是累了,我们在前头的酒楼定了位置,靠着窗的一间,能瞧见这边的杂耍,不如一起去坐坐?”
几人来到酒楼,李清壁坐在靠窗的位置。
见范希诚那紧张模样,范希仪和桓允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眼神示意他坐在长公主身边。他们是未婚夫妻,婚前这样的接触并不算逾矩。
范希诚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好响!越靠近她,就跳得越厉害!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会有异常的亲切感,见了她就想亲近。
未免在自己未来的妻子面前失礼,他双颊红通通地坐在了李清壁对面,还算有眼力见地为她倒了茶。
临街的胡商带了一批西域舞姬,着装大胆,衣裳色彩鲜艳而不俗气,周围聚集了一批人连连叫好。
西市不是赏乐观舞的地方,这些美人最终的归宿是平康坊。她们出现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对胡商来说,她们同手里的波斯地毯没有什么区别。
范希仪见李清壁盯着窗外,开口道:“我瞧这西市,胡人多,西域玩意儿也多。九娘子若是觉得有趣,我那里倒是有不少西域来的东西,回去挑了好的给您送去。”
“确实有趣。我难得出来,之前只去过东市几次,西市真是大不一样。”李清壁笑着应道:“不过现在送我确是不必,范校尉先收着吧。”
为什么不必送,因为不久后李清壁就会和自己成亲,同他们一起去灵州。
范希诚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真是熨帖,长公主不仅温柔美丽,话里对以后到灵州也没有一点儿反感。哪怕她不喜欢他,他也还有好多时间去讨她的欢心。
“说的也是,以后您到了灵州,会见到更多西域的有趣玩意儿。”范希诚清醒过来,接了句话。
——
二十多年前,藩镇叛乱,西番趁虚而入,攻陷河西。自长安向西,经河西通往西域的商路断绝。从长安向西北至灵州,再向北至西受降城,穿大漠至回鹘牙帐的路成为胡商主要的往来通道。
灵州既是边境重镇,又是重要的商贸往来点,西域玩意儿自然多。范希诚的母亲仆固艾依就是胡人,她家在突厥统治草原时就已经迁到了灵州。
如今,西番虎视眈眈,藩镇野心勃勃,大梁早已不是一百年前的大梁。
李清壁的身后没有实力雄厚的外家。
她的母亲是先帝在二十年前的叛乱中带回的可怜女子,因生下皇子得到美人的位份,在生灵安时因难产故去。
她的母亲为梁皇室生育了一儿一女,却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在死后被追封为顺仪。
蔡顺仪,生皇十一子,大历二年薨于难产,年十八。贵于生子,也亡于生子。
当今太后几乎与蔡顺仪同时有孕,先后两天生产,又都遭遇了难产。
太后年纪过大,蔡顺仪又年纪太轻。四十二岁的太后生下皇八女,但孩子因为身体过于孱弱夭折。十八岁的蔡顺仪亡于难产,自此,她的两个孩子由太后教养。
但太后丧女后心力交瘁,无法教养。心情好些时,太后会叫人带他们过去瞧瞧。
但一见着李清壁,她便会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取名就离世的幼女,便只教宫人好生伺候,并不常见他们。
先帝政务繁忙,儿女众多,更是不怎么想起他们。
李清壁和李怀,便是这样长大的。
——
那天后,范希诚心里满是李清壁的身影,是从未有过的悸动。他一心想多给她写些信,或是送些小玩意。
总之,他不想自己一人激动得抓心挠肝,他想得到她的回应,哪怕是只言片语。
但是长安城里规矩多,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便期期艾艾去问了自己姐姐:“阿姐,如果你和桓大哥身处两地,他要给你写信,你希望信上写些什么”
范希仪正在后院里练枪,闻言,停下给了他一个白眼:“还能写什么?无非就是军务。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和桓平渡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兴致勃勃往凉亭里走的人顿时停住。
听墙角非君子所为,但他实在想知道洛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罢了,不光彩就不光彩吧!
范希仪知道弟弟必是想给长公主写信,便收起长枪,快步走向凉亭,预备好好和弟弟说道说道。
范希诚又狗腿地凑上去给她添满茶水:“那你想象一下,假如是真的未婚夫妻呢?”
抿了一口水,范希仪放下杯子:“都走到成亲这一步,黏黏糊糊爱不爱的不必多说。女子在婚前大多是不安的,毕竟婚后要同丈夫的家人一起居住,与在家时大不一样。
若是全然陌生的未婚夫妻,女子肯定希望自己的丈夫真诚待她,家人也都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说到这,她又喝了口水。
范希诚再次讨好地给她满上茶水,满脸期冀:“是什么?”
凉亭后,心事重重的英武男子也屏住呼吸,等待心上人的答案。
“钱。如果成婚后,男子不把自己的钱交给妻子,那这个妻子会没有安全感。大多数女子照顾老幼,没有俸禄。若是连家中的钱不握在手里,那便是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听到这,范希诚脸上又犯起了难:“那若是她不缺钱呢?”
凉亭后的桓允舟却低眸沉思,就这么简单吗?那他可要尽力争一争了!
见弟弟这么不开窍,范希仪气得拍他脑袋:“笨呐,不缺钱也要给,不缺钱就要看你的态度。若是不给钱,谁知道你整日里拿着钱在外面做什么?说不定去了花街柳巷。”
范希诚点点头:“明白了,要让她感到安心。”
暗处的桓允舟也有些懂了。
“孺子可教。你和长公主本就是赐婚,互相都不了解。最重要的是要让她明白,你是认真对待这桩婚事的,你期待和她一起生活。”
“嗯,我懂了。阿姐,大恩不言谢!我这就去写信,写完拜托你想办法帮我送进宫。”话音还没落地,范希诚就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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