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夜思虑万千,自她脱离系统桎梏来的这几天,感觉比之前十七年都要长了。

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回味方才剑锋相交的快意,脑子却又堆满了疑虑。

一边是遍地黑压压的尸体,一边是满是阴谋的陷害,一会又想起异变的妖兽。

还有手中这封信。

如今在风云阁里的人,习风云剑剑法的不过三人,她、念静柏和大长老素眠。

素眠这二字,砸到外界去,也是个能砸出个坑来的名人。

若是有人要书信与她,只消说是风云阁大长老,绝不会以‘风云剑’这种含糊的指示。

至于她和念静柏,柳夜是自觉不配以‘风云剑’自称的。

譬如她方才自我介绍,师承后必还跟着她的名讳,不会直接以风云剑代指自己。

柳夜直觉这封信是写给柳漾的……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娘了。

最普遍的传言是柳漾在闭死关冲击飞升。

但这封信若真是给柳漾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倘若柳漾没在闭关,却长年不在风云阁。

不顾她的门派、同门师妹,甚至亲女,那她在忙什么?

想到这,柳夜盯着手里洁白的信封,几乎从中嗅出一股混着血腥味的风雨欲来感。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就连弹幕都看出情况不简单。

【感觉好像从哪里看漏了,怎么一下子从砍砍砍无脑爽剧变成烧脑剧了?】

【对付这个小妖,值得出动这么多死士吗?】

【没记错的话,这个仙侠小世界是有专门做寄送业务的势力的,送信人不经过中介势力,说明这封信很重要,怕里面的信息遗漏。但是又找了一个路都不认识的人跑腿?也不指明到底送给谁,这不符合逻辑啊?】

【好诡异,不确定,再看看】

原以为摆脱系统控制就能实现向往的武侠生活,却被迫变得多虑多思起来。

柳夜无声叹了口气,打算先从简单的事开始处理。

她回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桂芝:“你还有别的亲人吗?现在门派人心浮动,跟着我恐怕你有危险。”

桂芝摇摇头:“没有,我从化形起就没见过同族,倒是远远地看到过几只蛇妖虎妖。”

柳夜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尚未成形的念头,转瞬间像一条线融入了成团的迷雾中,如线融入毛团,再也理不出头绪。

这是柳夜犯的第一个错。

这时她没能明悟这句话背后令人发寒的深意。

风云阁作为第一门派,选址定然是择福地而据。

灵气充沛,凡人在此,哪怕不能修道,都是极为长寿的。

就连柳夜院落房檐上的三花都颇为通人性,怎会只有桂芝一个花妖能化形修道?

她只好作罢,接着讲出自己的安排:“那我拜托四长老,我去五洲秘境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她修医道吧。”

这是柳夜要做的第二件事。

无论这迷雾背后还有什么阴谋,今天这场闹剧,就是为了阻止她进入秘境。

不惜出动死士灭口,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柳夜头上。

既能让灵云峰交出领队之位,又能挑拨柳夜和念静柏之间的关系。

假如桂芝今日死了,哪怕柳夜理智上信任念静柏,恐怕也难免起疑心。

是谁能最先知晓桂芝留宿灵云峰?又是谁泄露了消息?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有可能在日后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

柳夜眼眸闪过一阵寒意,既然众人都不想让她去,那这秘境她是非去不可了!

守香童子眼看烛火几乎燃至尽头,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袍,打算将桌上的报名表收起来。

猛地,一股清风自平地旋起,道童仰首望去,修长的手指握住了燃到尽头的香烛。

以香代笔,灵气顺着手腕流入香烛,在表上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香烛燃尽,在两字旁灼烧出一个洞,万分狂野。

来人抖了抖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烟灰,笑眯眯地拿起来递给道童:“收好啦,可别丢了。”

“好的,大师姐。”

在大师姐报名参加五洲秘境消息席卷风云阁时,大师姐本人正在戒律堂对峙。

“死了?”柳夜冷笑一声,”泼完脏水就死,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啊,沈师弟你说呢?”

沈肆已整理好仪容,闻言笑了笑:“大师姐说笑了,置物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沈某还未有如此神通。”

闻言,他转向柳夜身旁的桂芝,说道:“不过,这不是还有一位人证么,搜魂针搜一下便可知晓真相。”

“胡说八道!”

搜魂针会给人的神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重则修为倒退,甚至灵智全无都有可能。

柳夜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此刻见沈肆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荒唐的话,顿时一怒。

抬手就持白竹劈了过去。

沈肆没想柳夜突然发难,更没想到,只是一会不见,柳夜的剑招竟然脱胎换骨一般。

原本极为凌厉的剑招带上了些许飘渺之感,走转间似流水般水波不兴。

杀气尽被波流包裹,却又无处不在。

站在旁边的桂芝此刻心底不合时宜地浮现起一句感慨来。

原来杀机是可以这样若有似无,却又招招致命的。

戒律堂的徒子们和沈肆一样惊诧,没料到大师姐忽然进攻,更不曾想到大师姐竟然真的毫不手软!

眼见沈肆就要成为白竹剑下亡魂,皆七嘴八舌,手忙脚乱地上前拉架。

可白竹剑锐不可当,根本无人敢近身。

“大师姐!手下留情啊!!”

“竖子尔敢!休伤吾儿!”

来者轻轻向沈肆的方向弹了弹手指,百斤重的白竹就像棉花一样,被波动的空气轻松弹开。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并不一定要比招式法宝,仅动用些微内力就够修为尚浅的小辈们喝一壶的。

白竹被弹开后,混着威压的灵气并未消散,而是直冲柳夜门面而来!

沈放要让这不知好歹的臭丫头长个记性。

柳夜要是被这灵气打到,估计得几个月才能养好。

整个戒律堂彷佛都被这浩大的灵气笼罩着,修为更差的桂芝甚至被这威压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夜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突兀地浮现出碎片般的回忆。

素眠一向是认真严肃的,但却包容万分。

不论是柳夜‘癔症’发作,还是她贪玩耍赖皮,素眠都从未露出过失望或是苦恼的神色。

这种神色柳夜只见过一次。

素眠谈起她的剑法时。

“小夜,你的剑,只有招式剑法,没有势,也没有魂。这样的剑是没法走太远的。”

柳夜一直没能明白素眠的话,太过玄乎。

又或者说她向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剑使得着实不错,听到这样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完就被她扔在脑海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吃灰了。

此刻却突兀地被她想起来。

怒浪般的空气直朝柳夜拍来,像惊涛拍岸,她几乎听到了狂流拍击山岳的巨响。

柳夜没有慌乱。

身后的桂芝想要扑上来替柳夜挡过这一击而响起的急促的脚步声,戒律堂徒子慌乱的话语,或者是沈肆得逞的轻笑。

在这一瞬彷佛都远去。

耳畔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她双肩微微下沉,双手持剑。

难以琢磨的灵气波动顷刻变得缓慢,在即将打在柳夜头颅时,她终于‘看’清了空气的轨迹。

双眸清明的同时,柳夜总算明白了素眠的话。

剑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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