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什么?”这个问题阴魂不散。在小巴蒂·克劳奇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只对这一个问题感兴趣。你能做什么,他们想问,你能为我做点什么?
早在五岁多的时候,小巴蒂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时候他沉迷于《勇者巫师皮特历险记》那套画册,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晚饭过后和母亲一起阅读。那套书教了他很多字,但他还不是每个词都认识。
可惜那几个星期,克劳奇夫人都很忙碌。魔法部来了大人物,她有时候要在家里准备丰盛的晚餐,有时候又要带着小巴蒂同老克劳奇一起出门赴宴。
周一出门吃了饭,周二又在家招待客人。周三克劳奇夫人给小巴蒂读了两三页书,就疲惫地劝他早点睡觉。到了周四下午,克劳奇夫人又要给小巴蒂打扮齐整,准备全家一起登门拜访巴格诺德。
但这次小巴蒂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那些晚宴无聊至极,吃的时候还要坐得端正,听大人们说些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话。比起“北区建设的赔偿是否延迟”,小巴蒂更关心勇者皮特穿过黑暗森林后究竟怎么样了。
他用魔杖击败巨龙了吗?小巴蒂被拉进书房时,脑子里正在想着这个问题。
老克劳奇先生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件,细细密密的字母像是在树叶上排列整齐的甲虫。他皱着眉头,听着克劳奇夫人的话,从镜片后投出不耐烦的目光。法律执行司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而巴格诺德的态度又令人捉摸不透。在这些事的最下面,是他五岁的儿子在闹脾气。
“我不想去吃饭。”小巴蒂鼓起勇气说。
老克劳奇从高高的办公桌和山一样的文件堆后探出头,严肃地看着小巴蒂:“你身体不舒服?”
小巴蒂摇头:“我就是不想去,我觉得无聊。”
克劳奇夫人在旁边想要说话,被老克劳奇抬手制止。“‘你觉得’不是个正当的理由。”他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小巴蒂涨红了脸,“你们可以觉得,我当然也可以觉得。”
“我挣钱养家,供你吃穿。你妈妈养育你,照顾你。我们当然可以有观点,而且我们的观点一定正确,不然你现在也不可能有地方睡觉、有东西填饱肚子,还这么声音洪亮地反驳我。”老克劳奇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而你呢?你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你能做什么?如果你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就别再整天考虑‘你觉得’了。”
你能做什么?小巴蒂答不出来。并且自那时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试图向所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小巴蒂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看着艾德娜·舍菲克大步走进寝室的走廊,连看都没朝这里看一眼。
艾德娜从来不问“你能做什么”。她总是问“你想做什么”和“为什么呀”。她体谅他人的感受和动机,就像呼吸那样自然,每个在她身边的人都能被那道理解的光笼罩。
但现在,小巴蒂能感觉到那道光在消散,像是黑暗海面远处逐渐黯淡的灯塔。等到光线湮灭,也许他的形象就不再具体。他会成为一个符号,成为填补那个困扰他的问题的一个答案。
你当然不知道小巴蒂在想什么。你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当压在身上的事情太多,就算你再善解人意,也没办法时刻考虑他人。
经过好几个星期的摸索,你已经逐渐掌握了预言梦的规律。人并非偶尔才做梦,每个人每晚都会经历好几个梦境,但是只有中途被突然打断的梦境才容易被记住。而只有梦境被记住了,人们才会以为自己昨晚做了梦。这就像是站在平静幽深的湖水边钓鱼,因为湖水太深而看不到鱼的影子。只有等钓线绷直,拉上鱼来,钓鱼的人才能彻底打消掉“这湖里究竟有没有鱼”的顾虑。
在那些被你成功钓起来的梦境里,有很大一部分都结构简单,只存在一个或两个意象。这些梦昭示的东西也并不重要,通常只是告诉你第二天的天气,得到或失去的某个物品之类的。情节复杂且清晰的梦,你碰到得不多,但你却知道它们尤其重要。
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有关奇美拉的梦境。在你答应每周四都和约瑟夫去观察奇美拉之后,前一天夜里你都会做同样的预言梦。梦里有一张很大的褐色陶盘,像第一个梦里的陶罐那样没有上釉。有人正在用黑色的涂料绘制花纹,而这工作进展缓慢,让你看不清图样的内容。
你认为预言是在告诉你奇美拉至关重要,因此你从不缺席每周的观察活动。
卡洛琳·格兰特对此相当不赞同。
“你在和格兰芬多来往?”她问。她和你都坐在寝室的地毯上,你们中间放着一张米黄色的小方桌。
你捧着热腾腾的南瓜香料拿铁,闻言扬起一边的眉毛:“你在跟踪我?”
“我只是关心你的精神状态。”她脸上没有关心,而是带着困惑与审视,像是成年人在观察胡闹的小孩,想要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似的。“我也不需要特意跟踪你,你大大咧咧地和西里斯·布莱克那群人走在一起,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
“他们怎么想都行。我是去参加神奇生物社的,那些格兰芬多只是恰好在那里——我总不能拦着别人参加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