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也急疯了。

齐元白不知道公仪岚给他们设下的是什么结界,他凭空画了许多咒诀,甚至咬破了手指用血液作符,想要破了结界出去把人拽出来,却没有一点用。

他想去问旁边的司月吟,却见司月吟双目空洞、毫无生气地跪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齐元白心中哀叹,尝试了许久也未得其法,便猜测这是云灵山自家的某种特殊结界。最后,还是两位长老合力,强行破开了结界。

又或者是里面公仪岚没有了再用灵力去支撑结界的念头,那结界失去了灵力维护,发出一声炸响,碎裂开来,在风中四散开来。

等他们上了祭天台想要劝公仪岚节哀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他目光呆直地收殓着地上的骨灰,不管他们喊了什么,全都置若罔闻。

众人别无他法,只能安静地站在公仪岚的身后,都不再出声。

直到公仪岚做完了一切,回过头来,众人才惊惧地发现他的右脸竟留下一块通红的烧伤痕迹。

齐元白颤声道:“岚兄,你的脸……”

公仪岭灵识尚未归位,恍惚间听到齐元白这样称呼,迟疑了两秒才回过神来,抬手碰了碰右脸,终于感受到了灼烧的刺痛。

烧就烧了吧,公仪岭毫不在意地想。

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以后他照着铜镜的时候,再也不能看见公仪岚从前的面容了。

许是浓烟伤了他的嗓子,公仪岚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更加低沉了一些。齐元白见公仪岚沉默了片刻,他才哑着声道:“齐兄,我带阿岭回云灵山。”

*

司月吟坐在桌案前,等了他很久。

她好像在看公仪岚从前亲笔写的那些文书,公仪岭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不敢确定。

公仪岭坐在床榻边,手中拿着半张银箔面具,低头凝视了许久,终于还是将它戴在了脸上。

司月吟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没能去掉他脸上的疤痕。

这张银箔面具是今日她过来的时候,给他带来的,她说,自己去请了孟家的人打了这张银箔面具,为他遮盖烧伤的疤痕。

孟正初和孟妙意当时也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公仪岭抚摸着脸上冰凉的雕花,觉得这样也好。

仙家的那些人本就辨不清楚两兄弟的长相,他只担心让熟悉的人知晓,有了面具遮挡的话,也许就不会露出破绽。

公仪岚的骨灰葬在了后山,与父母的衣冠冢并排,只是上面的名字写的却是公仪岭的名字。

他曾开口问司月吟,承悦那时候这样说,是不是也知道内情。

但司月吟却说,世上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

那日公仪岚解开了承悦的声音,问了他情况后,并未给他解开禁制,而是直接赶去了紫阳宗拦人。

等承悦自己解开禁制,到公仪岚房间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躺在床上穿着公仪岚衣服,昏迷许久的公仪岭了。

而公仪岭也只与他交代了那样一句话,便离开了。

云灵山的所有结界都是他亲手设下的,承悦即便是想要拦也拦不住。

院外面,仙侍的通报声传来:“宗主、司姑娘,太微山的齐宗主和六弦阁的纪宗主来了。”

公仪岭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来吊唁的。

他应答道:“知道了,我稍后便出去。”

他还有事情要和司月吟说。

但这个事情,公仪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为难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走到了桌案面前。

司月吟察觉到面前多了一个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把手上的纸张放回桌面上,抬头轻声问他:“阿岭,怎么了?”

公仪岭低声道:“大嫂,事已至此,你跟我大哥的婚约……届时,我会想办法与两位长老说明,把婚约取消。”

司月吟不置可否,思虑了片刻后,还是缓缓道:“总归还有半年的时间,阿岭,你不必着急。”

公仪岭也没再多说什么,望了望房门外,道:“大嫂,元白他们来了,我们该出去了。”

司月吟刚刚也听到了门外仙侍说的话,轻轻点头,起身与他一起出了门。

仙侍不疑有他,将两人带到了正殿处。

堂下两人看见他右脸戴了半张面具,也是一怔,片刻后,纪银灵才起身对他道:“公仪宗主,今日冒昧前来,请您谅解。”

齐元白垂眸道:“岚兄,我来看看阿岭。”

公仪岭对他们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惹两人生疑,只说了一句:“你们随我来。”

齐元白能来,他也实属意外。清鸢不久前才刚亡故,这时候,太微山上下恐怕也都挂着白幡,公仪岭自己都还没能前去吊唁,反倒是齐元白先来了,令他有些酸涩。

一行人随着他来到云灵后山,公仪岭没有进去,安静地在外面等着他们说完。

后山与从前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某片稍远些的位置,公仪岭一眼眺望过去,似乎觉得有哪里变了,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区别。

他平日里偶尔会在后山钓鱼和练剑,但并不在这个方位,故而对这边的景色只有些许印象,不太深刻。

他凝眸仔细想去再看,齐元白和纪银灵却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公仪岭这才收回了目光。

吊唁的过程很快,大约是他们两个人也不忍再看,只寥寥对着墓碑说了没几句话,就出来了。

齐元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他道:“岚兄,他们这些日子正在商议部署战局的事情,我们也不能久待,等两日后,便要前去攻打玄霄殿了。”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几乎让公仪岭忘记了还有玄霄殿这回事。

想来也是,上次自己重伤了尹景轩,逼得他暂且退兵。这些日子,他定然是躲在玄霄殿中调息疗伤,打算再找机会卷土重来。

公仪岭正想问问细节,司月吟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立刻道:“阿岚,回去我会把具体他们商议的细节告诉你。”

他愣了愣,轻轻点头:“好。”

齐元白和纪银灵不能久留,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开。

公仪岭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他们两人应该没有看出来,这样的话,想要瞒过旁人应该不会太难。

归云剑和彻云剑都放在公仪岚房间的剑架上。

如今他顶替了公仪岚的身份,想要不被识破,如何掩饰佩剑成了一个难题。

他与公仪岚的两把灵剑,名字相似,模样也相似,但是即便是再相似,这两把剑的名头也是高悬在仙家法器榜上的,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公仪岭本想用障眼法,将归云剑的模样障去,但这个办法也只能障住比他修为低的人的眼睛,若是遇到那两位长老,定然是会被看出来的。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让公仪岭和司月吟意外的是,公仪岚身死魂消,灵力四散后,彻云剑竟然并没有变成一块废铁,剑身周围依旧缠绕着强盛的灵力仙气,还是如原来一样,是一把上好的灵剑。

直到公仪岭尝试着驱使彻云剑,才惊讶地发现,彻云剑竟然能听从他的驱使。

司月吟凝眉看着彻云剑,低声叹道:“阿岭,彻云剑也对你认主了。”

公仪岭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彻云剑,指尖触碰这剑身上的“彻云”二字,感受着这上面熟悉的仙气,喃喃道:“这是大哥留下的。”

司月吟对他道:“他这是把彻云剑也一并交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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