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败了。
去岁末,北狄王庭大肆侵犯大周边境,两军鏖战姚围,年初,姚围失落,敌军长驱直入,平川守将不战而降,九万军民尽数被屠杀。
消息传到瞿心灯耳朵里时,她刚从鹰落崖里出来,嘴里咬着的刀刃还往下滴着血,面无表情地往伤口深可见骨的小臂上敷药。
长哨在呈向里倾倒势的山谷间回响,绿野千里,前方有光的地方的出口传来“哒——哒——”的声响。一匹骏马卷着尘土奔袭而来,瞿心灯翻身上马。
该回京了。
这是她北上往京都赶的第三日,走官道过于引人注目,遂取山间小道,不出意外,晚些时候能到京中府上。
话都说到这了,势必要出点意外的。
瞿心灯今个出门没看黄历,偏偏就她遭了山贼截道,两边林子里冒出来一队黑衣人,捉着刀剑就往她身上招呼。
什么狗屁的山贼,瞿心灯暗骂,赶路几天她的形容明显的疲倦,这他爹的是冲着她来的刺客。
穷追不舍,竟撵得她满山头乱蹿。
好歹也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门派的少主,瞿心灯的脸可是丢到姥姥家了。无奈从鹰落崖出来时她就已经受了伤,先前也重伤过一次,还没好全乎,否则她也不会极力避开与这些杀手正面交锋。
她都想好了过几日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明丞相府上那个自幼在别庄养病的大闺女迟迟不回府中,莫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亦或者据说是称霸一方的听天阁阁主达天听的徒弟——瞿心灯瞿某人,惨遭仇家报复,十分惨烈,生死未卜啊。
至于哪来的那么多仇家,就要问瞿某人自己了。这两个消息瞿心灯都不想听到,一点儿也不想。
按理说她的行程是轻易不会被泄露的。只是瞿心灯前段时间这伤受得人尽皆知,所以在她伤势未愈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一次行踪泄露都是致命的。她前几天倒是往阁子里去过书信,看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
她们家那小破阁子里头是时候要清理一下了。
“嗖——”
一声破空之响,从瞿心灯耳边掠过一只雪亮的箭矢,上头八成是淬了毒的,得亏瞿心灯躲得快,要是再偏上几寸,这条小命今个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倒是多亏了这马,瞿心灯轻轻拍了拍这马儿的侧颈脖子
有些清瘦,但不失为一匹良马,动作迅速,日行千里,能通人性,就是接连跑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些许倦怠——
这可是瞿心灯训了不知道多久的。这原是她在北方草原上捡的幼马,冬日里被马群抛弃,被瞿心灯救下,一口一口羊奶喂大,也跟着瞿心灯走南闯北了一阵,然而大部分时间瞿心灯都是将它散养在草原之上。
瞿心灯紧紧攥住马的缰绳感叹,好马是好马,然而当初它被马群抛弃也不说没有理由的,毛色杂乱,鬃毛稀疏,确实就……长得忒磕碜了些。
距离拉得越来越近,瞿心灯扭头瞧见身后的刺客已经开始拉弓上□□了,这是准备要速战速决了,瞿心灯手攥紧缰绳,腿紧紧夹着马肚子,上身紧紧贴着马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再不跑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驾——”
马儿虽也带了伤,可还是十分有力的,灵活地带着瞿心灯躲避着暗箭,方才避过一只暗镖,前方赫然是一丛灌木,掉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瞿心灯将心一横,无他办法,只得果断的向前冲了去。
前方,是一片天光,浩瀚如洋,之下,是绝崖峭壁,望而生畏。
断崖。
断崖?
断崖!
几颗石子被马蹄踢下悬崖,更待良久,良久,也没听见丁点回声。崖下,却时不时传来鸟鸣声,雾气一片。
瞿心灯发出一声轻啧,不由得感叹祸不单行来,或许他是该听听她那个混球二妹说的话,平日里多行善积德了。
她随手摸出发铜板来,想着抛一抛,若是正面就下马苦战,要是反面就……
瞿心灯还没想完,这马就带着她往侧边一躲,避开一枚暗镖,瞿心灯手上的铜板抛出来一晃,没接住掉到了地上,叮铃哐啷一阵,竟是顺着岩石的缝隙滚了下去。
瞿心灯问老天爷:她今个是能活,还是不能活。
老天爷:还是。
那八人手上把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锁链、镰刀、宝剑,匕首,一步一步像瞿心灯逼近。为首的那个,掩着面,但遮不住的是眉心一条瘢痕,直直跨过眼睛,显得整个面相都不善,恐怖至极。
那道疤瞿心灯是认得的,是她英姿飒爽、威武无比的师父砍的。早年间师父带小瞿心灯四(离)处(家)云(出)游(走),闯(沿)荡(街)江(乞)湖(讨)时,偶有一回遭遇伏击,便是由这人带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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