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异种
亮白的灯光下，金属工作台面摆放着百来个零件，这些零件构造复杂，一般人分不清具体作用。立体塑造机刷刷地运作，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方形的面板自动开启。
风絮戴着特殊手套，拿出里面做好的零件，经过冷却的能量储存装置形似一个黑色的弹匣体，重量不轻。只见这个东西被风絮放入一个白色的托盘上，她按下连接托盘的大型机器。这台机械价值不菲，能够激发能量石里的源磁力。
计时器走了五秒，风絮按下机器的停止钮，拿起储能仓观察，眉头一挑：“居然没裂。”
天知道她做了多少次，有的拿起来就碎了，有的在注能的时候炸开。手上这枚是经过数次改良得到的，能承受五秒的注能已经够让风絮心花怒放。
这证明她的方向没有错，她按黑钨矿的成分构造仿作的装置能够储存源磁力。只是能注能多少？是否能够支持多次注能？能耗损失比？
风絮挑了一把普通的源磁手枪，把原来的核心仓改造成能量储存装置，再一抬头，窗户外的天空已经变成青灰色，远处的路灯像落在雪里的星子。
“呼——终于改完了。”
食指伸入扳机护圈，大拇指轻轻划拉，这把普通的源磁手枪在风絮手里完美地转了两圈。腹中传来饥饿，她随手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补充液。
“叩叩。”研究室的门被敲响，“风主任，是我，老赵。”
风絮放下手里的补充液：“赵叔，进来吧。”
赵和站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眉间的皱纹，眼眶深陷，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愁，巨额的医疗费让这位父亲连日不敢休息，肩膀似乎各位沉重。
他手里提着一个金属饭盒，朝风絮递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是我做的小零食盐渍豆子，小宝闹着要吃零食，我多做了点，带给您尝尝。”
风絮似乎没想过对方会送来食物，眼底露出几分惊讶，随后接过放在桌上：“那谢谢赵叔了。”
“不用谢，风主任您帮我们这么多，这点东西算我们的心意。”赵和的眼神落在桌面的枪械上：“这武器倒是和平常见的不一样。”
“嗯，我刚刚改造完。”
赵和老实忠厚的脸上露出敬佩，赞叹道：“听说您今年才刚成年，便提出充能武器构想，我从未听说过其他人在修理上拥有如此天赋，您真是天纵奇才啊！”
风絮轻笑了一声：“生活所迫。”
接着她问道：“你女儿的病怎么样？”
赵和眼神有一瞬间黯淡，勉强扯着嘴角道：“不好不坏。”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制的娃娃钥匙扣，约五六厘米长，穿着蓝白格子裙子，脸上画着灿烂的笑容，不算精致，但充满手工的痕迹，朴素又可爱。
“这是我女儿做的，我们跟她说了是您一直在帮助我们，她便做了这个钥匙扣。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还请您收下。”赵和脸上满是忐忑不安。
风絮接下，莞尔一笑：“挺可爱的。”
赵和看着空荡荡的手，微微愣住：“您喜欢就好。”
赵和走后，风絮找了安全的柜子把钥匙扣安置好，随后开展对初版充能武器的性能实验。
深夜，万籁俱寂，三颗护地星隐藏进云层里，路灯的影子延伸得很长，也没遇见第二个影子，孤独又寂寥。
在进行第三次注能的时候，风絮听见轻轻的啪的一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化，立刻停止机器运转，眼疾手快地把储能仓丢出窗外。
不到三秒，窗外响起一声爆炸，震得屋顶的积雪一大块一大块地掉落在地面。
风絮心有余悸，望着窗外被炸出的小坑，黑色的泥土玷污洁白的雪面，她叹了口气：“还得继续改良。”
……
肖凰俞带着阿蚁多次围堵艾以，但艾以要么躲在停车场里，要么一直开着垃圾车在城里到处收垃圾，然后跑出城了。当他们知道对方在xx街道的时候，艾蚁早就溜了。
“该死的！又让他跑了！”肖凰俞叉着腰，气愤不已，这个艾以狡猾得跟老鼠一样。
阿蚁拍了拍肖凰俞的手臂，安慰道：“鱼哥别生气，他跑不了的。”
肖凰俞鼻尖通红，拢了拢帽子，在这冰天雪地里到处跑，只为了逮他，真是困难重重。
忽然他心头一动，装垃圾的车厢总有满的时候，艾以终归是要出城倾倒垃圾的，要不在城门口蹲守，让他没有机会回城，在城外处理他，抹去痕迹也方便。
这个天气，出城的死亡率高得很，连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都没有出城的想法。西城区城门口附近很安静，雪地上都没有人的脚印，午时城墙上的扫雪装置自动运行，贴着城墙的积雪已经有一米多高。
肖凰俞蹲下，扒拉地面表层的清雪，观察被压实的冰雪混合物：“阿蚁，你看这个车轮印迹应该是两天前留下的，按城内垃圾产生的速度，估计今天应该就有出城的垃圾车。”
阿蚁蹲在他旁边，侧脸问道：“城内的清洁工这么多，不是艾以怎么办？”
“这些天，我们的围堵没一次成功，我怀疑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算账。”肖凰俞起身望着紧闭的城门，“我打算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装监控器，这样我们就能看到出城的垃圾车，掌握他的动向就更容易了。”
说干就干。肖凰俞打开背包，找出便携性高且伪装性好的监控器，阿蚁从旁协助。他们环顾一圈，决定在周边一座废旧信号塔的高处装上监控器。
安装小机器人形如蜘蛛，顺着塔边缘一点一点爬上去，阿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它，漆黑的瞳孔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它爬得好高！”
肖凰俞操作机器人爬上爬下，偶尔还单手抓着金属架，滑稽地转了几圈，他笑道：“好玩吗？”
“好玩！”阿蚁莫名被戳中笑点，整个五官都在微笑，灵气生动。
她的眼神从信号塔的顶端移向白色中带着灰调的天空，问道：“鱼哥，城外是什么样的？”
冷风吹过，肖凰俞打了个哆嗦，安装机器人已经完工，他收进背包：“城外和城内一样，只不过植物不是虚拟的，但是……”
突然，城墙上的警示器发出剧烈的鸣笛声，声音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城市。
人们停下手里的工作，睡觉的人从梦中惊醒，同伴之间的嬉笑打闹瞬间终止，所有人都望着西城墙的方向，大多数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离城门口最近的肖凰俞和阿蚁互相对视了一眼。
肖凰俞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望着约莫十米高的城墙，语气严肃：“阿蚁，我们快离开这里。”
他阅读过行政中心宣发的每一期小册子，其中有介绍过，十只以上的异种靠近城墙，会触发城墙的警报系统，这鸣笛声就是提示。
肖凰俞拽着阿蚁疯狂跑，远离城墙这个危险的地方。
警报一响，司徒昭投影屏幕上的文件就被芸子紧急切换成防卫系统探测到的画面。此刻，距离城墙三十公里的地方，十五只异种聚成一群，以平均一公里三分钟的速度朝新氧城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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