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谢微云忽地一笑：“为了我？”
在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华小满郑重点头：“是的。”
她愿意为了谢微云去冒险。
当然，不会白白跳下去。
她想得很明白，目前而言，必须有人充当诱饵，众人死咬着谢微云不放，就怕把人给逼急了。
所以，她必须去。
既能安抚反派暴躁的情绪，又能积攒好感，简直两全其美。
而且她评估过，螣蛇身负齐鸣夏三箭，战斗力已大大削弱，危险指数直线降低。
毕竟，她没必要拿命去博谢微云好感。
权衡利弊后，华小满径直朝山崖走去，索性郭昊也挺讨厌她的，一路上没拦着。
眨眼间，她一脚踩在崖边上。
低头俯视，万丈深渊下，雾蒙蒙一片，浑浊的气息直冲面门，令人生理不适。
心一横，华小满正想来个立定跳远，忽地被一把掐住了后颈。
回头一瞧，谢微云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脸上没情没绪，足足盯了她三秒钟。
冰凉的手指死死捏紧她，语气很淡：“够了。”
想要讨好他的话，犯不着如此，当真是演戏演上瘾，把自己骗了进去。
华小满不明白谢微云在说什么，但他神情透着一丝不悦，一副不太好交流的样子。
真是的，等她从崖底上来，他就能明白她的好了。
华小满垂下脑袋，假装打消念头，随即趁谢微云不注意，猛地挣脱了束缚。
她向后退了一步，将将踩在边沿，身体不禁后仰了一下。
抬眼一看，谢微云眉眼沉了沉，憋着一股哑火，冷着脸朝她伸手。
“过来。”语气不容置疑。
实在是来不及解释了，华小满摇摇晃晃，瞥了下面前干净白皙的大掌，匆忙撂下一句话。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
话未说完，整个人消失在视野之内。
谢微云面无表情收回手，几乎被她气笑了。
去去就什么？
去送死吗。
另一边，齐鸣夏正同陆言之说明情况，时不时向后看一眼，谨防这群人打起来。
第九次回头，华小满正与人拌嘴。
第十一次回头，华小满在摸谢微云的手……
第十三次回头，华小满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几乎想也没想，齐鸣夏冲了过去，可赶过去时，华小满随着飘飞的裙带，早已隐入浊雾之下。
他朝下望了一眼，翻腾的山雾似一片泥沼，令人毛骨悚然，怎会有人甘愿跳下去。
只一瞬，齐鸣夏脸上凝起不悦，回过头，朝七曜宗一行扫去：“你们逼她跳的？”
满是质问的语气中，夹杂显而易见的责备。
有人轻飘飘回嘴：“她自己非要跳的，哪能怪我们。”
她自己跳的？
旁人催着谢微云跳，她凑什么热闹，想了一瞬，齐鸣夏瞬间了然。
她竟为了谢微云至此，同审判日一样，连命都可以不要。
听了这话，齐鸣夏并未消气，脸上反而有了一丝薄怒：“你们怎么不拦着她点。”
众人登时愕然。
这小少爷是在为华小满说话？
可传闻中，齐鸣夏分明恨透了她，怎如今却为她动了气。
那人继续说：“她自个要跳，咱们也拦不住。”
“再说了，这华二小姐神通广大，齐三公子您操心她做甚。”
“你……”齐鸣夏被问住了。
的确，他没必要在意她的事。
可转念一想，心觉不对劲，这人话里话外分明在嬉笑他忧心华小满。
并且说话之人上下打量他，貌似要瞧出点什么，齐鸣夏立即敏锐地察觉到这点。
他偏了偏头，脸上有点燥热，却不欲与人争辩什么。
大是大非面前，他不至于计较那点旧账，换作是谁，他都会多问几句。
齐鸣夏背过身，朝崖边走了两步，郭昊品出他的意图，幽幽提醒：“齐三公子，切勿冲动。”
背后数道目光盯过来，齐鸣夏背脊一僵，如果他也跳下去，万一崖上出现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他差点失了分寸。
挣扎几息，齐鸣夏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沉默着退至一边，继续与陆言之联络。
人群之外，某处低气压。
冥蝶打了个寒颤，从谢微云阴沉沉的脸上，它明白，华小满自作主张的举措激怒了他。
人没了是小，万一圣物丢失，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华小满做到这地步，的的确确是为了谢微云。
但是，她图什么……
冥蝶苦思冥想，忽地福至心灵：她不会图谢微云这个人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真就馋这一张脸。
结合这段时日，华小满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分明就在传递同一个讯息。
她看上谢微云了。
并且为了这张脸，可以疯到不要命的程度，连它一只做蝶的，都忍不住动容。
冥蝶偷偷瞧了谢微云一眼，他闲闲靠在石壁，盯着地崖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它嘀咕道：“她怎么说跳就跳。”
“而且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见谢微云不搭理，冥蝶煽动翅膀，停在他身前，斟酌着开口，“她是不是喜欢你……”
“……”
谢微云轻嗤一声，抬起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唇角略带嘲弄。
随后道：“这你也信。”
语气透着点笑意，不含半分愉悦，仿佛在笑它说了句蠢话。
冥蝶一噎：……
这他都不信？！
也好，谢微云铁石心肠，十个华小满都骗不了他，果然是成大事的料。
不过，圣器怎么办。
冥蝶提议道：“咱们要不要去把她捞上来？”
谢微云：“不去。有的是人捞。”不咸不淡添上后半句。
“？”
冥蝶有点费解，忽然注意到半空中闪过一道雪白灵光，来人随着凛然的剑意而至。
原来是姗姗来迟的陆言之。
他似乎来得很匆忙。
素来一丝不乱的束发微微松散，落地时旋即收了脚下的剑，一刻不停地赶往齐鸣夏面前。
半句废话也没有，开口便问起华小满的事。
齐鸣夏简明扼要将方才之事叙述一遍，包括七曜宗一行逼迫谢微云跳崖那段。
陆言之了解来龙去脉，提着剑默了一会，他情绪向来内敛，但望向地崖时，眉峰蹙了蹙。
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在担忧华小满。
他性格沉静稳重许多，但仍向郭昊方向瞥去一眼，吓得小跟班们挨个低下了头。
陆言之收回视线，转过身，和齐鸣夏商量，声音温和朗润：“你在此等我。”
他要亲自到崖下找华小满。
冥蝶算是彻头彻尾理解了，什么叫“有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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