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站在瞭望塔,她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扣着掌心,靠着掌心的点点痛感保持清醒。
大战已经持续一天一夜,越拖下去越对大庆不利。
成败在此一战了!
她紧拽着衣袖,得赶紧想出对策,她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已经过去这么久,但是烽烟还未燃起。
她语带苦涩,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谢世卿……你究竟如何?你还活着吗?”
“咻——”一发利箭从她耳侧而过,利箭带着的微风吹动她耳畔的长发。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索性易了容,周围将士未察觉到异常,她轻轻呼出口气拍了拍胸口。
“啊——”背后传来有人倒地痛呼声。
她僵硬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北部军军服将士手拿弯刀,若不是这只利箭来得及时,她恐怕死在弯刀之下。
她朝着利箭来得方向望去,只见谢世卿坐在战马之上,浑身浴血,长枪破空。
只见他嘴唇张合几下,明明那么远,她仿佛听见他在耳畔,温柔地轻唤:“阿慈。”
她手指激动得微微抖动,眼里热泪打转几乎含不住,她自认不是感性之人,对感情之事一项隐忍,暴露越多越是会被人拿捏住软肋,她不可控制的喃喃:“你回来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站在她身侧将士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还有一个谢世卿正在浴血杀敌,站在千军万马间,仿佛是个不可被战胜的神邸。
“怎么还有一个小谢将军?”
宋亦慈抬手擦了擦脸侧热泪,高声道:“众将士听令,第三、四、五波队伍集结,后续支援全部压上。”
军令一下,众人再顾不得疑问。
众将士高呼:“得令。”
驻城大门开,第三、四、五波大军齐齐上阵,殊死搏杀。
——
谢世卿收了弓箭,微风吹得他的马尾,反手长枪一挑,斩杀一名北羌大将。
他望着瞭望塔方向,台上人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内心,她占据内心最柔软处,轻唤一声:“阿慈。”
沈文景满脸困惑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瞭望塔。半晌后他终于想明白,内心如遭雷劈,语气颤抖:“所以瞭望塔上的谢世卿,一直都是宋亦慈假扮的?”
谢世卿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看我会说出沈将军神勇这种话吗?”
沈文景:“……”
“沈文景你这小子,这次做得不错还知道主动带兵出击,还以为你会被顾长泽那厮耍的团团转。”
沈文景不敢置信的转身,谢定安单手拿着大刀,上阵冲锋,右臂位置却是空荡荡,他笑得张狂:“北羌真是小瞧我大庆,以为将我谢家父子调出大营就必定能打赢我们,我大庆能人倍出,沈文景你前景不可限量,此战后我愿收你为关门弟子。”
沈文景:“……”
谢定安无奈道:“怎么还不愿意。”自己儿子不愿被自己教也就罢了,怎么瞧上个徒弟也不愿意。
沈文景无奈道:“实在受之有愧。”
谢世卿长枪一指瞭望塔方向:“你想收的徒弟在那上面。”
谢定安望去只见瞭望台还站着一个谢世卿,他尴尬笑了两声:“我可记得婉君生的是一个孩子,儿子你怎么还有个孪生兄弟在上边。”
谢世卿不理会他,调转马头冲锋在前。
随着第三、四、五波队伍齐齐上战场,谢世卿谢定安从后左右包抄,北羌大军已如最初计划般,被围困在盆地。
见到谢世卿亲下战场,消失多日的谢定安也冲锋在前,大庆士气更涨三分。
一时间大庆势如破竹,北羌大军溃败,北羌余下将士如丧家犬般四处逃窜。
北羌被驱逐到戚峰山外。
这场历时三天两夜的大战终于结束,大庆大获全胜,大庆三军于戚峰山安营扎寨。
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终于赢了。
宋亦慈下了瞭望塔,塔下无数受伤的将士,忍着剧痛靠着土堆休息。
受伤将士看见她:“小谢将军我们赢了。”
“我就知道,跟着你肯定能赢。”
宋亦慈笑着重复:“我们赢了。”
这场荒诞的闹剧,终于在她的手上了结了,她大声再重复一次:“我们赢了,马上便有人带你们去伤兵营治疗,你们撑住。”
未受伤的将士搀扶着轻伤战士回营,在这片尸山血海,活着的人相互救助,他们将迎来新生。
宋亦慈快步往前走,她只知道大庆胜了,她还不知道他是否受伤。
越着急便也是慌乱,她一下子被绊倒,连忙起身,抬头那一刻便看见谢世卿靠坐在一个小土包旁,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眼里有细碎的光笑着看着她,“阿慈。”
这次她是真的听见了,她急忙跑到他身旁,只见他战甲已卸,衣袍被血染得看不清原本颜色,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
“你……你可有受伤。”
她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四肢上大大小小砍伤无数,最严重的是右臂上的一道砍伤,深可见骨,脱到一旁的战甲遍布划痕,不敢想这些伤痕如果在他身上,早就把他戳烂。
她跪坐他身前,拉开他衣领。
胸肌腹肌线条分明,人鱼线隐没到下身,性感又不显得夸张,光裸的上身只有上次被捅穿,留着淡淡的白色疤痕。
她方才着急检查伤势,现在才觉得姿势暧昧,脸上羞红如晚霞,确定他没大碍慌乱地一把又将他衣服合上。
“阿慈,你都看见了,你得负责。”
谢世卿伸手环抱住她,宋亦慈顺从靠在他胸前,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见到他受伤那股烦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先让我给你包扎手臂上的伤。”
“我死不了,不急包扎,阿慈让我抱一会,我可太累了。”
两人靠坐在小土堆相互依偎,宋亦慈嘴角轻微上扬:“谢世卿,我们赢了,我说过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阿慈真厉害。”谢世卿转过头看着她面上还是自己脸的假面,这一步她可走得太险峻了,如果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真是难为你了。”
“你没事就好。”宋亦慈见他瞧着自己易容假面,语气松快出口解释,“你走的当夜,我便发现了顾长泽通敌消息,只好伪装成了你的模样,先行抓住奸细,只是此事还没彻底解决,北羌大军便进犯了,我便按照你之前的行军部署发号军令。”
谢世卿摸了摸她额边的长发,她的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话本上的少年将军就该是她这样子,如果她不是女子,无论是行兵布阵还是科举朝堂,她该名留青史。
他心疼她的付出,就算她是只是女子,她还带着医学堂在战后救了这么多条命。
他眼里满是疼惜:“我当夜带兵绕行神女峰时,遇到逃出的谢家军,找到了被困多日的谢定……我爹。”谢世卿称呼谢定安为爹时,言语间还有几分别扭,多年隔阂化解只需时间来磨平伤痕。
“救了他之后,错过了燃起烽烟的时辰,我们原本打算先回营地,但当时我们察觉到北羌已经出军,我们只得按计绕后,打他们措手不及。”
谢世卿握着她的手:“阴差阳错,冥冥之中该我们赢。”
原来两人分别后,各自都走得艰难。
宋亦慈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严肃道:“医学堂的学生都来了,都在帮忙救治将士,大战后一般伴有大疫,现在是救治消杀时机,就是不知北羌下一步究竟会如何?”
“此战后北羌恐怕几年都无一战之力,但大庆想要再往北推进也是难上加难,现在以戚峰山为界,维持安定才是上策。”谢世卿笑着望着她。“过不了多久,我们便可以回金陵。”
宋亦慈想起吕庆之事,事关他母亲的冤案,她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开口:“抓顾长泽时,我还意外抓到了吕庆。”
“难怪找遍大庆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躲进三军里。”谢世卿冷哼一声,“大战后再好好和他清算,是时候让他血债血偿。”
——
大战后,北羌损失惨重,三日后递了求和书信。
顾长泽和谢赫生及三皇子通敌叛国之事上报朝廷,只等朝廷大洗牌,涉及朝廷纷争,他们在武将在外,他们如果参与,兵权参与政斗,刚刚打赢满是伤痕的大庆经不起这般折腾。
吕庆李明云设计陷害谢世卿母亲,谢世卿已经写了折子上书翻案,这一切都交给大理寺,他再也不是面对母亲冤案无能为力的稚子,如果大理寺不能翻案,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谢定安回军,三军整顿,势必要拔出卖国一派安插在军中的毒瘤。
谢世卿身上的担子倒是松了,借着养伤整日都赖在伤兵营,黏着宋亦慈。
沈文景面带嘲讽,不就伤了手臂,若换做他还能上阵杀敌。
沈文景多日后才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但是他忍不住想起,宋亦慈相貌如此普通,她如果有受气委屈那一日,会不会考虑他。
念头一旦生起便如藤蔓般疯长。
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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