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拧着眉思索,难道谢世卿真的上书朝廷,他还能未卜先知,知道有人送来霉坏的药材。
“沈将军可看清送药材的是何人?”
“是个打扮秀气的小公子,快回去看看。”沈文景笑着扯着跑乱的衣服,不自觉地站得更加挺拔些。
“秀气公子?”宋亦慈脑海里回忆一圈也没想起到底是谁,不知是不是长宁公主身边人。
她乘着牛车回到驻城,时下最后一丝天光敛尽,驻城前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像一条盘踞的火龙。
走近了才瞧见,二十余辆牛车叠成小山状,满满当当全是药材,空气中再也没有弥漫着霉烂味道,只有药材独有的药香。
这次护送药材而来的不仅仅有官兵,还有好十几名布衣,为首的是位蓝色劲装打扮的高瘦公子,单单从她的背影,宋亦慈便认出了这是叶语君。
叶语君双手团抱在胸前,借着火把的光亮打量着来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不敢确认,谨慎开口:“宋亦慈?”
宋亦慈嘴角上扬,他乡遇故人兴奋喜悦漫上心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和官兵一起。”
这大手笔大概只有叶语君用着义蓬山庄的门路才能办到,谢世卿征战在前,现在也算解决了药材补给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一会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不只是我。”叶语君侧过身子,露出上官静和秋枫都是男装打扮。
她这才注意到除了押送官兵,还有她的朋友,其余人便是回春堂收留的流民。
“宋姐姐。”
“小姐。”两人站在马车后。
见到她们的喜悦,心疼她们跋涉酸楚,像针扎着她的心。她不由得红了红眼,“你们这是何必呐,不是说好了在金陵等着我吗?”
“姑娘已经为我们承担良多,这一切终究是我们自己抉择。”此次所来流民多为年轻妇人,跟着在医学堂学了几月医术,自己了无牵挂总想为收回故土出几分力。
宋亦慈眼里含着泪,明了这群女子气节,经历苦难还能直面苦难,这群女子比她更坚强,“好,伤兵营需要你们。”
这群女子多为驻城土著,宋亦慈带着她们将药材运送到伤兵营,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夜已经深了。
她赶忙将秋枫她们迎进小院子修整,仔细算来她们四人已经有小半年未见。
秋枫见她所住之地居然连口热茶都没有,连忙忙活起来。秋枫语带哽咽:“我就该跟着小姐一起来,就算你不可能偷偷跟着也该来。”
“秋枫,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说的我好像缺胳膊少腿似的。”
秋枫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宋亦慈笑着看着叶语君和上官静:“你们怎么都来了?驻城冬日苦寒,深秋又多黄沙,你们可是选了个好时机,这春日可是驻城最好的时光了,看够了明日便跟着押送药材的队伍回去,知道吗?”
上官静抿着嘴:“此次我告知了家里我自愿来的,宋姐姐教我这么多,难道只是让我当个畏头畏尾的大夫。
我原本还以为宋姐姐你是真放不下回春堂,所以才一定要让我们这么多人留守,直到叶姐姐告诉我,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我们留在金陵。”
宋亦慈没想到上官静会提起这些,这原本就是她之愿,何必拉着她们趟这趟浑水,她再也说不出劝慰的话,只喃喃道:“何必呐?”
叶语君笑道:“大厦将倾,我等均愿出绵薄之力。”
上官静恳求地看着她:“叶姐姐这次还得回去押送药材,我和秋枫便留下来陪你。”
宋亦慈拉着她们的手,“好,有你们在我身后真是太好了。”
宋亦慈嘴角扬着笑,能遇到她们这群朋友,她才是三生有幸,秋枫提着烧好的热茶进了屋子,她的脸上的明晃晃写着‘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走。’
“幸得诸君相伴。”
四人一下乐开了花,闹作一团,宋亦慈皱着眉:“你们为何会是官兵一起来?”
叶语君解释道:“你走后一个月,我便意识到你找了借口将我们留在金陵,我们立刻着手筹备药材,事情很顺利,有叶家和义蓬山庄的势头,我半个月便筹集了二十车药材。
但我听说了件怪事,有人在收买霉坏了或者放蛀虫的药材,要的数量还不少,我追查之下查到了三皇子,当晚我差点被人掳走,但是有人出现救了我。”
宋亦慈问道:“长宁公主?”
叶语君点点头:“就是她,当时见到我劈头骂了我一顿,‘宋亦慈就是这么教人的吗?往人家刀口上撞。’”
宋亦慈回想起红衣爽飒公主,初见她时只觉得她不像公主,倒有几分像江湖侠客,“这倒是她说出的话,不过还好有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叶语君自知理亏,语气弱上几分:“而后便是她派兵保护我们送药材而来。不过我还听说坊间谣传,皇上病重,三皇子现在深的圣心,似乎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此次押送药材便是他负责。”
宋亦慈冷嗤:“深得圣心?我看这是他放出的谣言吧,他在药材上造假,便是让三军误会不受皇帝重视,就算打了胜仗也只能得到这些烂药,这江山真是他的,他如何会干这种事。”
她看着三人不解的模样,耐心解释道:“三皇子送烂药材说明他早就被剔出皇位候选了,他这是想要大庆敗,卖国当傀儡皇帝。”
“竟有人会如此丧心病狂,国都不要只要皇位。”
在那群皇子眼里,他们哪里在意国,在意百姓,他们在意的只有皇位。
宋亦慈抿着唇,三皇子此举意在激怒谢世卿,她总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复杂。
一路舟车劳顿,秋枫三人睡得香甜,宋亦慈一时无眠,她披着外衣走到院子外。
她就着清冷的月光往军营赶,按照谢世卿的计划,他率领两万将士绕到北羌身后。
大部队明早便会正面先挑衅一波吸引北羌注意,为何今夜为如此安静。
她一出院子,谢六谢七便从黑暗中出现,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靠近军营,只听见几声信鸽声音,她直觉奇怪。
抬眼一看,只见从西部军的帐子扑腾飞出。
她指了指信鸽:“可有办法把它打下来。”
谢六弹弓一拉,小石子一下就破空而出,灰白信鸽直挺挺栽下。在地上扑通几下,不再动弹,乌黑左爪绑着一黑色小信笺。
她立刻将信笺取下,仔细读来,这短短信笺之上居然阐明谢世卿的作战部署,此信如果发出,北羌将大军碾压谢世卿所带先锋队。
二十余万北羌军对二万,谢世卿就算大罗金仙都难活。
她直觉浑身发抖,薄薄一张信纸仿佛重过千斤,她甚至不知是否之前还有信笺发出,谢世卿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
这封信居然出自北部军首领之手。
她内心仿佛被只无形大手拽住,身子踉跄一下。
她现在只有调换信件争取一线生机,她要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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