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栀淡然一笑,指了指了无大师,“你们不信我,但总是信了无大师的吧,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众人抬眼望向了无大师,只见他笑容弥漫,老态龙钟的颔首。

见此,场上便再无人反驳。

各自沉思着陈栀话语中的可能性和可行性。

良久,风寨主抬起思考良久的头,看向陈栀的位置,满脸愁容,“陈娘子的办法确实可解我们腹背受敌的境遇。可是我的族人,他们该何去何从?我们花了几十年的时光才在这里安定下来,如今又有何处能接纳我们呢?”

这个问题,陈栀没有考虑到也不是她一个偏远村子,对大垣知之甚少的人能考虑的。

带着这个问题,风寨主和风族长老们开始拿着地图,去商讨接下来的去路。

陈栀等人默默退了出来。

分别时,了无大师突然叫住梁老板,“你背后,是司徒家的那位?”

梁老板被了无大师的问题,问的一愣。

面对备受尊敬,在哪都是座上宾的了无大师,梁老板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吞吞吐吐的模样,被了无大师了然一笑给打断。

“老衲明白了。此子若能退一步,将来必有大作为。”

说罢,拂袖离去。

至于他口中的退一步,陈栀和梁老板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话中之意。

只不过明白过来的下一刻,陈栀带着另一种眼神看向梁老板。

之前从未过问过梁老板的背后之人,现下更是好奇。

对上陈栀的直白的眼神,梁老板胖乎乎的身子颤抖了下。

想要开口解释,就见陈栀转身离去。

而陈栀,好奇。

但好奇心害死猫。

有些事,她不想也不愿去掺和。

只要于她,于周晏舒阿豆无甚威胁,一切便都与自己无关。

看着陈栀的背影,梁老板脑海中突然想起,少主对她的赞许之语。

“土地会给播种的人回答,但她掌握着答案。”

陈栀回到卧房,阿豆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周晏舒倒水。

爬到桌上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将水杯送到周晏舒床边。

小小的身躯,充满了巨大的能量。

似乎无论多困难的事情,阿豆都愿意去尝试。

若是关于周晏舒和陈栀的,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他们不抛下他。

陈栀看了眼,便快步过去接了过来。

“娘亲,你回来啦?”

感受到手上突然轻了不少的阿豆,抬头看见的便是陈栀挂着笑的脸,“嗯,回来了。阿豆最棒了。”

陈栀一边回答,一边不忘夸夸阿豆。

阿豆被夸的有些害羞,乖巧的坐在了床边,摇晃着那双腿。

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

周晏舒接过水杯,一饮而下。

“还要吗?”陈栀瞧着空杯问道。

周晏舒摇摇头,拉过陈栀的手,示意她坐在旁边。

“去了这么久,和寨主他们可说清楚了?”

“话虽说清楚了。可寨主他们有为难之处。”

陈栀将刚才的事都和周晏舒说了一遍。

“风氏一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刚才没好意思问的陈栀,面对周晏舒,吐露出自己的疑惑。

周晏舒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缓缓开口道:“风氏一族被传是巫族之后,掌天地灵气。前朝昏君便是死于风氏一族手中,死的时候悄无声息。随后便于开国皇帝一起成立了大垣。

虽然风氏一族立有大功,但太祖皇帝同样忌惮他们。即使风氏一族没有带军打仗的能力,哪怕他们声称他们如普通人一样,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暗杀。”

“为何不反抗?”陈栀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追问道。

周晏舒突然嗤笑,想到什么有些嫌弃的说道,“自私凉薄之人,又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反抗?况且,风氏一族的能力并非在武功身法之上。若非......”

周晏舒突然一顿,眼底交错敬佩和厌恶,看了看陈栀后才又继续说,“若非有人相助,风氏一族哪怕不灭也不会有如此部族存活。他们有着掌握着别人无法夺取的能力,不能为人所用,便会尽毁之。”

陈栀安静听闻,只觉得人性凉薄至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周晏舒十分赞同这句话。

可突然想到什么,与刚才的语气不同,严肃的对陈栀道:“阿栀,你切不可让与皇室接触,哪怕是太子!”

陈栀明白。

她有着和风氏一族一样的东西。

别人夺取不了的能力--种植技术。

而谁也不知道,陈栀更大的不同是,经过她手的粮食,不会死去。

种啥活啥,是她选择农学并且爱上的原因。

见陈栀懂得自己的苦心,周晏舒便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瞧着卧房环境,对陈栀道:“阿栀,可否寻来笔墨纸砚?”

陈栀偏过头,一脸疑惑。

“或许我能帮风氏一族度过此次危机。”

此话一出,陈栀立刻便去找了寨中人。

原本那些人对陈栀态度并不友好,甚至是将她当做罪人一样嫌恶的看着。

可寨主吩咐过,对陈栀要啥给啥。

所以陈栀并未耽误多久便寻来了笔墨纸砚。

“扶我起来。”

看着周晏舒用力想要起身的动作,陈栀和阿豆一个在外一个在里给他扶了起来。

“是要写信吗?”陈栀问,“让我来吧,我写慢点。或者阿豆也可以。”

但周晏舒咬着牙起身,“不用,我也就这手烂字无人模仿了。”

陈栀了然,字体也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之一。

周晏舒边写边给陈栀解释,“京郊,我有一处山庄,庄子上又良田沃土,足以容纳下几千人劳作存活。这封信你替我交给风寨主,若他愿意,这庄子便租借给风氏一族。”

陈栀将信装好。

虽然不理解,但并未阻止。

而这一次,周晏舒却主动开口,“当年相助风氏一族的,便是我周家先祖。如今不过是同先祖做出了一样的选择罢了。而且这庄子是租借,他们还得向我交租金呢,打劫那么多人,不吐出来点,怎么说的过去。”

周晏舒的玩笑调侃的话,让这些天郁郁寡欢的陈栀哈哈大笑。

“就是,还想打劫我,都给我吐出来!”

阿豆在床里面,老老实实的撅着,昏昏欲睡。

听见陈栀两人说笑,低声附和,“就是就是......”

看见信的寨主感激的和陈栀道了谢,这无疑是他们现下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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