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厨怎么见血?

自然不是真让闻玳玳去做饭,而是让她杀鸡宰鸭。

起初,闻玳玳觉得手中的鸡定与自己一样,崩溃纠结急了,都想给对方一个痛快。

有关于如何杀鸡,尉迟千澈没有任何要求,勒、剁、剪、摔、踩、砸,随意发挥,只要鸡咽气就行。

按理,家禽切开或剪开喉部,放完血,是最快取命,也不另其倍受折磨的方法。

可闻玳玳的刀一旦触碰到柔软又弹性的皮肉,对视上它们无辜,听天由命的眼睛,联想到自己,又实在下不去手。

作为随侍,谢少昂一直陪着。

无奈他有命在身,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熬得比鸡还崩溃。

最后索性宁可在外被冷风吹,也不愿意在灶房内煎熬了。

三日过去。

从一觉醒来到晚上就寝,只干这一件事。

内心的仁慈,她实在改变不了。

第四日,灶房外,换了个人。

一袭玄袍,挺拔如松,抱臂端着翩翩君子范,百无聊赖玩着脚下的石子。

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小小举动,在察觉她来时,逆着光,扬起神秘危险又刻薄疏离的眸子看过来,纵使已经习惯了的闻玳玳,偶尔一个瞬间,还是会掌心冒汗、忌惮怵头。

“师父,您怎么来了?”

闻玳玳悄悄在裙摆上抹干净手心汗液,装作惊喜的迎上去。

“听少昂说,那只鸡已经被你吓的三日不进食了,为师过来开开眼。”

闻玳玳有点窘,其实鸡脖子的毛也被她撸秃了。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灶房,尉迟千澈瞥了眼已经不用闻玳玳亲自动手,就要绝食而死的鸡。

“拿过来。”

闻玳玳跟抱刚出生的婴孩一样,让鸡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怀里。

尉迟千澈:“刀。”

闻玳玳看了一圈,挑选了把最大,最能匹配尉迟千澈战斗力的西瓜刀,递给去。

尉迟千澈:“……。”

接过来,没说不合适,也没说不对。

“为师只做一遍,看好。”

闻玳玳瞪大了眼睛。

能砍头的大刀,尉迟千澈右手轻松捏住刀尖,左手匀出两个指头将闻玳玳怀中的鸡脖子向后一仰,熟练在空气中一划。

没有害怕中的挣扎,甚至连鸣叫都没有,就那么在闻玳玳眼下,滴着血,软趴趴的慢慢去了。

闻玳玳:“……。”

大刀一放,风微浪稳的尉迟千澈用清水净了手。

“限你一刻,杀三只。”

闻玳玳没从方才回过神,同为女子,尉迟千澈是如何做到丁点怜悯心都没有的。

看来她起初决定不从让尉迟千澈弃恶从善方向入手,是对的。

眼下犯难,一刻杀三只,实在……。

刚要央求。

尉迟千澈折磨似的擦干净玉竹般的指尖:“完不成,也莫要勉强。”

表面听起来是在善解人意的开解。

她怎能不了解尉迟千澈这把温柔刀。

实则是在奉劝她:干不了,就拉到,懦弱的人只配做那些不痛不痒的事。

深吸一口气:“师父,习武为何就非要见血,伤人性命?徒儿只是想用来防身,亦或者保护弱者。”

尉迟千澈将擦过手的帕子整齐叠好,摆正放在灶台上:“知道师父是谁吗?”

好端端的,怎么又来。

对谢少昂尚且好糊弄装傻,尉迟千澈前几日可是刚得罪了,正准备找补的闻玳玳不敢说不想,最后,选择用沉默回答。

意外的。

“做和尚,要学放仇恨,恕自己;做道人,要学恩过必追,仇过必报;做我的徒弟,就必须见血。”说到这儿,低下头与个头小小的闻玳玳平视,不知想从她晶亮的眼里看到什么,拉着浅浅的倦意:“为师说的,够明白吗?”

所以。

闻玳玳:“师父会让徒儿跟那些哥哥们一样,去杀人吗?”

有件事避不过。

那夜悬星会被灭门,她无法装作失忆,早晚开诚布公。

尉迟千澈有点诧异小小年纪想到了这一层,见她能如此平心静气的问,估摸到接连三日不敢下手杀鸡的症结所在。

直起身,无容置疑的答她:“会!”

闻玳玳眉头发紧。

尉迟千澈向门外走去,丢下句:“为师身边不留废物。”

悬星会的修岁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修岁见过闻玳玳,亦知闻玳玳是他的徒弟,恐怕山下黑白两道都传遍了。

他的身份带来的从没有什么温情,只有刀山剑林,血雨腥风,豺狼鬼魅。

她早晚要下山,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无情点,于她往后是好事。

三只活蹦乱跳的鸡,冲着闻玳玳一个劲儿的打鸣示威。

拿着菜刀的她,在经过多天风起云涌的挣扎和方才尉迟千澈的话中,看透了一件事,一只鸡都不敢杀,谈何弑师?

她必须要改了懦弱无能,优柔寡断的毛病。

都是女子,尉迟千澈经历了国破家亡,她经历了家破人亡。为何尉迟千澈能提得起屠刀,她就不行?

对,凭什么她不行?

年仅六岁的孩子。

犯了狠的,死死固定住挑衅的鸡,一刀剁了下去。

公鸡濒死的疼痛在她手下挣扎,温血飞溅一脸,羽毛沾满全身时。

她笑了。

笑的那么……悲切。

而站在门外的尉迟千澈,万般情绪皆在那最后一望,迈着缓慢又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了悬崖边的尽头。

七年里。

从鸡鸭鹅,到羊猪牛,没有闻玳玳不敢下手的,才思泉涌,甚至把这些牲畜家禽臆想成尉迟千澈,下手越发干脆熟练。

那股子见到血就兴奋的劲儿,有时候谢少昂都拉不住,唯恐她再出点什么别的毛病。

十三岁,从小好看到大的闻玳玳,已经有了初绽芙蓉的动人模样。

鹅绒般的柳眉之下,是一双乖顺劲儿十足的眸子,看谁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意,仿佛随时都能受到天大委屈,一碰就碎,一触就化,嘤嘤哭出来的孱弱无助。

嫩脸印粉红,肤白如皓雪,青丝绕乌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婉婉有礼,弱柳迎风,

而彼时。

当初那些少年,已过弱冠,各个铁骨凛凛,风华正盛。

至于尉迟千澈。

又长高了。

或者说他比自己属下最高的男子,还要挺拔。

每每三百白衣青年在见山苑外的空地上练功时,闻玳玳一眼望去,最显眼,最孤高,带着面纱,衣领高耸一身玄衣的人,便是尉迟千澈。

同为女子,也非每日大鱼大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更没见他胃口有多好,怎就高的如此超凡脱俗。

不过话说,闻玳玳唯一的骄傲点,就是别看尉迟千澈个头吓人,女子该丰盈的地方,连她个十三岁的少女都不如。

时常替他惋惜,在体态上,尉迟千澈应该是自卑的吧!

正巧,她今天宰了头猪,用民间偏方猪脚闷黄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