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西门吹雪一眼认出了她手中的铁盒子。

“唐门的暗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祝向云将暴雨梨花针交由西门吹雪保管,目光放在前面的门扉上:“看来,要进去了才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这是一间很精致的屋子,纱窗上暗影浮动,紫罗帐子暗香袅袅,是间姑娘的闺房。

祝向云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布景,很快把视线锁定在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她和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将那幅画取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山水画后出现了一条地道。

未等她说些什么,西门吹雪已经抢在她前面走进了地道,祝向云来不及震惊,连忙追了上去:“不是,西门你……”

然后,她就看到西门吹雪停下了脚步,地道上还躺了个女子,再往前一看,竟然是间装着铁栅栏的地下室:“乖乖嘞,居然还是个牢房。”

有钱人真是变态,居然在家里修牢房?

西门吹雪倒是没她那样震惊,只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继续往下走,便看到了墙上贴了三幅乌龟,最妙的是其中一只乌龟画得竟然比桌子还大,头上画了两撇胡子。

西门吹雪多看了那幅画几眼。

只因他想起了陆小凤,那个被司空摘星叫做陆三蛋的四条眉毛。

祝向云顺着看下去,在看到上面的题字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敛了笑意,继续跟在西门吹雪身后。

“谁?”被扔在地牢中的胡铁花敏锐地察觉有人靠近,一颗心被紧紧提了起来。

与他一起发现动静的,还有一起被关在这里的黑珍珠。

“西门庄主?”隔着铁栅栏,胡铁花远远瞧见一高大的白色身影,旋即又看到那把乌鞘长剑,一眼便将来人认了出来,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居然没有锁?”看着光滑的铁栅栏,祝向云语气中满是遗憾,她原本想秀一下自己开锁的技巧,结果没戏了。

“祝姑娘?”

胡铁花听到熟悉的声音,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与激动,相比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他显然对这位祝姑娘的态度要更加亲近些。

“胡大侠?”祝向云有些意外但不多,突然发现铁栅栏前的一块石板有些怪异,似乎有一些倾斜,“有意思。”

只见她运转内力,一掌拍碎了那块石板,与此同时,关着他们铁栅栏也随之打开。

祝向云收了掌,不难看出她对这块石板的失望,完全没有一点挑战性。

西门吹雪见那几位姑娘和胡铁花安全出来后,才开口:“走吧。”

“祝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胡铁花最后才从里面出来,他记得他在离开前厅时,这位祝姑娘还在剑阵中与那几位老前辈比试,虽然那小童告诉他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如今这位祝姑娘都能从剑阵中全身而退,他还是心存一丝期冀。

祝向云长了一张让人看了便会觉得亲切的脸,尤其是她那双独特的眼睛,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着调:“当然是打着打着饿了,就想着找点吃的垫吧一下,谁知道有钱人都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一不小心就误闯了这里。”

说完,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万恶的有钱人啊,出去了一定得找他们要点精神损失费。”蓦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当然,西门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西门吹雪走在最前面,语气依旧冷冷,但却能从中听出一丝暖意:“不,我的确很有钱。”

祝向云闻言两眼一亮:“既然你都这么有钱了,我猜你肯定有很多烦恼,身为你的好朋友我肯定是不愿意为此苦恼,不如这样,你分我一半,让我替你烦心好了?”

西门吹雪冷笑一声:“你这算盘打得真响亮。”他在万梅山庄的都能听到。

祝向云连忙追了上去:“哎呀,别这么小气嘛,都是朋友,相互花点钱怎么了?”

“是你花我的钱吧?”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们都是朋友。”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李红袖的思绪有一瞬间空白,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所以,他们真的只是走错了地方?”

她之所以这么震惊,除了那位在江湖上没有任何消息却拿着赤霄剑的少年,还有那位传闻中总是冰冷冷的西门吹雪,此刻却彻底打破了她所了解的西门吹雪。

李红袖感慨道:“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胡铁花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暗暗叹道:“只怕不是巧合,我们今日都被这位姑娘救了。”

是啊,他们终于被救了出来,也可以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了,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西门吹雪忽地停住脚步:“你就这样不管他们了?”

祝向云掂了掂从西门身上顺来的钱袋,答非所问:“待会儿吃点什么呢?西门你有忌口的菜吗?”

西门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对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性子已经快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最终只是轻叹一声:“你喜欢就好。”

祝向云运着浮云一下子就飞到了屋顶上,手中的钱袋也随之往后一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在西门吹雪怀里:“月上西楼,人约黄昏后,这拥翠山庄可真热闹。”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话,西门吹雪并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也随之跃上了屋顶。

前厅里,只见李玉函的脸色竟比李观鱼还要悲伤,更可怕的是,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柳无眉忽然站了起来。

她神情不但很悲伤,而且很惊惶,但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而这一切被站在屋顶的祝向云和西门吹雪尽收眼底。

她竟冲到李玉函面前,紧紧抱住了他,默默地流下了泪:“都是我害了你……”

李玉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她耳边的发丝拢到耳后,他目中充满了悲痛,也充满了怜惜,他的手依旧在颤抖。

柳无眉推开了他,自袖中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一刀朝着自己的心窝扎去。

李玉函连忙抢过她手中的匕首,抱住了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没了你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柳无眉痴痴地看着李玉函,默默流泪:“反正我也活不了几个月了,没有解药,剩下的日子于我而言也只是徒增痛苦,我已经拖累你太久了,就让我做一点有用的事吧,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李玉函悲痛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自从你来了以后,我每时每刻都是欢喜的,我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有意义的事,这一切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又怎么会是拖累呢?”

“可……我不能让你……”柳无眉已经泣不成声。

李玉函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深情和绝望。

这样一对陷入绝境的爱人,又是如此真挚的感情,怎么不会叫人动容呢?

在场众人,除了楚留香也只有雷卷和追命完全没受其影响。

雷卷和追命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屋顶上,祝向云还在悠闲地看戏,时不时点评一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理连枝。’这出鸳鸯双双赴死的戏唱得可真不错,就是可惜用力过头了,缺了几分韵味。”【注】

她的声音不算大,偏偏一字不漏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没人会去质疑她,哪怕再怎么心生不满,她是赤霄剑的主人,是极少概率下能从剑阵中平安离开的人,更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后辈。

在场的多数人都是闯荡江湖的老前辈,她的话也不算出格,自然不会有人与她计较,而柳无眉和李玉函更是不敢开口。

毕竟,没人会想不开要去挑战一名剑客。

正如这十多年的年岁中,没有一个人敢去万梅山庄,说出要和西门吹雪比剑这样的话。

50.

胡铁花已带着苏蓉蓉她们来到了前厅,见到楚留香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这个向来粗犷的汉子眼中也泛起了点点泪花:“老臭虫,我就知道,你命硬得很,这天下还没有能要了你命的人。”

楚留香闻声望去,见到熟悉的身影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却也忍不住叹气:“你若是见到当时的情景,便不会这么说了。”

胡铁花正欲继续问下去,余光却猝不及防地瞥见原先本应坐在轮椅上的李观鱼,此刻正负手站在厅堂前审视着地上跪着的柳无眉夫妇,他不禁惊呼出声:“他……他不是……”

他对曾经天下第一的剑客实在说不出痴傻二字,只好向楚留香寻求答案。

楚留香收回了视线,目中带着旁人看不懂的神情:“李前辈曾经确实行动不便,但如今已恢复正常了。”

经楚留香这一提醒,众人才把视线放在李观鱼身上,李观鱼这才有了一丝别样的神情,走出厅堂,看向屋顶上正在津津有味看戏的少年人。

“还未多谢祝姑娘出手相助。”

“我?”祝向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她的戏份,因为礼貌问题,她只好从屋顶下来,乘清风而来。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如此飘逸的轻功了!”无论第几次见,胡铁花都不得不承认,真是好轻功。

他的轻功自然也不差,可若与楚留香相比,还是有些逊色,更遑论这位年轻的少年人。

“拥翠山庄欠姑娘一个人情。”

能让李观鱼说出此番话的人并不多,或许在祝向云闯入拥翠山庄前,这位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的李前辈很少向旁人许诺,就算许诺,也绝对不是祝向云这般年纪的人。

祝向云回望了西门吹雪和雷卷一眼,见他二人并未多说什么,她笑着应了下去,带着几分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憨气。

“小寒神和追命捕头居然也来了?”胡铁花终于注意到长廊下站着的两个人。

他看向楚留香:“老臭虫,你该不会又得罪谁了吧?”

一个是霹雳堂小雷门门主,另一个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这两位在江湖上都有着不错的口碑,所以胡铁花只能把楚留香往另一个方向想.

追命闻言笑道:“胡大侠多虑了,我和雷门主前来只是为了一桩案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众人无一不震惊,一桩案子,一桩和拥翠山庄有关的案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居然需要江南霹雳堂的雷卷和追命联手前来。

李观鱼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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