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街对面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嚣张的蓝色跑车。

付浩发现女友今天心情不佳,晚上也没吃多少,从爸妈家走后,他将车停在一条口碑不错的夜宵街附近。

“宝宝,还在为大嫂没来的事生气呢?你又不知道她什么样,没必要为了她生气。”付浩安抚地牵起丁柠乐的手。

“没事。”丁柠乐勉强笑了下,“我就是觉得,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但她好像不是。”

“是你太好了,你其实没必要……”

其实没必要对她这么好。

在付浩眼里,钟桥就是那种家世好看外表好看但内里一无是处的花瓶。

他一直不知道他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跟她结了婚。

可钟桥现在毕竟还是他大嫂,后边的话他及时止住了,话锋顺转,“晚上看你没吃什么,这会儿去吃点?”

付浩心疼女友,他计划着,等吃完夜宵,再给她送束花,让她高兴一下。

“行。”

丁柠乐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拿出手机回到跟钟桥的聊天页面上。

她担心了一大堆,想了一大堆,钟桥就只发了个“咋了”来。

她真的很讨厌钟桥这种钝感力,记得跟钟桥矛盾最深的那次,她甚至想断了跟钟桥的关系。

只是心里又不甘罢了。

傅太太的人脉关系,她还舍不得放手。所以两个人有分歧的时候,往往都是她来妥协。

这次也不例外,她深呼一口气,给钟桥回信息:【已经没事啦,桥桥你下个礼拜有时间吗?出来喝下午茶呀。】

丁柠乐关掉屏幕,不想再多看,跟付浩说,“走吧,我想吃烤鱼。”

“好。”付浩视线从手机订花的界面移开,找了下烤鱼店的位置,突然“咦”了一声,“那是我哥他们吗?”

“哪儿呢?”丁柠乐扫眼过去。

“那个烧烤店里,现在被人挡住了。”

“肯定看错了,钟桥不可能去吃烧烤。”

钟桥是个高度洁癖又极其挑剔的人,对烧烤这种接地气的食品,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更别说,身边还有傅琰宸。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两人不可能出现在烧烤摊上,丁柠乐兴致乏乏地移开视线,“赶紧走吧,饿了。”

-

吃完夜宵,钟桥和傅琰宸打算先在附近散会儿步再回去。

傅嘉文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妈妈。

路过一个广场,人很多,钟桥将口罩再次戴上。

广场上围了好多人,有个小女孩拿着话筒唱歌,目光坚毅,感情充沛,而她身后躺着一名断了腿的残疾人。旁边立了一块牌子,讲述他们的遭遇。

幼年时候父亲被车撞,失去了双腿,因为家境贫寒,母亲也跑了。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残疾的父亲,她只能靠卖唱来攒学费。

小女孩看上去不大,可能才十三四岁,钟桥觉得可怜,从包里掏了一千块给了出去,也算是完成今天的好人好事任务了。

傅琰宸冷漠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继续散了会儿步,傅嘉文就困了,傅琰宸将他抱起往回走。

钟桥陪在旁边,等傅琰宸将傅嘉文安置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后,她才准备回自己车。

“钟桥。”傅琰宸喊住她,有些话他刚刚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孩子在,才等到现在,“下次遇到那种情况直接绕道走,基本都是骗局,专门骗你这种钱多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而且这种人没什么好可怜的,现在的遭遇都是年轻时不够努力,咎由自取而已。”

钟桥一怔,脚步凝住,转身看他。

他穿着私人订制的西装,手上戴着不下百万的表,吃烧烤时被解下的衬衫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系上,封锁着代表脆弱的喉结。

而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漠然和高高在上,他没有直接说,但钟桥能猜到,在他心里,她刚刚给钱的行为应该很幼稚和无知。

可能在傅琰宸跟她讨论这件事的功夫,就赚到了这一千块。

所以他并不是在乎这笔钱,而是纯粹不理解她的行为,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可怜弱者,为什么要可怜这些“咎由自取”的人。

钟桥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这是她第一次在傅琰宸身上看出反派的特质,冷漠、自私、睨视一切。在这一刻之前,她看到的他好像是幻觉。

她极淡地笑了下,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她的确是有任务在身,却不仅仅是为了任务。

上辈子,她做过数次同样的选择。

“是吗。”她静静地看着他,“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这种骗局的存在,可你刚刚也说了是基本,我宁愿我被这种骗局骗一百次,也不想错过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给的也不多,只是我的一个心意。”

她知道他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可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他这一步,很多人出身贫寒,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们只是被眼界和见识束缚住,不知道走出绝境的路,却也没有因为贫穷而做过坏事,为什么不值得被可怜。

傅琰宸还想说什么,钟桥打断他的话,“止住这个话题。”

她不打算在这种事上辩驳太久,她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在回自己的车前,她不忘记今天的任务,夸了句他,“你挺理性的。”

虽然在这种时候说,有些不合时宜的阴阳怪气。

到现在,她今天的日常任务也算完成了。

系统:【……6】

傅琰宸望着她的背影,烦闷地解开最上方的纽扣。

灯影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晦暗,一半光明。

-

两个人在一块过日子,思想的碰撞在所难免。

这不算什么大事,可两个人之间还是不可控制地变得有些微妙。

第二天傅琰宸去国外出差,为期一个星期左右,两人暂时见不着面,反而是件好事。

飞机上,陈康敏锐地发现傅董一路上都很沉默寡言。

平时虽然他的话也不多(批评人的时候除外),但这回格外不对劲,所谓,伴君如伴虎,陪伴出差的他很忐忑不安。

直到去酒店路上,嘉文打过来的一个视频电话,那股冰冷的气压才稍稍缓和。

他不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他只听到嘉文喊了声爸爸,傅董就戴上了耳机,结束通话的时候,已经有心情让他去备餐了。

海岸另一边,钟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很主动地参与到这次视频通话中来。

没办法,任务还得照常完成。

这几天,她的夸夸指标全靠傅嘉文,儿子给傅琰宸打视频时,她都会很主动凑过去,夸的内容也是很简单粗暴,例如你今天的领带配的不错或者你眼光真好之类的。

特别是后者,能有关系的点可多了,比如他在喝咖啡,她会说“这个牌子的咖啡我也喝过,你真有眼光”,还有一次实在不好夸什么了,她逮住他身后的大床,说“你这酒店的床好大,睡着一定很舒服,你真有眼光”。

陈康对此很纳闷,傅董最近真怪,不但心情阴晴不定,还时不时就问他一句“我看上去整齐吗?我领带系的怎么样?”。

干总助这行,如果不能及时理解老总的意思并且做出反应,就会变得岌岌可危,陈康担心失眠了两个晚上。

直到有一次,他去送文件的时候,傅董把他拉了过去,说了句,“陈康就住在隔壁房,除了我们两,没其他人了。”

看到屏幕前太太的脸,陈康怔了怔,这是太太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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