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结束,那些不服司月吟的仙僚一个个与她比试完,也全都不吱声了。半日后,他们十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就出发了。

说是考题,公仪岭觉得这更像是派了个任务给他们。

十四个人根据抽签,整整齐齐被拆成了两支队伍。这一次公仪岭的手气不错,抽到的队里都是认识的人。

在公仪岭的记忆里,冀阳城位于抱元门的西边,那里虽然称不上富饶的绿洲之地,却也不至于让里面的城民遭受饥荒之苦。

在出发前,公仪岭也曾猜测是不是因为粮食歉收导致饥荒,可是一行人一路向西,却发觉越是靠近冀阳,似乎就与太阳更近一分,脚下的土地也越干一分。

他来到冀阳城之前,想象过许多场景,以及思考如何去帮助冀阳城的百姓,然而,真正到达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象中的场景,丝毫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惨烈。

说起来,他们一群人,大多都是在人杰地灵的仙山上长大的,即便是下山,又何尝来过这样的地方?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此地隔绝开来一般,从他们跨进这地界开始,方圆百里内四周寸草不生,脚下的土地横七竖八地龟裂开来,形成一块一块坚硬的地块。

一路过来,公仪岭偶尔得见几条沟壑,本以为里面至少还会留下点水源,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早已经干旱见底的河道,哪里还有留存一滴水。

司月吟喃喃道:“还没入冀阳城,这周边竟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

她自幼在屋顶琉璃金瓦、地上水晶地砖的抱元门长大,如此场景,冲击力极大。

而她的师兄司青筠,似乎已经被头顶的烈日晒得脱水,抿了几口水囊润一润干裂的嘴唇后,艰难说道:“如此景象,田里庄稼还怎么生长?难怪百姓会求助于我们了。”

“冀阳城,很久没有下雨了吗?”

公仪岭呼吸着满是风沙、灼烧难耐的空气,想要抬头望天,眼睛却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

齐元白拿着一片衣摆努力扇风,一边擦汗一边点头道:“这边原先便不算是雨水充盈的地带,几个月不下一场雨也是常有的事情,依靠着每年的存粮和皇城的补给,可以勉强度日。”

“勉强度日?”

话音刚落,公仪岭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脚努力睁开眼,却发现竟然是从地下露出一截的森森白骨。

他连忙叫停众人:“等一等!”

公仪岚走在前面,听见他出声,赶忙折了回来:“怎么了?”

他视线下移,立刻看见了公仪岭脚下的东西。

是一节白骨。

公仪岭缓缓移开自己的脚,蹲下努力扒地上那些坚硬的土块,费了半天劲,可算勉强将半截尸骨刨了出来:“只能挖出这么多了。”

公仪岚凝眉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可是,这旱灾和饥荒,发生还没超过两个月,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人又怎么能只剩下白骨呢?

公仪岭下意识觉得不对,指尖细细摸索着白骨周围的土壤。

这附近的土都是同一种土,即便是干裂开来,也不该是这样颜色有深有浅的样子。

“元白。”

公仪岭突然开口,将齐元白招呼了过来:“你看看,这些像不像血渗进去后干涸的样子?”

齐元白过来仔细瞧了瞧地面,从怀中取了一张符纸,写写画画一番,不知默念了什么,将符纸拍到地面上,不一会儿,那一整张符纸就染上了鲜红。

公仪岭也知道这符纸是做什么用途的,只要此符纸变红,就说明这里曾流过大片的血。

看到这结果,齐元白的面色也不甚好看,一挥手将地上的符纸燃起,化为灰烬。

他道:“若只是大旱饥荒这两个原因的话,他怎么会鲜血流干而亡?”

“不……我想,应该就是这两个原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妙意犹豫道:“这个人,好像是被吃干了丢在这里的。”

孟妙意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瞬间变了变。

公仪岭第一反应,以为这冀阳城内是出了什么妖物,才会将人吃了,可他环顾一圈,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才意识到并非如此,等他细细再想,便是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燕蓉喃喃道:“这……究竟是到了怎样的境地。”

“可是,按理来说,即便是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官府都是会有存粮的,怎么会严重成这样?”司月吟呼出一口气,质疑道,“怕不是那些当官的层层剥削下来,才让百姓吃不上存粮吧!”

“待进城后,是应该调查一下此事。”公仪岚沉声道。

公仪岭遥遥望向冀阳城的方向:“外面都变成这样了,里面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冀阳城的情况,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时,司青筠忽然朝西方一指:“诸位,看那边!”

公仪岭站起身,朝他指的地方望去,待看清后,顿时愣在原地。

离他们不过百米远,地面上竟是密密麻麻数不清躺着有多少人,不,或许他们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公仪岭一眼扫过去,竟是找不出几具完整的尸身,不是缺手缺脚就是面目全非。唯一的共同点是,看得出他们死前都虚脱瘦弱得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皮,勉强包裹住了他们的骨架,前胸一排排肋骨突出,十分骇人。

饿殍遍地,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公仪岭这才知道,玄微长老口中的民不聊生,究竟是如何的民不聊生,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出声,像大漠中一具被风干了的雕塑般哑在原地。

其他几人看到这场景也是难掩震惊,每个人如鲠在喉难受得不行,当即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公仪岚第一个打破沉默,道:“他们……是想去找方才的河床,这才倒在半途中的吧。”

公仪岭回想着那条干旱河床,当时,他甚至看到了河床旁几条窄窄的小渠,想来定是有人想挖出水渠将水引入庄稼地,只是从长度与走向看,这小渠不过百米便拦腰折断,并没有修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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