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债》/今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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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

天花板冷色灯光落在傅知浔身上,放大了他身上的冷漠疏离。

黑沉沉的双眸,一动不动凝视着她,眼底的波澜不惊,对比童姩此刻的诧异,便将他说的话尤显得更加无情。

童姩压根没想过,傅知浔会问这么一句话。

在她的潜意识中,好像只要她开口,傅知浔就一定会借钱给她,爽快而不拖泥带水。

所以她不太理解傅知浔为何要这么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如此尖锐的问题。

傅知浔给予足够的耐心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童姩才不确定地开口:“为了……情分?”

脱口的一瞬间,童姩好怕傅知浔反问,他们之间有何情分?

那就真是太打脸了。

好在傅知浔不至于此,只是轻哂了一声。

“童姩,我是一名商人。”他的语气不重,字字说得缓慢,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将冰冷的现实揭露于眼前:“自古无奸不商,商人重价值,你并没有让我看见,如果我借你钱,将会为我带来什么价值。”

“比如?”她愣愣地问。

“比如……”傅知浔说道:“你来之前,至少要想清楚,四个亿的借款,还款期限是多久,以你的能力可以承受多高的利息,如若付不起利息,那你可以为我带来什么等价交换?”

傅知浔双指交叉于腹前,交叠的双腿使他看上去矜贵又高冷:“像今晚这样,头脑一热就跑来跟我借钱,全然没有想清楚自己手中的筹码,就注定了你不可能成功说服我。”

童姩看着眼前的男人,难以置信这会是他说的话。

他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却字字句句不提她口中的“情分”二字,好像这两个字,是她年少不知事幼稚的言谈。

童姩顿时脑袋空空,心头一揪,既无法反驳于他,又觉得不该是他口中所言这般。

“我来找你,”她微微紧眉,诧异中带着不解:“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傅知浔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起,白炽灯光衬着他沉静的目光淡薄孤高,面对童姩的不可置信,他显得冷淡又疏离。

“凭什么……”他字字说得清晰,语气沉静:“不需要?”

霎时,童姩的眼眶泛红,泪水溢在眼睑,她倔强地微微仰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旋即冷嘲一声:“还真是变了啊,傅知浔。”

不知是说他变了,还是他们之间变了。

她站起身,视线落在前方不知名处,不愿再看男人一眼。

“你说得对,今天是我打扰了。”隐忍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同时又透着她努力压抑的愤怒:“我走了,祝傅爷您一生财源滚滚,永远待在神坛,不会有坠落的那日。”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分不清是祝福还是诅咒的话,转身踏着重重的脚步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片刻后,传来楼下大门被狠狠摔上的动静,可见她心中有多气愤。

下一秒,旁边隐秘式内门被推开,盛砚知走出来。

傅知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砚知叹了口气,向着吧台走去:“你这又是何必呢?”

傅知浔深吸口气说:“童挽阳从小将她保护得太好,如今人不在了,她也总该要长大了。”

盛砚知驾轻就熟地取下酒杯,边倒酒边说:“你要她如何长大?一夜间家破人亡,身负巨债,从一个娇滴滴,从小被捧于手心长大的千金,沦落至孤助无援,人人避而远之的地步。她没有天天以泪洗面已然不错了。”

贵腐的甜度令盛砚知蹙眉,觑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杯中透明液体置于茶几上,估计也没喝两口。

顿时心中了然——

呵,明明是小姑娘喜欢喝的玩意儿。

他换了只酒杯,另外抽出一瓶红酒:“老傅,你别低估了四个亿对一名大学生的重量,你以为人人都能像您傅爷当年那样,年少低谷,凭着自己从浴火坟山中爬出来?”

在京江市,多少名媛千金家道中落,大多也是清高自持,可终是承受不住世事残酷,以及从奢至简的落差,沦为了资本家的玩物。

这种例子,他们见过太多太多。

傅知浔垂眸,沉默了一瞬。

“她不至于。”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她的。

盛砚知轻嗤一声,持着酒杯走过来坐下,双臂张开搭在沙发背上,右手轻轻晃着酒,放荡不羁又闲散慵懒的姿态。

“虽然童家在京江市不算起眼,但据我所知,童姩的容貌在圈内还是多有人觊觎的。”盛砚知转眸望向傅知浔,意味深长道:“何况,她还有一个经不起事的母亲。”

闻言,傅知浔微微倾斜了身子,右手支在扶手上,手指托着下颌,神情陷入思量。

盛砚知语气幽然,意味分明道:“你说,人若是走上了绝境,‘清高’能值几个钱?”

傅知浔眸光深深,微微虚眼,眉头逐渐蹙紧……

-

清晨的阳光灼灼,日光明媚,干净地洒在阳台上。

客厅里,满地散落着纸张,一份份债权合同凌乱地围成圈。

童姩躺在地上,双腿弯曲,一只手遮了遮晃眼的日光。

她从昨晚,便开始整理这些合同,打算将京世集团买股份的钱分成三份。

一份给态度激进的,一份是借钱给童挽阳导致生活难续的,还有一份则是用以谈判,如果童挽阳葬礼那日,真有人来闹事,这份钱也许能帮上大忙。

可是整理完后,童姩绝望地意识到——

摊子太大,出售股份的那点钱不管如何分份,都是难以解决当下问题的。

童姩盘腿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了订购机票的APP,查看着今晚回栾城的航班。

半个小时前,温虞打过电话来,说警方通知她明日下午去领回童挽阳,温虞让童姩在那之前回栾城,准备开始筹办童挽阳的葬礼。

推算时间,童姩最晚明天早上就得回栾城,也就是说,她留在京江市筹钱的时间至多只有今天了。

可她思来想去,觉得继续待在京江市已经没什么意义。

就连最后的希望,昨晚也那般无情地拒绝了她。那还不如早点回栾城,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安抚那些债主。

选好了中午的机票,屏幕刚跳转到付钱页面,手机来电响起,是个陌生电话。

她接起来:“你好。”

“你好。”

对面是个很有礼貌的男士声音,听上去像个中年男人,童姩甚至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问道:“请问是童姩吗?”

“我是的。”

“姩姩你好。”男人语调放松,笑着说:“还记得我吗?我是魏言和,两年前你入学时,我们曾一起吃过饭。”

童姩轻蹙眉心,努力在记忆中检索,半晌才将人对上号。

两年前,她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童挽阳便兴致勃勃地带她来京江市参观她未来的校园,同时约了几个在京江市相熟的朋友一道吃饭。

其中就有这个魏言和。

记得魏言和当场问童姩要了联系方式,说可以帮童挽阳照看一下童姩。

后来魏言和给童姩打过电话约吃饭,但刚入学的童姩,日子过得很是丰富精彩,又觉得和这种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人在一起很无趣,便婉言拒绝了。

连电话号码都没存留,魏言和也再没联系过她。

“你父亲的事,我有所耳闻,实在是令人感到难过。”魏言和安慰道:“你和你母亲,还请节哀顺变。”

人人都知童家破产,欠了巨债,人人都怕被她们母女俩纠缠,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像魏言和这般主动致电慰问的,如今看来实在是很难得。

童姩感到一阵酸涩,眼泪差点掉落:“谢谢魏叔叔。”

“你在栾城吗?”魏言和问。

“不,我还在京江市。”童姩回答:“准备一会儿就去机场了。”

魏言和惋惜说道:“这样啊,我还想着,由我约上你父亲生前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吃饭,大家坐下来了解了解你家的现状,看看能否帮到你。”

“真的吗?”童姩睁大眼睛,很是惊喜:“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谢谢魏叔叔了。”

“客气了。那你今天还走吗?”

童姩赶紧说:“不走了,我等您电话。”

魏言和谦和的语气应道:“那好,傍晚联系你,到时我顺便去接你如何?”

“好的。”

挂了电话,童姩的心情转好了几分。

印象中魏言和是一名很有礼节的绅士,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帮她解决问题。

可高兴的心情一瞬而转,童姩想起昨晚傅知浔说的那番话——

“自古无奸不商,你并没有让我看见,如果我借你钱,将会为我带来什么价值。”

“你来之前,至少要想清楚,你手里有哪些筹码。”

下颌抵在手机上,童姩陷入沉思:“我手里的筹码……是什么呢?”

7维酒店和股份都已出售,栾城的别墅虽一直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住,但产权却是别人的,如此看来,现在她手中最值钱的,也就是她在京江市的这套公寓了,这两年价值上涨不少。

可这才值几个钱?只值四个亿的一小只角而已。

童姩叹气,复又躺回了地面,望着天花板不禁感叹。

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无能,连可以交易的筹码都拿不出来一个。

傍晚时分,魏言和如约而至。

童姩想着毕竟是和几个长辈一起吃饭,便穿了一条乖巧的白色长裙,将长发束起,捆了个粉色发圈,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青春靓丽,站在路边成为了一道惹眼的风景。

魏言和下车来为童姩开门,笑意盈盈,不吝夸赞:“今天很漂亮。”

童姩笑了笑,坐上了车。

她以为魏言和会坐在副驾驶座,却不想他从车尾绕过去,打开车门也坐上了后座。

好在中间空了一个位置,童姩便没有多想。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高档会所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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