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霜也觉得头疼。

脑子昏昏涨涨的,有人在呼唤她,一声声喊着“师娘”。

如泣如诉,惶惑不安,唤得久了,带上了兽般的哭腔。

她被喊得心烦意乱,心脏被攥住了似的难受得紧,不知何年月的回忆汹涌地涌上来,忆不清画面,声音却清晰得仿若昨日,一声声的,全是那孩子唤她师娘的声音,悲切的,欢喜的,警惕的,亲近的,从稚嫩到变声期的沙哑,再到长大后的清越。

十三载的年月,十三个春秋交叠,夏雨冬雪,千千万万个日月轮转,他唤了她数也数不清多少声的“师娘”。

层叠的声浪虚幻难辨,现实中的,回忆中的,她整个心魂都在战栗,颤抖着想要回应他。

可她无法出声,她连动都动不了。

自被那朵魂障花吞下之后,她便来到这一片幽暗中,无法动弹,无法开口说话,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一个坚硬的壳子中,只能隐约听到外界的动静。

当当啷啷的,像是有仆从在打扫屋子,有人将她拿起来,用什么粗糙的东西擦了擦。

她那时,觉得那仆从的声音有些耳熟,还有余力去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很快便听到他的声音。

寂静无光的幽沉空间中,外界其他的声响都模糊不清,只有谢辞的声音仿佛直接传到她心脏里。

他在喊她,一声哀过一声,呼唤中有极为少见的惶恐。

是谢辞孩童时的嗓音,声带受了伤,略带些嘶哑。

她向来听不得他这么唤她,往日里只要那孩子掐出些委屈的腔调,她便什么事都能依着他,可现在她无法答话,听得久了,便头痛起来,一片昏沉中迷迷糊糊地想,谢辞怎么会突然年少起来?……还是幻觉么?亦或是精怪作祟?

……可是好熟悉。

他在哭,泣音低低的,压在嗓子里,又止不住地滚落出来。他哭的好伤心,像是失去什么了一样,她几乎从未见他那么伤心过。

……不要哭。她想,不要害怕,师娘在这里,师娘在这里。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动身去找他,一片幽暗中,她几乎见到他的泪珠,滚烫的温度灼得她心颤。

……我要动起来,起来去找他。心神的剧烈战栗中,她恍惚想到。

如果谢辞需要她,她便一定会去找他……该死,这禁锢住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几乎要愤怒起来,咬着牙想去调动无法感知的四肢,黢黑一片的视野染上了些许微弱的红,像是某种东西稀释的血液,而后,整座昏暗的空间也摇晃起来。

晃动愈发剧烈,却始终不见裂开的倾向。

与之相对的,谢辞唤她的声音愈来愈轻,沈微霜的头越发痛了,心脏紧缩,几欲要落下泪来。

“师娘。”她听到他喊她,极微弱的,而后那声音一顿,却并没有消失。

她听到吃痛的闷哼声,伴随而来的,伴随而来的——是木棍挥动时的风声,是它敲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

那声音她极为熟悉,是小时候,是她幼时——她忆起来了,她看见了,那孱弱的孩子蜷缩在昏黑肮脏的柴房中,她看到挥舞着落在他身上的棍子,也看到他抬眼看向她时,沁出血的眸底。

“——阿辞!”于是她也痛呼出声,开口的那一刻,眼中颤抖着滑下泪来。

周身深不可测的黝黑像是一张黑色的纸般寸寸碎裂开,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她重新感知到自己的躯体,仿佛是从某个小小的东西里挣脱出来,浑身上下带着难言的酸痛。

她连眼睛都还未曾睁开,无力地迈出第一步,在踉跄着跌倒之前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什么东西,循着声音的来处一步步过去。

她身后,一个放在窗沿上的小木偶人跌落在地,漆黑的眼睛,红红的腮好像血一样。

沈微霜睁开眼,眼眸还未能适应明亮的天光,一时间更多的泪生理性流落,被水晕染了的世界中,她感到眼前的景象好像有些眼熟。

……好像是谢家,她恍惚想到,却顾不得那么多,身躯渐渐恢复了力气,她奔向记忆中的柴房,途中好像有人诧异地叫停她,她全然无视。

闷哼声愈发清晰了,他又在唤她,短短两个字,几乎无法完整的发音。

……阿辞。阿辞。沈微霜看见那扇门了,她打开它,明媚天光一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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