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镜上前,特地点明了她们一行人的身份,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一旁雅贞神情温和,抬眼看着那小道士。

“还请二位女郎随贫道去前头小亭稍作歇息,贫道上观中唤人还需些时候。”

雅贞觉得那小道士并不像道士,并没有与光同尘,仙风道骨的样子。举止言辞间倒有些平实感,像……像……一时间雅贞也说不出一二。

心中产生化不开的怪异之感。

那小道士自谓道号为常静,讲话颇有趣味,连卫镜这种自视甚高的女郎也忍不住外露笑意。

雅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不像寻常的道士。

明明一路上常静都是走在卫镜身侧,含笑搭着她的话。雅贞却总觉得,他的视线穿过卫镜,悄悄地落在她身上。

他在看她。

得出这个结论,雅贞的疑惑更深,她开始思索过去的经历,疑问想自己与他有过交集吗?

行至小亭,侍卫在各个方位守着,雅贞与卫镜坐下歇息。常静告辞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她们二人无事,看往他离开的方向,眼见他脚步生风,一摇一摆,衣袂翩飞,时不时停下折下一支狗尾草叼在口中。

卫镜见了,侧过头去,冷哼一声,“粗鄙,果然是山野之人。”

卫镜对外一直是和善识大体的形象,不管她心中怎么想面上都不会轻易表露。许是今日太不顺利天降磋磨,让她前一刻才言笑晏晏,下一刻却忍不住刻薄他人。也或是她根本瞧不上雅贞根本不屑于在她面前伪装。

毕竟那日她眼见卫娇那样折腾雅贞,也并未受到什么严厉的处罚。

雅贞笑笑并不接话。

卫镜见她不附和,面色一冷,嘴角微挑,刺道:“好一个榆木块。”

雅贞只作未听见,看向远处的山川。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修好,车夫赶忙前来,满怀愧疚道:“让二位女郎久等了,只是再耽搁,天色便要暗了,须得早些上路。”

车夫的袖子与鞋履粘满了泥土,打眼一看便知他一刻都未停歇。

卫镜面上不动声色,却在车夫将要靠近时,躲到雅贞身后。雅贞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能理解卫镜作为贵族女郎的骄矜,却对她十足的两面派有些无奈。

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道观,道观古朴幽静,卫静与雅贞找到管事的道长捐完香火,便回到客房暂且歇一晚,待明日再启程回府。

夜中雅贞辗转反侧,她难以入梦,一闭眼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山间那个小道士的身影。

明明,她并不识得他。

雅贞脑中越发清醒,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起身,出去转转,白日匆忙她还未为自己拜祖师。

于是,披上外衣,她悄悄起身。一路上异常顺利,雅贞没有遇上一个人。

行至大殿,雅贞奉香,一礼三叩,虔诚跪拜许下心愿:

愿婚事顺利,嫁与世上最好的郎君。

她本想再观赏片刻道观便无声离去。

可刚出大殿不久,白日那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崔娘子。”

转身后,果然是常静。一阵讶然,转而心中异常谨慎。她从未透露过自己是崔家的女郎,他是如何知晓的。

但见他并无恶意,在未清楚事实前,她并不敢妄下定论,于是颔首温和唤道:“常静道长。”

常静环顾四周,弯下身子,低声道:“崔娘子,借一步讲话。”

他面色坦荡,面色温和,雅贞在他的面上并未观察到丝毫恶意,顿了顿,还是选择跟他走了。

夜晚,道观的后院中万籁俱寂,一阵怯意缠绕住了她,她顿了顿脚步,没有继续向前。

“常静道长,我们究竟往哪去啊?”

“有什么事吗?”

逐渐,又走了几步,常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雅贞。

在月光的映照下,常静面庞的轮廓愈发分明,一双潋滟的丹凤眼无声地看着雅贞。

对上他放松的姿态,眼中晕着的喜悦。一瞬间,雅贞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身影。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她为何就觉得如此相像。

“道长?”

寂夜中雅贞的声音愈发清晰。

常静示意她过去,又比出噤声的手势。

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安心,没有丝毫威胁。鬼使神差,雅贞最终决定听从他的,蹑手蹑脚地向那灌木丛边走去。

下一刻,常静拨开灌木丛,只见朦朦胧胧的树林中发散着点点荧光,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点点流萤包裹着雅贞,连她的发丝都流连着温暖的气息,面庞在月光的清辉下更加温软可亲。

许久未见过这样美的景色了。从前总是呆在府里院子里,父亲一般不准她出门,更无论前去郊外。

书中总写满天流萤的美,她却从未见过。今日,也算遇了一回。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弯起嘴角,轻轻地用指尖去碰那小小的流萤。

顺着流萤离开的方向看去,她看见了面前的常静,常静虽然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

他的眼眸透彻,里面映着她与这满天的流萤。

他终于启唇,语气略带失落,一字一句的问道:“阿贞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翻涌而来。她愣了愣,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会唤她‘阿贞姐姐’。

他竟是当年那个小乞儿。

她面上浮现疑惑,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小狗儿……?”

雅贞刚刚便想到了小狗儿,只是她如何也不能将面前这个朗朗如月的俊秀道长与那个如同小豆芽般的小狗儿联系到一起。

对面人扬眉一笑,盯着雅贞,笑道:“阿贞姐姐,你果然不会忘了我。”

看这他这周身的打扮与浑身的气度,雅贞还是不可置信,疑问道:“当年你不是同我讲以后要跟着戏班吗?”

“本应该是这样的。只是行至江南的时候,班主嫌我吃得多,长的太快便把我丢下了,后来………这就说来话长了,之后我就回了京城入了观。”

常静语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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