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台乃是奉天宫祭祀所用,祭天地诸神,祈求万民福祉,唯有重大节日才会启用,平日里都是放置在那当摆设。

往日就算有神侍惹了子桑不快被处罚,也不会让人跪在那儿受罚。毕竟这处罚不轻也不重,就算是跪上几天也死不了人,顶多受点伤饿上几顿,这处罚更多是丢面子。

赵玉屿好奇祭坛上跪着的人是谁,走近一瞧,不免讶然,罚跪在那的不是别的神侍,居然是宋承嵘!

已近午后,骄阳高悬,即便是汉白玉底的地基也耐不住几个时辰的罚跪,热得滚烫。

宋承嵘此时背后灼热,双膝麻木刺疼,口干舌燥,面色惨白,唇角生皮,额角渗出密密冷汗。

今早宫中传来一道圣旨,说是神使得天谕预警,天将降大旱三年以惩世人不诚之心,须地上皇跪首祭祀台三日,不进米食,潜心祝祷,方解此劫。

德仁帝如今年已六十,哪里受得了三日长跪,抚鹤神使感念德仁帝多年向善求道,便请示诸神,可由太子承父懿旨,跪首三日向天道求情,为万民祈福。

德仁帝自然乐意,即刻传旨,顺势让太子替自己受罚。

宋承嵘身为太子,受万民供养,于公,自当以身奉天下万民,赴承天台替天下百姓祈福;于私,替父受罚,合情合理,孝感动天。

宋承嵘自然不信天降大灾这等荒谬谶言,他与子桑向来不合,认定这必定是子桑为戏弄羞辱他的诡计,可即便知晓这是子桑的诡计,奈何德仁帝深信不疑,百姓视为天意,他若不从,便是置父皇于不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万民于水深火热,到时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头扣下来,民声载道,父皇不满,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也悬于高梁。

如此,宋承嵘只得忍气吞声,从辰时至今,已足足跪了三个时辰。

他自幼习武,耳力比常人更甚,这一日之中,祭坛之下时不时便有三三两两的宫侍经过,皆都低头不语,快步而行,偶尔有几道低语飘入耳中,全是惊讶和好奇。

宋承嵘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只觉锋芒在背,屈辱至极,咬牙闭眼,承受着一切的非议和暗笑。

赵玉屿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暗自咋舌,也不禁觉得子桑太狠了。

像这种处罚对她来说是小意思,除了膝盖疼点肚子饿点没有丝毫杀伤力,但对于最重脸面的权贵子弟来说,却比要他们的命还要痛苦。

打人不打脸,宋承嵘向来自傲,这惩罚对于他一国太子来说更是身心双重暴击。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摘星楼里,子桑坐在方花纹貂纹软皮塌上翻了一页书,瞥了眼在一旁伺候,却明显心不在焉的赵玉屿,疏懒问道。

赵玉屿摇了摇头,坐在软塌旁的小凳子上耐心削着梨:“神使大人为何要让太子受罚?”

子桑又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心疼了?”

赵玉屿:“......”

这都哪跟哪啊。

赵玉屿嘴角一抽,解释道:“小女只是想不通,太子殿下是未来储君,他又一向不喜摘星宫,神使大人跟太子交好不是更好吗?”

为何要故意与太子为难呢?甚至已是明面上的羞辱和刁难。

此事或许于外人看来,尽是奉仙宫占巧。若大旱未临,那便是子桑以通天之能提前预警,免去了天罚;若天降大旱,那便可说是太子祈福之心不诚,导致天怒责罚,左右都能说得通,还能泼太子一身腥。

可这一切都是在德仁帝在位的前提下。

德仁帝如今已经六十了,她可不信什么长生不老之道,老皇帝早晚是要驾崩的,他膝下如今只有三位皇子,除宋承嵘外的另外两位皇子,一个虽自幼聪颖过人,却天生残疾无法继任皇位,甚至连入朝为官都不行,只能当个闲散王爷;另一个尚且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太子宋承嵘可以说是大雍唯一的继位人,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子桑如此对待太子,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日后一旦太子登基,本就厌恶神道之说的新帝势必要拿摘星宫开刀,杀鸡儆猴,血洗朝堂,排除异己,更新换代。

原著后期虽未明说,但从后宫宫人的只字片语中也可以推断,将来的宋承嵘的确是这么做的。

子桑毫不在意,慵懒靠在小榻上神色淡淡:“既然他都不喜摘星宫,那为何要同他交好?”

赵玉屿微怔,在子桑淡漠不屑却又有些厌倦的神色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后路这种东西,是给活着的人准备的。

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那的确没有留后路的必要。

以己度人,若她知晓自己只剩下一年寿命,药石无医,到期必死,那剩下的日子自然怎么快活怎么来,想做的事情必须完成,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光脚不怕穿鞋的,还会想什么以后。

所以子桑做事情,总是带着一种平静懒散的疯批感。

因为活不了几年,无所谓做什么,无所谓旁人的看法,也无所谓得罪谁,只要自己开怀就行。

这精神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异乎常人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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