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万籁俱寂,蜘蛛丝爬满墙头,墙下白槿花迎风瑟瑟,犹如折断了生机。
霞光万丈的天色,倾斜一缕,悠悠攀附在她皙白的手腕,褐色的一截木棍,分外惹眼。
齐川暗道不好,咽了咽口水,讪笑道:“阿秋,你怎拿着木棍出门。”
“赵蛮子说你为人狡猾,我怕你中途弃我而去,故此藏了一截,如今看来,我此举倒是做对了。”江秋儿露出笑容。
齐川唾骂赵蛮子怎么诬陷自己,再看她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后退趔趄几步,“阿秋,我身子病弱,你一敲下去,我可受不住。”
“那你还跟赵蛮子背地商议何事?”江秋儿不是多事之人,奈何赵蛮子遮遮掩掩。
江秋儿起了心思,非要看他们葫芦里卖何药。
“你若是不说,我敲你了。”江秋儿举起木棍,作势要敲下去,“我动手没轻没重,齐川你可别真出事。”
眼见江秋儿真的要动手,齐川心中一急。
他可是答应过赵蛮子要隐瞒下去,倘若不瞒下去,他不愿意救阿溪怎么办?
齐川情急之下,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忽脚一滑,“啊——”
江秋儿连忙冲上来时,为时已晚,只见齐川脑袋砸在墙上,不省人事。
“齐川,你别给我装晕?”
江秋儿看他晕倒,慌慌张张收起木棍,连忙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万幸,只是起了一个包,无大碍,可他晕倒,自己要怎么办?
她环顾一周,空无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
牢房内。
赵蛮子躺回角落,宋大好奇凑上来,贼眉鼠眼道:“赵蛮子,那女人是你相好的吗?”
“不是。”
赵蛮子双手枕脑后,阖眼想起她脸颊绯红,双手握成拳头,好似要隔着木栅栏要揍他,不免轻嗤,力气这般小,估摸真揍他,还会哭着说打得疼。
宋大看他心情不错,正要再问问小美人可否婚配,还没开口,一只巴掌大的老鼠忽然从中冒出来。
他尖叫一声,狱卒听到动静,跨步携刀走来,“吵什么吵。”
“吵你爹啊!没见到是本大爷!”宋大觉得脸上没面子,拿他问罪。
来的狱卒没想到是宋大,拱手讪笑道:“宋大爷,你怎在牢里?”
“我来多久你都不知道?”宋大凶神恶煞瞪他。
马虎闻言憨笑,不敢多言。
赵蛮子坐在角落,眉眼轻佻,懒散地道:“宋兄你一直陪我在牢里,受苦受难,我也于心不忍,要不宋兄先回去如何。”
“不可,我可是把你当兄弟怎能弃你不管。”宋大假模假样地摇头,心底其实有点悔意。
从小到大,他受过的苦也仅仅是亲爹的怒骂和鞭子,坐牢可是头一遭,但他已放话下去,岂能半途而废。
赵蛮子睥睨他的身影,笑道:“宋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以后若是有我出力的地方,我定当尽心尽力,只是牢里阴森,老鼠出没,宋兄万一在牢里出事,我夜不能寐。”
宋大听闻,内心松动。
赵蛮子:“还不如宋兄先回家,牢里阴森,我也习惯。”
“赵弟你这……”
“难不成宋兄想让我在牢里为你担心不已吗?”赵蛮子低声反问,看他身影飘了几下。
赵蛮子缓缓道:“说来此事,也是我命中一劫,宋兄不必为此内疚,只要宋兄平安无事,我也能安心。”
“不……”
在赵蛮子一通“真心实意”的剖心之言后,宋大感动泪流满面,当即许诺。
“赵弟此事因我而起,你放心,我绝对不能留你一人在牢里,我现在就出牢,向我父亲道缘由。”
若是因此被父亲责罚,他也心甘情愿,毕竟是兄弟。
宋大热切地握住他的手,一副兄弟情深,当即就命马虎过来,说自己要离开牢房。
殊不知,在宋大和马虎离开时。
马虎给了赵蛮子一个眼神。
待人走后,赵蛮子这才重新躺回角落,既然柳溪不在,他也没必要留在牢里。
当时本想利用马虎的关系,大不了在牢里待上几天,再想办法出去,如今只能利用宋大先离开。
至于他跟马虎如何相识,还是三年前,马虎亲娘病重,兀自一人去看病。
那日又是梅雨,他刚跟人打完架,回去途中看马虎他娘摔倒,抹着眼泪,二话不说,咬着刚买的炊饼送人去医馆,因此马虎欠了他一份人情。
之前柳溪出事,也是他找马虎从中周旋,塞银子了结。
赵蛮子思忖着往事,不知何时,传来几声哭泣。
“救命,救命!”
有人拍打木栅栏想要呼喊狱卒,“我阿娘撞墙了,你们快去救救她!”
听声是男童,尖锐哭泣,透着绝望。
赵蛮子若有所思看去,只见几名狱卒满脸横肉走去。
片刻间,赵蛮子听到狱卒不耐烦道:“不就死了,真麻烦。”
“喂!你小子别扯着你娘不放,你娘已经死了,我们要拖出去扔掉,不然就臭掉了。”
“不,我娘没死。”
“老子告诉你,你娘死了是不想拖累你们。”狱卒唾弃了几口。
之后,男童的哭泣声窸窸窣窣传来。
赵蛮子莫名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娘。
他心情不妙,眉头打结,翻身不愿听那头哭泣声。
半夜,一轮明月斜斜地从漏窗倾下,赵蛮子翻来覆去,锐利的双目瞪着碍眼的月光。
倏然,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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