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娇以往每年都会被姑姑带来参加牡丹花宴长公主后院的屋舍院落就在一水之隔以桥相连柳屏花墙掩映这些都是寻常景致。即便修缮得恢弘富贵对于一个年年赴宴的人来说也不该如此惊讶。

沈朝谨看出来了沈念娇撒谎对他分明有所隐瞒。

长公主府上能有何事是需要故意隐瞒他的?若只是寻常事物沈念娇不会如此欲言又止。

不管何事总归是事关侯府的人才值得他关心。

虽擅闯后院不妥但好在长公主府上只有朱昇一个独子并无其他内眷他过去查探一番也不算过于冒犯。

沈朝谨走到了刚才沈念娇看向的地方沿着厢房边缘来回走了两遍不多时就有一个长公主府的侍女从厢房内出来见到沈朝谨福了福身:“可是襄平侯府的沈大公子?”

沈朝谨虽常与朱昇有往来但登门的多是隔壁朱府鲜少穿过朱府与长公主府的门到长公主府这边所以他自知长公主府不可能随便一个侍女都认得他。

见眼前的侍女一语道破他的身份沈朝谨眸光微凛心下谨慎:“你怎知我身份?”

侍女低眉顺目仪态与宫女无异极重规矩一看便是长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奴婢方才瞧见公子腰间玉佩刻有‘沈’字又见公子颇有文人气度故有此猜测。”

沈朝谨低眸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沈”字那面确实显露在外。

世家大族多喜佩戴有家族标志的玉佩以彰显身份平日在外也可取下作为信物印鉴

沈朝谨确定了此人是长公主府的侍女后声音温和地询问:“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侍女道:“平宁县主许是在府中迷路了身边也没带丫鬟受不得暑气晕倒了恰巧被奴婢碰见奴婢便扶了她到厢房歇正要去回禀长公主呢。”

原来是沈绾梨!

沈朝谨脑海中灵光闪过此前沈念娇欲言又止的话这才恍然她未尽之言中发出了个“晚”的音提到的原来是沈绾梨。

他还以为她看到的是他那个不安分的未婚妻宋晚妆。

沈朝谨温和疏离的眉目间不由染上担忧“我妹妹现在在何处?可有大碍带我去看看。”

“沈大公子不必担忧我已去寻了府中女医在旁照看平宁县主平宁县主就在厢房之中歇息。

”侍女带着沈朝谨走过垂花门,进了长公主府接待贵客的东侧厢房。

厢房离牡丹园近,也是长公主为了待客方便,毕竟牡丹花宴上,宾客众多,曲水流觞之时酒水溪水不慎弄湿了衣物是常有之事,这时候便要寻厢房更换衣裳

厢房内,蝶穿牡丹刺绣屏风遮掩挡住了床榻,里面已侍候着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带着药箱的女医。

带沈朝谨进门的侍女道:“这位是平宁县主的长兄。”

丫鬟和女医齐齐屈膝行礼,一板一眼,都是宫规教导出来的礼仪。

“我妹妹可有大碍?”

女医道:“平宁县主只是不耐暑气昏厥,奴婢已喂她服了消暑的药,只需待她歇息过后自行醒来便可。”

沈朝谨快步绕过屏风,就看到了纱帐垂下中,沉静睡着的沈绾梨。

她身上依旧穿着初入长公主府时的那身湘黄色华贵衣裙,就连高高挽起的灵蛇髻都并未散开,即便是昏迷躺着,身上的发饰也并未取下。

这样应当睡得不舒服,但在旁人府上,衣冠完好是好事。

沈朝谨虽然鲜少了解后宅阴私之事,却也听说了,早春之时,长平伯府寿宴上,魏家庶女与人私通被宾客撞破之事。

听闻当时那庶女大喊冤枉,说并未失身,却只因她衣冠凌乱,经人口口相传,便成了她的赤色鸳鸯肚兜挂在小厮腰间,名节尽毁,也好在太后此前推恩连寡妇尚不必守节可改嫁,那庶女才侥幸保住性命,但却也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常伴青灯古佛。

若是换在从前,都是要被浸猪笼或是一根白绫自行了断的。

自家府上尚且如此,何况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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