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停了,可还未化,李慕婉要上镇子,王林拿了她的斗篷披上,自己又才跟着出去,两人去了药铺坐了半晌,再去采买红木碳和其他要用的东西。

王林在竹林小院住了两日又去了县里,之后李慕婉常往谢三婶家跑,昏暮前才回。

期间王家村又下了一次雪,比初雪更大了,厚雪压榻了东厢房的一角茅屋,李慕婉叫人来修。

隔了半月,王林又从县里休沐回来,书铺掌柜催着他交稿,可王林摆手摇摇头搪塞了去。

他心里念着人,下半日私塾里无课,便赶着回,以往两次回到王家村都已天暗了,这一次昏暮前他就回到了竹林小院,还不忘给李慕婉带回了丹炉。

王天水在堂屋刻着木雕,周英素身影压在鸡圈里,手里捧了几个刚下的蛋。

王林喊了人,又往院子巡视一周,没见李慕婉的人,东西厢房都无人。周英素察觉,便与他道:“铁柱寻什么呢?婉儿去谢三婶家了。”

他在村口没见着人,以往李慕婉知道自己要回便会去村子等,即便没在村口他寻思应也会在家的。

“娘,我的家书,你们可收到了?”王林心神恍惚,总觉有些不对劲儿。

“收到了,婉儿说了,你今日回来,娘已经给你准备了酱牛肉,晚饭就吃。”周英素语气温和。

王林应了一声,转在院子里有些失神,周英素瞧他神色不在,便说:“铁柱若是不累,去谢三婶家把婉儿接回来,估摸着她也回着了。”

“好。”他本思虑着要去接。

长影消失在院中,海棠压过院墙,叉出高枝,晚霞照着远山峰峦。

李慕婉抄小道回的,一抹清影盈盈,发丝和裙摆起伏飘然,晃在田埂上。

初来王家村的她走田埂还摇摇欲坠,而今走能边走边舞,瞧着心情不错。

也不知谢三婶家有什么好,竟能让她忘了去村口等自己,王林原本拧着的眉头见着那欢快的人,还哼着小曲,阴郁都散完了。端详她的目光比落下的夕阳还要柔。

小坡上的他长身玉立,朝沉浸在喜色里的李慕婉幽幽唤了一声:“婉儿。”

声音荡在田野里,李慕婉抬眸远望,红日笼着他身躯,少年胸膛挺立,站如青松,额前碎发擦过轮廓。

“阿兄。”李慕婉声音清脆,脸上绽出笑,提起裙摆便跑了出去。

“慢些。”王林见她冲过来,怕她摔着了,动了身躯去迎她。

距离近了,王林张了双臂,李慕婉一跃,纵入他怀里,声音还夹着轻微的喘息,满是欣喜,“阿兄,阿兄回来了。”

抱着她时,王林觉着整个人都是暖的,小脸上贴了几根碎发,他轻抚着,给她理顺了,无比柔情。

李慕婉贴着他掌心,小脸泛着跑过的红晕,“阿兄,今日怎得这般早?婉儿正想去村口等你呢。”

“我思妻心切,便早些回来了。”王林松了怀里的人,蹲身背过她,“却不料我的婉儿不在家,只好来寻了。”

李慕婉稳稳伏在宽背上,贴着他颈窝,享受着他的气息,“若知阿兄回来的早,我便早些回了。”

“阿兄,你给婉儿带了丹炉么?”

王林轻声一笑,有些无奈,“婉儿到底是念着我,还是丹炉?”

“念着丹炉,”忽觉身前的人脚步微顿,她又忙补充道,“更念阿兄。”

“记着呢。”王林说,“答应婉儿的,何时食言过?”

晚饭后小夫妻在堂屋陪着二老闲谈了小半个时辰,冬夜烤着炭更容易犯困,王天水哈欠连连,王林不多打扰便拉着李慕婉回了西厢房。

屋里点了炭,窗户留了条缝,月色悄然打入,王林坐在书案前翻着页,李慕婉点了提神香。香气萦绕入鼻,他轻言道:“怎么婉儿不点依兰香了?”

李慕婉身躯微顿,没应他,王林等了片刻,看似专注着手里的书,又道:“谢三婶家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啊。”李慕婉拨了几下炭火,“阿兄怎的这般问。”

王林这才合上书,“那婉儿怎的这些日子都往外跑?”

“我在等阿兄的丹炉,这几日就没炼制丹药了,”李慕婉一本正经说,“花影领了女工回来,我帮帮她忙,也能有个人与我说说话。”

“村里那几个婶子也都在,聚在一块就有说不完的话,她们说话时婉儿也插不上,就跟花影在一旁听着。”她细碎念着,回得很认真。

王林也是听得认真,正了身细细听着。她小脸时而张扬,时而又簇成一团,王林只觉那些事再普通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有趣。

“村尾的张大娘说她家母牛生了一只小牛犊,可小牛犊的父亲是孙大爷家的公牛,孙大爷说张家未经允许借了孙家的牛来繁衍。”李慕婉小脸扬起些疑惑,“这小牛犊有孙家的一半,张大娘不乐意,两家因此事闹了一阵,孙大爷半夜潜入张大娘的牛棚牵走了小牛犊。翌日被发现了,两家还为此大打出手,张大娘伤了腰,便来找我买了些药贴。”

见他歪头听得入神,李慕婉挪了挪,不知何时就钻入他臂弯里,继续说:“还有钱大娘家的大鹅前些日子去了河里,可回来的时候少了一只。正逢那日她去了赵二哥院子,见他们家锅里炖了大鹅,钱大娘就把煮好的鹅端走了。赵二哥追了一路,过了几日,那只鹅自己却回来了。钱大娘心里过意不去,把那只回来的鹅送到了赵家。”

王林唇角弯起,她这是村里的事都听了个遍。即便自己没在她身边,她也能过得很自在。

“你每日听得这些家长里短,不觉着无趣?”

“不会啊,家常最是人间烟火气,为何会觉无趣?”她眼睛转着,好似还没说够,“只是,只是有时候她们说得话也并非都能听……”

“说什么?”

“谢三婶做女工,张大娘笑她是不是给自己做的小衣,还说夫妻之间,处久了就会无趣。得寻些闺房之乐,还说是个男人都会有小心思,特别是夫妻分居两地,得要小心着夫君身边的莺莺燕燕。”她指尖绕在他喉结处,百无聊赖道。

“还说花溪村就有个书生也去外地讲学了,一别几年,归家次数屈指可数,后来被家中妻子知晓,是外边养了外室,生了一儿一女,还是书院里的女先生,事情闹开后,那书生既然要休妻。”

王林听得皱起眉头,只觉势头不对。

“不过像阿兄这样的,谢三婶说你定然不会。”

“阿兄,世上当真有如此狠心舍得抛妻弃子之人么?”

王林无奈摇摇头,抬指刮了刮她鼻尖,指尖还是凉的,“以后村里婶子们聚在一块,你少些去。”

“婶子们热情,她们说得话有时虽说不入耳,可细想里边都是为人之道,为何不能去,咋啦?”她仰着头看他。

咋啦?

王林微顿,眉峰更紧,盯着她那正肃的小表情,潜移默化里这口音都带歪了,她自己不觉得,还问咋啦?

“冬日冷,你总外出,怕你受凉了。”王林吹了烛台的灯,起身准备下榻。

见他入了屏风,解着外袍,李慕婉隔着屏风看,“那阿兄,谢三婶说得话可对?”

“谢三婶的话,你听一半就好。”屏风内窸窸窣窣,衣架上挂了长袍,“婉儿,就寝吧。”

李慕婉从屏风探出,王林已经上了榻,她撑着身,坐在榻前,“阿兄,那婉儿要听哪一半?”

王林抚着她鬓间,隐隐藏着笑,也不说话。

李慕婉褪了外衫和袄褂,爬了上去,又不见她躺下,盘腿坐在被褥上,直直盯着王林。

王林左臂枕着头,右臂去捞人,李慕婉顺势压过去,撑在胸口。

中衣下藏了丰腴,怕她冷着,王林掀了被褥盖住人,李慕婉拿开腰上的大掌,放到自己领口处。

他喉间滚了下,长指拨开衣襟,深眸带着几分侵略,只见中衣之下是一层薄薄的粉色轻纱,轻纱半遮了春光,两颗玉珠透着粉。

“婉儿,你……”王林声音干哑,眼尾透着红。

“你这小衣……我怎没见过?”

“阿兄不是说,谢三婶的话只听一半吗?”李慕婉指尖滑过他喉结。

可她说的一半与王林所说好似不大一样,他意会后气息也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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