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安国公府,坐上自家马车,裴姝努力隐忍下去的情绪如洪水般涌现出来,她扯过身后的软垫一脑袋扎进去,趴在上头闷声哭了好一阵。
外头响起炒栗子的叫卖声,裴姝叫停车夫,拿下车壁上挂着的帷帽给自己戴上,随后跳下马车,走到那糖炒栗子摊前。
浓郁的栗子香瞬间勾起裴姝的记忆,穿书前,她很喜欢吃炒栗子,上初中时可以住校,她嫌住家里每天都要被她妈唠叨,就申请了住校,每到周五放学回家,客厅饭桌上总有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裴姝这副身子生来就脾胃不好,她曾偷偷差了人去买来吃,结果每回吃完都会胃疼,这个时候钟氏就会十分担忧她,整夜不睡地守在她床边。
裴姝小声抽泣了下,问摊主要了包栗子。
一见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摊主还刻意多装了些,盼着能得些赏钱。
裴姝摸了摸腰间,忽想起,今日出门急,没有带荷包,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摊主笑了笑,虽然隔着纱帘,人摊主根本看不清。
“老板,等我去取钱来。”她想着去问车夫借两个钱。
这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她身旁伸过来,将一块碎银放在了摊子上。
“我替这位姑娘付,多的就当赏钱。”
裴姝一下就听出这个声音,她转头,果然看见了那张隔了两月未见但依旧惊为天人的脸。
“先生怎么在这?”她还以为祁璟已经不在京中。
祁璟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摊主手上接过用油纸包好的栗子又递给裴姝。
“谢过先生。”裴姝双手接过来,无意碰到了祁璟的手指,和她一样凉凉的。
祁璟抬手指了下对面:“正好在对面吃饭。”
今儿是他生辰,陆伯张罗着要给他庆生,他拗不过,干脆躲了出来。
“哦。”裴姝应了声,又道,“先生等我会,我去取了银钱还给先生。”
“不用。”祁璟说完便转身走了,他身高腿长,没一会儿就走进了对面那家酒楼。
裴姝忙回到自家马车边上,问车夫拿了钱转头也进了酒楼。
楼里小二迎上来,裴姝只说了声找人便掀起眼前的白纱开始在大堂搜寻祁璟的身影,随后又上到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祁璟。
裴姝走过去,将银钱放在祁璟身前的桌子上。
“这个钱是一定要还给先生的。”她怕祁璟不收,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祁璟倒是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把钱收起来,只是抬头看了眼裴姝,说:“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裴姝犹豫了下,而后在祁璟对面坐下。
她在马车上狠狠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肯定还红着,晚些时候再回府也好。
见裴姝抱着那包栗子也不打开吃,祁璟朝她伸手:“给我,我帮你剥。”
啊?
见她没动静,祁璟又问:“嗯?不想吃么?”
裴姝反应过来,原来是以为她不会剥栗子,她摆手解释:“不,是不能吃,脾胃不好,容易积食……”
她又贪嘴,要么不吃,要么就一次吃个痛快,后面因为不想让母亲担忧,索性戒了,当然,这些话不用对祁璟说。
祁璟收回手,唇边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
明知不能吃,却又偷着买,还当个宝贝一样护在怀里,果然是小孩子脾性。
裴姝有些尴尬地扭头看向窗外,看见那糖炒栗子的摊子上生意慢慢好起来,原来祁璟就是在这里看见了她的,但是她戴了帷帽,他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先生怎么认出我的?”她这人好奇心压不住一点。
祁璟也看向窗外,对着一个方向扬了下下巴:“侯府的马车。”
裴姝伸长脖子去看,见自家马车停在道边的巷子口,上头还有平凉侯府的徽记……
“喔。”她低低应了声,感觉自己问了个很没脑子的问题。
其实,祁璟是先认出了她,后看见了马车才确认是她。
裴姝低下头,顺便扫了眼桌上的吃食,发现菜色颇丰,不像是一个人的量,暗暗猜测祁璟是不是在等人,若是在等人,那她在这里怕是不太好。
想到这里,她便主动起身让位。
“叨扰先生许久,学生就先告辞了。”
祁璟略微颔首,也没留她。
裴姝走出了几步后又蓦地停下,她转身走回去将那包栗子递给祁璟:“这个留给先生吧。”
拿回去免不了要被知琴叨叨两句,然后就让知喜她们几个拿去分了吃眼馋她,不如留给先生。
祁璟看了眼突然递过来的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炒栗子,又抬头看向裴姝,不知在想什么,竟就这样顿住了。
离得近,饶是隔了层白纱,被一个这样好看的男人盯着,裴姝也有些招架不住。
祁璟忽而笑了,唇边浮现出浅浅的梨涡,如冬日暖阳,叫人沉溺,他抬手接过栗子并道了声谢。
在这寒凉深秋里,裴姝面上一热,有些心虚,先生难得笑得这样开心,而她只是送了先生一包她不能吃的炒栗子,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了,因为,美人值得。
……
继裴文珺报官之后,安国公府也报了官,城中流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也怕引火上身,只私下里小声议论。
没过两日,官府就抓到了一开始散布流言的人,竟是街头一个小乞丐,闲着没事儿便经常在他们乞丐堆里编排玉京城里的贵人,就因为偶然碰见回平凉侯府的裴大姑娘和安国公府的顾二公子一同从安国公府出来,一时兴起就胡乱造了谣,不想会闹得这样大。
听说那小乞丐被判了三十杖,背上被打得鲜血淋漓,因为没浅医治,伤处感染,挺了三天人就没了。
裴文珺没有立即回府,在静安寺住满了一个月,最后还是钟氏不放心,亲自去了趟静安寺把人劝回来,寺里住的吃的自然不如侯府,人接回来时足足瘦了一圈,脸上肉都没了,性子也更安静了,除去每日依旧去给蒋氏请安,几乎不再出院子。
年前是裴韫的十九岁生辰,钟氏想起远在随州的父子二人又偷偷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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