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名叫芳月,她缓缓将这两个月里的凉州展开在众人面前。

大雪肆虐,凉州城内一片惨烈,四处都是残肢断骸,街边人人啃食着大锅里的骨头,面目狰狞如恶鬼。

其实她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城里开始盛行神谕之说,芳月说最先起头的是城北的喜老头。

他有一日早晨跪在紧锁的城门前,手上捧着一个木雕的神像,做工粗糙看不清样子,但他却虔诚的跪拜着,路人看见后并没有在意。

直到他午时从家里捧着一大盆肉冲出家门,嘶哑的声音里尽是喜色,女人住在他附近,听到他大喊“感谢神灵降下灵肉救世”。

新鲜的肉吸引来了很多人,那些人将喜老头压在人群之下,争夺着那些还带着血丝的肉,喜老头渐渐失去了声音,干瘦的胳膊落在雪地里。

最后人群散去,芳月大着胆子从屋子里走出去,却看见了骇人一幕。

喜老头倒在血泊里,身上的血肉脏器都被人瓜分干净,残留的肉挂在骨架上,随着寒风拂过而晃动,自那以后芳月再也不敢吃任何的肉。

后来大雪封路,城外的东西无法运进城内,凉州城人口不过两千数人,小小的一座城很快就被神谕之说笼罩,每天都有人死在血泊里。

起先是老人,后来是女人,再后来壮年人也挡不住食人的恶鬼将魔爪伸向婴孩。

城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只剩下活生生的人,芳月僵在原地瞪大双眼,她惊恐的看向那些扑在街边尸体上啃食的人。

昔日一同去河边洗衣服的好友,曾一起缝制新衣的嫂嫂,现在都躺在冰天雪地里,睁着无神的瞳孔变得尸骨无存。

芳月说着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老妇人,泣不成声:“阿婆的儿子儿媳都被那些人当做了祭品,砍了头颅封在了木雕里,只剩下阿婆和刚出生的娃娃。”

梁颂回首看去,那具小小的尸体躺在冰天雪地里,身上是一道深刻的剑痕,渗出了还未完全凝固的血液。

芳月还在说着:“后来那些人就盯上了娃娃,但阿婆辈分高也看得紧,就没让他们得逞,直到……”

直到梁颂他们入城,那群人将目光盯在了梁颂的身上,碍于她的身份和身边的护卫才没有行动,而抱着孙子去领粮食的阿婆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阿婆是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将孩子塞进粗制的木雕里,娃娃处在封闭的狭小空间里,被冻得哇哇哭,阿婆被人按在雪地里,听着娃娃的声音从高到低,渐渐地失去了声息。

恶鬼们拜着娃娃的尸体,拜完之后一拥而上将旁边抢来的婴孩分食而空,那个孩子被带来是身上还带着血水,芳月清楚地记得,那是从不远处那家孕妇的肚子里生剖出来的。

人一旦沾上食人肉的欲望,就再也无法停止心中的恶欲。

芳月说:“阿婆被一个男人喂下了娃娃的生肉,被人逼迫着咽下之后就已经疯了,她只记得要找到孩子,那是她的儿和儿媳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梁颂手掌压在阿婆身上,语气轻柔:“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找我也是他们逼迫你们的?”

她语气平静,眼睛却死死盯着芳月的神情,在这座吃人的人间炼狱里,能存活到现在的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芳月的哭声卡壳一瞬,又很快恢复自然,她哭着揪着梁颂的袖子,靠近老妇人是身边,将额头贴在老妇人的肩上。

“那群人说若我们不听话,就要让我们吃下阿婆的肉,这十里八街哪一家没承过阿婆的情,我们岂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只不过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就在梁颂继续追问时,面前的老妇人突然暴起,枯瘦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按到在地,嘴里还囫囵念叨着什么。

霎时间城门口热闹成了菜市场,柔溪一脚踢开浑水摸鱼想要趴在梁颂身上开口的百姓,试图把人从那老妇人手底下救出来。

谁知那老太太人看着瘦小,劲儿却比寻常人都大,眼看见梁颂面色涨红快要窒息,情急之下傅桑疾奔过来踹开面漏凶光的芳月。

唰——

一道剑光闪过,老妇人发出尖啸的嚎叫声,她踉跄退后跌落在地,嘶哑地叫喊着。

梁颂捂着脖子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伏在柔溪肩头咳出血沫,而后看向地上躺着的一双手,那是傅桑方才一剑斩断了那老妇人掐着她的双手。

“傅桑。”梁颂哑着嗓子吩咐,“天黑之前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底细。”

这是梁颂第一次如此怒火中烧,人命在凉州这群百姓眼里失去了敬畏,就算是给他们分发了粮食,他们的目光也只会在人的身上缭绕。

那个叫芳月的女子将故事说的如此动听,方才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着无辜的角色,现在却狠毒的看着他们,咧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殷红的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眼神在梁颂身上贪婪的扫视着,她还在寻找扑上去的机会。

梁颂冷笑一声,目光看向旁边的婴孩尸体,撕开芳月残忍的面具,“这是你的孩子吧,将她活生生冻死塞进冰冷的木雕里,此举有悖人伦,理应将你就地斩杀。”

芳月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她企图从地上爬起来,言语激烈的辱骂着梁颂,却被精兵死死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你背后的人一定很想我杀了你,他们费劲心机将我从北侯军的监视下引到凉州,又能将凉州变成这幅炼狱模样,我猜这里的城主和官员都进了你们的肚子里,对吗?”

“城中剩下的那些百姓里还藏着你们的人,想让我悄无声息死在这里,若这事传了出去,旁人也只会猜测我死在了这群流民手里,而不会怀疑我是被人刻意谋杀。”

梁颂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傅桑在此刻已经杀了不少从暗地里扑上来的杀手,从北侯军带来的精兵将梁颂和柔溪紧紧包在里面。

她松开裹在身上的冬裘,露出里面和柔溪身上如出一辙的黑色常服,梁颂抬手束起长发,从旁边的精兵腰间抽出长剑。

白刃如银龙白练,死死扎进企图扑杀柔溪的杀手,尸体倒在地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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